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穿成大佬的豪門棄婦后作者:翼待時飛時間:2024-04-20 00:40:02
第6章
半晌,霍驍摁斷手機(jī)。
清雋眉眼沉沉。
他想明白了。
三年來,宴清用盡各種手段想算計(jì)他愛上自己。
這不過是她又一個花招。
欲擒故縱而已。
霍驍想起和宴清結(jié)婚那晚的一些事。
我愛你啊,女人說。
他冷冷看著她:“你想用這一紙婚約,困住我一輩子?”
“沒有......”她鼓起勇氣,“霍驍,我不是想強(qiáng)迫你和我結(jié)婚的......這樣吧,我們約法三章好了。”
約法三章?
“我不拍戲了,從此不再拋頭露面,做個賢妻良母?!?/p>
演戲是除他以外她最為熱愛的事物,她放棄它,和對他的愛戀一起作為貢品,跪下來,雙手奉上,仰望他,虔誠獻(xiàn)給他:“如果我再去拍戲,你可以和我離婚,如果你發(fā)現(xiàn)我對你不忠,和別人有染的證據(jù),你也可以和我離婚,這樣行嗎?”
三年過去。
她忘記說過的話,終于忍不住了么。
霍驍瞇緊雙眸,給冷啡打電話,“宴清現(xiàn)在在拍什么?!?/p>
“霍總,是一部名為《鳳鳴江山》的古裝劇,宴小姐在里面飾演女二號......霍總,我查到這部戲,我們昱臣也有投資,并且是最大投資商。”
“今晚給這個劇組安排一場飯局,我要入席。”
手指關(guān)節(jié)在車身上扣起清亮音節(jié),霍驍手搪車頂,想象宴清和其他人一起吃飯,他走進(jìn)來,在她心虛驚恐惶惑不安的神情下,協(xié)議書伸到她跟前。
“你違背曾經(jīng)的約法三章,簽字吧?!?/p>
場景大快人心。
他勾唇淺笑。
十足薄情薄幸模樣。
霍驍想起來的這件事,早在宴清計(jì)劃之中。
求而不得怨婦形象她演得入木三分,再三作死也早就踏進(jìn)對方雷池,加上違背三年前許下的諾言,她尋思離婚協(xié)議書怎么著也應(yīng)該送到她手上了才對。
為什么還沒送來呢?
劇組收工,她在一旁兀自思忖,有個場務(wù)過來和她說話:“宴老師,今天劇組有個聚餐,賞個臉留下來一起吃飯吧。”
“最好不要拒絕。”他一臉討好,壓低聲音:“今晚投資商過來,導(dǎo)演監(jiān)制都去,男女主也過去捧場,總得給人點(diǎn)排面不是?!?/p>
哦,投資人爸爸。
她應(yīng)下來,到飯桌上有幾分后悔:這一一敬酒,笑臉相迎的模樣,和她從前社畜時有何區(qū)別?
期間,還與商越碰盞。
原來褪去戲服,卸下古妝,他依舊長眉斜飛,眼眶邊緣一抹薄紅,竟是天生自帶。
眼角隨眉尾微微上揚(yáng),說話時似笑非笑,略淺的瞳仁里蘊(yùn)著清冷又勾人的光。
迷煞席間所有女人。
“宴老師?!彼丫票f過來。
她迎上去,杯盞相交清越一聲響,似他的名字,“商老師?!?/p>
觥籌交錯間,‘爸爸’遲遲未現(xiàn)身。
宴清出去上洗手間。
殊不知她前腳走,霍驍后腳就來了。
等她從洗手間出來,余光瞥見不遠(yuǎn)處的廊道里,一道身影在抽煙。
那人注意到她的視線,看過來,模樣也在燈光下分明起來。
她怔了怔,說:“商老師。”
對方點(diǎn)頭,朝她走近一步,手里還燃著煙,“介意嗎?”
她聞見他身上的淡香,與煙味混雜一起,意外地好聞,搖頭,表示抽煙您隨意。
他笑了笑,“要不要來一根?”
她又搖頭,“謝謝,我不抽煙。”
商越抽煙的姿勢很嫻熟,但喉音卻很清潤,“不喜歡這樣的場合?我也不喜歡?!?/p>
嗯?
