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玫瑰花膏懲惡奴

等方錦走后，跟在何氏身邊的吳嬤嬤眉頭皺的很緊，她靠近何氏，道，“老夫人，奴婢不知有句話該不該說?！?/p>

“你說?！焙问宵c點頭，吳嬤嬤是她身邊為數(shù)不多的可靠的人，她還是很在意吳嬤嬤的話的。

“這次大小姐回來，府里不知有多少眼睛要看她的笑話，可大小姐忍過來了，不得不令奴婢佩服。但是府里人多眼雜，保不準(zhǔn)就會出什么事兒，如果老夫人再不管管，縱容大夫人下去，難說大小姐能在方府平安待到出嫁?！眳菋邒咝⌒囊硪淼恼f著，斟酌用辭，見老夫人的臉色漸漸凝重，便知她說對了。

何氏眼前閃過方錦那雙滿是傷痕的手，實在是個可憐的孩子，目光漸冷，“這么多年，我的確是太過縱容她了。我總想著，她一介當(dāng)家主母，也不容易，但是有些事情她的確做過分了。我現(xiàn)在老了，只愿兒孫繞膝，頤養(yǎng)天年，不想管這些事情，但是她若威脅到我方家的門族榮耀，我想也應(yīng)該讓她知道，這個方府到底誰說了算?！?/p>

“吳嬤嬤，你從我房里挑個機(jī)靈點的丫頭，就說我挺喜歡大小姐的，送給她使?！焙问舷肓讼?，對吳嬤嬤說道。

吳嬤嬤心下明白，沉聲應(yīng)道，“奴婢明白。”

方錦安靜的待在自己的園子里。可她想安生，有人卻不想讓她安生。

這時，芙蘭哭喪著臉走進(jìn)來，手上端著一碗清湯寡水的粥。芙蘭是方錦進(jìn)府后指派給方錦的，為人敦厚衷心，細(xì)致又貼心，方錦十分喜愛芙蘭。

芙蘭進(jìn)來后抱怨，“咱們的伙食也太差了吧？”

這話恰巧被趙嬤嬤聽見，她隔著窗子，在外邊陰陽怪氣的道，“想來從前大小姐在鄉(xiāng)下過的日子挺滋潤哪，我們方府一向是清廉節(jié)儉門風(fēng)?！?/p>

節(jié)儉？方若婉一餐就能吃掉普通百姓的一年收成，這算哪門子的清廉節(jié)儉門風(fēng)？

方錦看了趙嬤嬤一眼，沒說話，反而從自己的行李里拿出一個小盒子來，打開后，一陣馥郁的芳香撲面而來。

女人愛香，不分年齡，果真趙嬤嬤好奇的走進(jìn)來，兩眼覷著方錦手中的小盒子，問道，“大小姐，這是什么好東西呀？”

方錦見她感興趣，笑笑，將盒子遞給她，道，“這是我在路上采的野玫瑰，碾成的蜜膏子，我還沒用呢，若是嬤嬤喜歡，就拿去用吧?！?/p>

趙嬤嬤先是欣喜了一下，又狐疑的看了一眼方錦，最終還是沒能抵擋住香味的誘惑，將小盒子收進(jìn)懷里，道了聲謝，走了。

“小姐，為什么要給這老貨這么好的蜜膏子，這可是小姐辛辛苦苦做的呢！”芙蘭不服氣，心里也不舒坦，就問方錦。

方錦神秘的一笑，纖細(xì)的手指叩擊著桌面，“是不是好東西，你過會兒就知道了?！?/p>

啊——

后花園里傳來趙嬤嬤驚悚的叫聲，像殺豬般，響徹了整個方府。方錦淡然自若的喝了一口茶，對芙蘭道，“我們該去看看趙嬤嬤了。”

一路上，方錦優(yōu)哉游哉的走著，還沒到大夫人園子，就能聽見趙嬤嬤痛哭流涕的嚎叫聲，方錦微微一笑，走了進(jìn)去。

剛進(jìn)去，所有的目光，刷刷的向她射了過來，有幸災(zāi)樂禍的，有嘆息的，更有趙嬤嬤的仇恨的目光。

“大夫人，就是她，這玫瑰蜜膏子就是大小姐給老奴的?！壁w嬤嬤捂著臉，跪在地上。

聽到動靜兒，老夫人也到了，見老夫人進(jìn)來，沈氏連忙讓座，自己恭敬地站到一旁。

“怎么了？趙嬤嬤，聽見你說大小姐大小姐的？”老夫人看了一眼趙嬤嬤，坐到正座上，抬頭審視了下面一眼，見趙嬤嬤始終都捂著臉，皺了皺眉頭，道，“把臉擋著做什么，拿開！”

趙嬤嬤見老夫人發(fā)話，只好把手放下，露出一張臉，不，已經(jīng)算不得一張臉，而是個豬頭！

趙嬤嬤的臉全腫了，滿滿的全是蜜蜂叮咬的紅包，她難堪的低頭，道，“大夫人，今日大小姐將一個玫瑰蜜膏子賞給了奴婢，奴婢很喜歡，就往身上抹了一點，才到后花園，就被一群蜜蜂叮成了這樣?！?/p>

趙嬤嬤側(cè)過身，嚎啕大哭。

大夫人沈氏眼底劃過一道暗笑，她面色發(fā)冷，語氣冰冷道，“錦兒，你怎么能這么不懂事，雖說趙嬤嬤只是方府的奴婢，但是她也是長輩，你怎么能這么不尊老呢？”

這話句句含針，如果方錦坐實了沈氏的話，那就是不尊老，那前日在老夫人面前一番大禮，都會被人說成虛偽做作。沈氏這話說的真是妙啊！

面對眾人的目光，方錦像是受驚了般，嘴巴一扁，委屈道，“怎么會這樣，我……我只是想趙嬤嬤照顧一下我，這個玫瑰蜜膏子我一直都在用，我沒想到玫瑰蜜膏子她用了會這樣！”

眾人很快摳中了方錦支支吾吾一段話中的重點，趙嬤嬤照顧方錦？

趙嬤嬤很快反應(yīng)過來，大聲道，“大小姐可不要污蔑人，奴婢從未向你要過東西，那玫瑰蜜膏子明明就是大小姐送給奴婢的?！?/p>

“你早上可不是這么說的，”方錦快要被急哭了，上氣不接下氣的道，“你說……說進(jìn)了方府，什么都要打點，如果我不給你東西，你就讓……讓我吃不了兜著走！”

咦，原來是趙嬤嬤惡奴刁難主子啊，眾人見方錦臉紅耳赤，氣喘個不停的模樣，不免有些擔(dān)心這個小姑娘實在是太單純了。

“我哪有！”趙嬤嬤頓時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兩只眼睛像銅鈴般瞪著方錦。

方錦嚇的往老夫人那里一跳，往老夫人的懷里躲去，“祖母——她還瞪我……我已經(jīng)把玫瑰蜜膏給她了，她為什么不信守諾言，午飯還是給我一碗粥呢？”

此話一出，老夫人臉色難看了，她把方錦往懷里摟了摟，安慰道，“別怕，有祖母在呢，我看有誰敢要欺負(fù)你！沒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