“不可能!”王半仙不久前才看過這男人,雖說面相不凡,不過卻早無生氣,本就是個(gè)兩只腳都踏進(jìn)鬼門關(guān)之人,更何況,他用至陰之血引厲鬼上身,就算身體健壯的大活人也受不起這等陰鬼煞氣!
紅姑站直身子,突然轉(zhuǎn)過臉來,惡狠狠地瞪著他:“你不信我?”
王祥亥握著她的尸骨才得以控制她,但終究是厲鬼,他心里有些怵,特意退了兩步道:“就算這小子命大不死,我用鳳家那丫頭的血喂養(yǎng)你,可固你在此肉身上與活人無異,他留在體內(nèi)也左不過魂飛魄散的下場。”說著,他去一邊將早已意識渙散的秋葵拖過來,用力搖了搖喊道:“鳳家丫頭,你若識相,就該知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不久,這家伙叫來村里其他人,將鳳姑帶出來給他們看,宋長老連連稱奇,夸王祥亥是個(gè)能人,湊了不菲的錢財(cái)來酬謝他。
王祥亥費(fèi)了這么大功夫,這些錢財(cái)哪兒填得飽他肚子?他野心可大著呢,他鄭重對宋長老等人道:“河神姥爺終究是神,豈是你等凡人能直接侍奉的呢?他希望日后由我為他傳達(dá)神意!”
對方一聽,埋頭抽著那根老煙,怎么說河神姥爺也是他們坪山村撈起來的,現(xiàn)竟由一外人來接替了他的位置,心頭怎會情愿?
王祥亥看出他的心思,立即強(qiáng)調(diào):“這是河神姥爺?shù)囊馑?!莫非你要違背河神姥爺?”
宋長老這才抬頭,遵從應(yīng)著:“不敢不敢!”
王祥亥內(nèi)心得意,又指著秋葵命令:“還有那河神新娘,你們更要好肉好飯照顧著,切莫讓她餓了肚子!”
若不吃飽了,怎么有血喂他的鬼呢?
隔天,王祥亥就以河神名義占了村里祠堂,大肆修整了一番,村里人又各類貢品全數(shù)奉上,他轉(zhuǎn)眼從一村野神棍變成了神前紅人,好不氣派。
而秋葵卻因耗損頗大,昏睡過去,她少有清醒,一直做著噩夢,她聽見那臥神山破廟的布衣老太婆對她喋喋不休的念:這回沒回頭路了呢?
夢見河神村外一排排披著蓑衣的村人,冷漠麻木的面容,數(shù)也數(shù)不清。
還夢見自己飄在大江上,身體隨著冰冷江水流向那無邊無際的領(lǐng)域,她想逃離這場噩夢,卻無能為力。
“秋葵啊……我可憐的秋葵!”終于,她聽見那道熟悉想念的聲音,奶奶站在岸邊朝她招手,“秋葵,往后,奶奶護(hù)不了你了!”
她飄到岸邊,哭著拉住奶奶的衣袖說:“這人世悲苦,就讓秋葵與你一起走吧!奶奶!”
奶奶聽她這般說,從來慈祥的面容突然嚴(yán)厲起來,她狠心將她的手從自己衣袖撥開,一字一句道:“鳳秋葵!你要時(shí)時(shí)記得,你姓鳳,你是唯一的鳳家人,最后的走陰女!”
說完,奶奶目光看向遠(yuǎn)處的江面,嘆息道:“這是你的命??!命啊……他來了……”
“誰來了?”秋葵順著奶奶的目光看去,見遼闊的大江上有什么東西。
越來越近了,竟是個(gè)人,那人未乘船,也非漂浮在江中,就如自由的魚,從江水中緩緩走來,似墨的青絲與紅綢衣袍被江水侵泡后更為醒目,夕陽落幕的余輝,透過江面映照在的臉上,眨眼睛,他已來到她面前。
秋葵呆呆的站在江灘上,竟忘了自己在何處見過此人。
他靠近來,伸手撫去她眼角傷心的淚痕,聲音滿是溫?zé)嵴f:“別哭,以后,就由我來護(hù)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