他這是在。
向她搭話?
可是。
為什么?
宴清還在疑惑,對方已道:“宴小姐有點(diǎn)面熟。”
面熟?
一瞬間,宴清心中警鈴大作,明白了對方無緣無故接近她的理由。
商越一直在找宴翎。
宴翎和她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眉眼自然有幾分相似。
他該不會把她認(rèn)作是宴翎了吧?
“宴小姐以前在堇洲待過么?”他吐出口煙,溫和地問。
果然。
堇洲是宴翎童年待過的地方。
“堇洲?”
宴清佯做輕視:“那種窮鄉(xiāng)僻壤我怎么去過,我從小在煙城長大,連這個地方都沒聽過。商老師,我先回去了。”
說完,沒再與他閑聊,先行離開。
商越凝視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知想到什么,低眉輕輕笑了一下。
被商越這么一打攪,宴清忽然就失去了所有興致。
她沒回筵席,直接回酒店休息。
剛回去不久,就接到霍爺爺?shù)碾娫挘靶∏?,這段時間你受委屈了,爺爺這邊替霍驍給你賠個不是。”
她忙道:“爺爺,你別這么說,夫妻之間鬧點(diǎn)小脾氣正常,畢竟要磨合嘛?!?/p>
霍震霆顯然很高興她這么說,“小清,你真懂事,爺爺知道你在拍戲,給你送了個驚喜。”
宴清不明所以:“什么驚喜?”
“霍驍過來看你,專門來給你賠禮道歉的,小清,要是他這次道歉不真誠,或者惹你不高興,你一定要跟我說,我?guī)湍憬逃?xùn)他,知道嗎?”
霍驍這個狗男人,向她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把離婚協(xié)議書送來倒是很有可能。
雖然有些對不起霍爺爺,但霎時間宴清心中的沉郁之氣一掃而光,喜滋滋地說:“好啊爺爺,我等他來?!?/p>
等他過來跟我離婚。
宴清這邊躺在床上滾來滾去,等霍驍送協(xié)議書過來,宴席那邊的氛圍卻冷下來。
宴清走后,商越也沒回酒席。
男一號和女二號的位子空下來,在圓桌上顯得突兀。
投資商旁邊的崔監(jiān)制坐立不安,心中瘋狂咒罵宴清和商越。
不說商越,這個宴清不過是女二,后臺是有什么背景,連昱臣霍氏的面子都不給?
要是有背景就算了,要是沒有背景還不知好歹......
崔監(jiān)制打算日后給這個女二號穿穿小鞋。
看投資商接了個電話回來表情更冷后,崔監(jiān)制十分忐忑,遞了個眼色給女主角蘇妍。
蘇妍會意,舉起酒杯,按捺住砰砰的心跳,向?qū)γ娴那蹇∧凶泳淳疲盎粝壬?,我敬你?!?/p>
男子點(diǎn)頭,喝下那杯酒,隨即漫不經(jīng)心瞟了眼四周,淡聲問:“整個劇組就這些演員么?”
崔監(jiān)制額角的汗落下來,“我們這邊,男一號商越和女二宴清有點(diǎn)事沒能過來,霍先生,您千萬別生氣......”
霍驍擺手,示意他不必說下去。
他按揉眉心,想著宋沁嫻剛剛電話里和他說的那些話。
“媽,如果你是為了我和宴清離婚的事......”
“偏偏要這時候離婚么?”
宋沁嫻打斷他的話,“驍兒,你說實(shí)話,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霍驍腦海里閃過宴翎單純的臉,薄唇張了張,沒說出口。
“那個人是不是宴翎?”
霍驍沉默。
“如果你記憶還不錯,應(yīng)該記得三年前你和宴清簽的婚前協(xié)議里,有一條是如果你變心,拋棄宴清,昱臣45%以上股權(quán)將轉(zhuǎn)移到宴清手上?!?/p>
“結(jié)婚那天,宴清的小叔曾說,‘宴清是宴家掌上明珠,你若委屈她,他不會放過你’,你知道他是個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只要宴清去他那鬧,昱臣將損失慘重,利弊權(quán)衡,你心里沒數(shù)嗎?”
