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妃有此意作者:藝容洛淵時間:2020-09-05 09:44:22
大殿中人頭攢動,波影重重,茶盞換了又換,相對于洛淵的波瀾不驚與李宴的翹目以待,不知為何去而復(fù)返的司南公公面色陰沉,時而不動聲色將視線投向門外,似乎有些不耐煩。
腰鈴相互碰撞的清脆聲響,沁人心扉,宛若能安撫人內(nèi)心深處焦躁不安的靈魂。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藝容…”
驀然闖入大殿的清冷嗓音嘎然而止,空氣中傳來一股特殊的梅香,步履輕蹍的藝容忽地止在原地,視線凝向殿內(nèi)白衣翩翩的男子,心中莫名一緊。
俊逸絕美的傾世面容淡漠如水,籠罩在稀疏光輝下的他猶如謫仙般不染纖塵,世間所有溢美之詞用在他身上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然而,尤為惹人注目的是,他那雙淺藍色的晶瑩眸子,淡淡投過來,仿若攝人魂魄。
原來他就是洛王?
藝容美眸微瞠,不露痕跡地朝位于正堂的人瞪了瞪,嘴角微微一抿,緩步上前。
誰都沒有率先開口,偌大的正殿中氣氛瞬間詭異了起來,安靜得仿若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左側(cè)的男子一身格外炫目的紫衣,眉眼看上去有些輕挑,整個人極為慵懶的斜靠著,漫不經(jīng)心地抬眼掃了藝容一眼,嘴角似笑非笑。
“藝姑娘,陛下很是擔(dān)憂洛王病疾,勞煩姑娘仔細(xì)診斷,咱家也好早些回宮復(fù)命…”
察覺到氣氛的詭異,司南以手掩唇輕咳一聲,狹長的雙目里精光閃爍,望向藝容的眼神很是鄭重。
三兩句簡單的話語述清了當(dāng)今圣上對洛王病情的關(guān)注。
“藝容必定盡力而為…”
藝容漆黑的美眸帶著幾分淡漠,投向那抹白色恰好撞上他燦若星華的墨瞳,空氣中頓時迸射無形的火花,原本逐漸消散的詭異氣氛又一次飄浮在空氣之中。
“原來遠(yuǎn)近聞名的神醫(yī)便是姑娘,若不是司南公公在場,本王險些將姑娘錯認(rèn)為昨日那不懂事的仆人…”
注視著藝容不緊不慢地打開早已準(zhǔn)備好的藥箱,驀地,低醇如酒的嗓音不緊不慢地落了下來,帶著些許打趣。
舊事重提,自然惹來了本想息事寧人的藝容心中不滿,暗自磨了磨牙。
“彼此彼此,原來閉門不見就是洛王府的待客之道,藝容果真是長見識了!”藝容不怒反笑,頭也不抬繼續(xù)翻弄著藥箱里的物件,不動聲色地的反駁了回去。
“……”
當(dāng)真有趣!
“麻煩姑娘了…”
慵懶半躺的李宴微微正起身來,眼簾輕挑,視線投向表面風(fēng)平浪靜,實則在暗地里劍拔弩張,你來我往,互不相讓的兩人,平靜慵懶的面容上滑過一抹好笑之色。
“不麻煩!”
藝容眼神微斂,話音剛落,寬大的廣袖驀地飛出一根極細(xì)宛若透明的銀絲,轉(zhuǎn)眼間,便牢牢地纏住了洛淵的手腕。
“……”見此情景,李宴面容微凝,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硬,投向藝容的眼神更是晦暗不明,不動聲色的與洛淵對視一眼,皆看出對方眼底的愕然。
懸絲診脈!
此女不容小窺,竟有如此通天本事,看來不得不防了…
良久,藝容靜心感受著銀絲之上若有若無的脈動,瞳孔赫然一緊,低垂眼簾,不動聲色的掩飾了瞳孔深處一閃即逝的疑惑。
“藝姑娘,如何?”
也許是氣氛太過于沉寂,司南首先沒有了耐心,手中不斷拂動的拂塵出賣了他內(nèi)心的焦灼。
當(dāng)真奇怪得緊!
怎么會有人有如此脈象?
“……”藝容面色凝重的沉默著,良久,輕咬紅唇,有些不甘偏偏又有些無可奈何。
她雖學(xué)醫(yī)不久,可就連身為絕世神醫(yī)的仲老也曾感嘆她天資聰穎,無論是藥材還是病癥,僅一眼,便過目不忘。
時而緒亂無比仿若無形之中有東西不斷沖撞,時而又寧靜得仿若之前的緒亂都是幻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這樣的脈象要她如何診斷?
“洛姑娘?”見她神色有異,李宴試探著輕喚一聲,不知不覺間已嚴(yán)襟正坐,眸底的色澤幽深了幾分。
“洛王的脈象詭異得緊,藝容一時不能確定所患何疾,為避免出錯,只能先行觀察,待察出病因方可對證下藥…”
看來只能拖延時間,待得師傅歸來一切都不算難事,如此,也不至于損了師傅的名聲。
洛淵雙目微闔,似乎并未聽到藝容言語。
“敢問藝姑娘需要多少時日?”
李宴微微傾身,妖孽般的容顏滑過一抹淡淡的若有所思。
“三月即可…”并不是沒有察覺到李宴的試探與防備,藝容面容越發(fā)淡漠。
別的想法與她無關(guān),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她只要耐心拖延時間,待得師傅歸來,便萬事大吉!
“如此就有勞姑娘了,來人,姑娘勞累了一天,送她下去休息…”
洛淵半抬眼簾,還是那般的波瀾不驚的點了點頭,充滿男子野性的嗓音,錚將有力地落下。
………
“你怎么看?”
凝視著藝容隨著侍女遠(yuǎn)去的背影,李宴眼神逐漸幽冷,聲音也越發(fā)深沉。
“此女不容小窺…”洛淵沉默了良久,才緩緩開口,猶如漆黑點墨的眸子異常閃爍。
“如此你更要小心一些,千萬別漏了馬腳…”
李宴白凈的面容幾縷嚴(yán)肅之色,赫然呈現(xiàn)。
……
寬大的窗戶半掩著,任由淡漠的清香隨風(fēng)卷入室內(nèi),清冷的月色,高高垂掛于遼闊的夜空,掩于云端之間,觀賞著世間冷暖。
藝容神披淡藍色的披風(fēng),輕坐于桌案間,手中輕執(zhí)朱砂筆在純白的宣紙上不斷地寫寫畫畫,眉宇間郁色不展,看上去似乎頗為苦惱。
“姑娘,夜深了…”
沁歡看了看窗外的夜色,眉頭微皺。
“再等等,我似乎總覺得有哪點不對勁…”
聞言,藝容并未抬頭,就連視線也未從腕下的宣紙上移開,清冷的嗓音帶著些許毋庸置疑的倔強。
“那奴婢去給姑娘打些熱水…”沁歡稚嫩的面容隨即浮上淡淡的無奈,快速邁開腳步朝門外悠去。
……
“嘭!” “啊!”
夜色越發(fā)柔和,驀地,門外不斷傳來的喧嘩擾亂了藝容心中星星點點的思緒,只見她黛眉微蹙,輕聲呼喚著沁歡朝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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