宋沁嫻從未用這樣嚴(yán)厲的口氣和他說話。
“或許失去股權(quán)對你來說沒關(guān)系,我知道我兒子志向遠(yuǎn)大,但驍兒,三年前,我們昱臣霍氏資金鏈斷裂,沒有人愿意出手援助的情況下,是宴清主動提出和你結(jié)婚,通過霍宴兩家商業(yè)聯(lián)姻的方式,在危難之際扶了我們一把。”
霍驍握著手機(jī)的指節(jié)泛白。
“如今,宴家陷入困境,你說離就離,暫停開發(fā)到一半的‘清悅廣場’項(xiàng)目相當(dāng)于推他們家入地獄,我們霍家原來是這樣忘恩負(fù)義,恩將仇報的人家嗎?”
“即便這些你都不關(guān)心,你也應(yīng)該明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宴家式微,宴翎能好過?我早聽說她父母在為她物色相親對象,你斷了他家后路,宴翎必然會作為商品嫁到別家來為宴家找補(bǔ),你真希望宴翎落到這種境地?無論如何,現(xiàn)階段我和你爺爺是不可能接受宴翎進(jìn)門的!”
不能和宴清離婚。
至少,不能是現(xiàn)在。
飯局結(jié)束,他回酒店,冷啡早在房間等他,“霍總,霍老爺子已經(jīng)得知你來這的消息,催促你去找宴小姐,去......”
“道歉?”
他冷笑,徑直躺倒床上,口氣不掩嫌惡,“宴清那種女人,聽說我來只會自己貼上去,用得著我去找她,用得著我向她道歉?”
冷啡欲言又止。
門鈴在此時響起。
霍驍在床上按著額角,低低一哂,語氣盡是嘲弄,“看,她自己找來了吧。”
“我去給宴小姐開門?!崩浞绒D(zhuǎn)身。
過了會,霍驍看他只一人回來,眉尾高高揚(yáng)起,“怎么,不愿進(jìn)來,要我請——她還端上了?”
“霍總。”冷啡輕咳了聲,表情有些窘迫,“門口的是蘇小姐,剛剛在酒席上敬你的那位劇組女一號,要請她進(jìn)來嗎?”
霍驍一下子覺得頭痛欲裂,緊閉雙眸,“把人打發(fā)走?!?/p>
“是?!?/p>
過了好一會。
冷啡依然沒回來。
霍驍閉目養(yǎng)神,漸漸覺得不對,耳邊,忽地傳來很輕的腳步聲,以及女人身上的馨香氣味。
他心里緊了緊,虛著右眼,朦朧視線里,看見身影熟悉的女人,像個賊,躡手躡腳朝他走來。
宴清!
她怎么進(jìn)來的。
她想做什么?
以為他喝醉,趁機(jī)解了他的衣服?
拳頭下意識攥緊。
“霍驍?!?/p>
他聽見那女人輕聲道:“你睡了么?”
他沒應(yīng)聲,手背出現(xiàn)一道道青筋。
卻是陣翻動文件的輕微聲響。
“離婚協(xié)議書呢......”
女人急切地私語。
果然是個賊。
不是偷人,是為了偷走協(xié)議書銷毀。
回想宋沁嫻的話,他心底倏然一松。
算了,讓她拿走吧。
霍驍閉著雙眼,無聲嗤笑。
反正這場荒唐婚姻,一時半會也不能收場。
“啊,找到了?!?/p>
女人聲音欣喜,取出協(xié)議書。
然后,霍驍沒聽見她離開,反而聽見筆蓋旋開,落筆沙沙聲。
他擰起眉頭,睜開眼睛。
他看到床頭前,宴清背對他,在他已經(jīng)簽過名字的離婚協(xié)議書旁邊,正攥著鋼筆,一筆一劃地,寫下自己的名字。
宴。
嗯,第一個字寫完了。
清。
嗯,三點(diǎn)水勾了,即將寫完那個“青”字。
他這才驚覺。
這個女人,總是把“不愿意和他離婚”掛在嘴邊的女人。
是真的想和他離婚啊。
可是。
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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