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沒錯！

原文女主就是從賣雞蛋開始發(fā)家致富。

眼下是特殊時期，山下的村子實行大鍋飯制度，除了有些生產(chǎn)隊還喂養(yǎng)了少許雞下蛋之外，大多數(shù)村子連家禽都沒有一只。

上面派下任務(wù)回收肥豬，標(biāo)準(zhǔn)也是活豬個體達(dá)到120斤的起征點便收購。

在隊里上班壯勞力勞作一天才兩三毛錢，而老人和婦女則只有一毛到一毛五。

要想靠正常途徑掙錢，那是難上加難。

可山上卻不一樣！

由于特殊地形限制，加上歷史原因，造就了山上的特殊性。

附近幾座山巒之所以和山下不互通，是因為早些年這里是土匪窩子。

解放后，土匪窩表面上被剿滅，土匪放下武器做回莊稼人，實則留在山上的這批人并不受縣里管轄。

加上這里交通不便，又地處附近三個縣的夾角處，屬于“三，不管”地帶。

山上的人們家家戶戶都養(yǎng)雞養(yǎng)鴨，卻因為山路陡峭，運輸不便極易磕碰損失。

就造成了山上的農(nóng)作物運送不出去，而山下的新鮮事物也難以進(jìn)入山上的局面。

于若曦在做的，便是如書中所寫的那樣，挨家挨戶收購雞蛋，再拿到山下去轉(zhuǎn)手倒賣。

這是屬于“投機(jī)倒把”，抓到可是要坐牢的。

再嚴(yán)重，吃槍子兒也不是不可能。

想象總是很美好，而現(xiàn)實卻太難。

她都連續(xù)翻了三個山頭，才終于找到了書中所寫的山頂平原。

誰能想到，在重重疊疊的山巒之巔，居然還有這樣一個平地存在？

她嘗試著和山頂?shù)娜藗兘咏缮巾數(shù)娜藗儗λ牡絹韰s一直保持著警惕態(tài)度，別說收購雞蛋，她每走一步都有好幾個小孩子跟隨。

說是跟隨，實為監(jiān)視。

她不由懊惱起自己的大意來，莽莽撞撞就上了山，卻忘記了這里的人們極度排外，失算了！

她一停下，幾個牢牢盯著她的孩子也停下了腳步。

她在兜里掏了掏，摸出幾顆在路上順手摘的八月瓜，擺出自認(rèn)為最和善的臉，“小朋友想不想吃？來，都給你。”

“我才不要！”

山上的孩子并不好騙。

看見她手上的野果子，尾巴都險些翹上了天，“這種果子到處都是，我才不吃呢。喂，你這個女人來山上干嘛的？是不是又想哄我們大家拿糧食？”

這個時代還施行糧食征收，根據(jù)人口多寡和土地來確定征收公糧。

山上的人們特別反感要交公糧，沒少和山上收公糧的“村官”們對著干。

“我可不是來收公糧的，我是來買你們的雞蛋的?！?/p>

她趕忙說出自己的來歷，“山下的村子都沒有養(yǎng)雞，更沒有雞蛋。家中有人坐月子需要補(bǔ)充營養(yǎng)，想買些雞蛋。小朋友，你家有雞蛋賣嗎？”

“有也不賣給你。霍哥哥說了，山下的人可壞了，我們可不能隨便和他們說話，當(dāng)心被騙。哼！”

小朋友，你這么出賣你的霍哥哥好嗎？

“我不是壞人。你看我這模樣，像壞人嗎？”于若曦擺出真誠臉。

“不像?！?/p>

幾個小孩對視一眼，搖搖頭，隨即又點點頭，“霍哥哥說了，壞人慣會裝成無辜模樣騙人。你就是騙子，我們有雞蛋也不會賣給你！走走走，給我滾下山去！”

別說，這些人確實排外。

連這些小孩也對她連推帶轟，把她驅(qū)趕了出來。

于若曦有些沮喪，辛辛苦苦爬了幾座山，最后居然無功而返，太可惜了！

最重要的是，掙不到錢，她該怎么辦？

拖著沉重的步伐，她一步一挪慢慢往山下走。

走到拐彎處，身后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等一等！”

于若曦驚喜地回頭，卻看到一名神色有些慌張的女人。

“你、是想買雞蛋？”

“對，我是來買雞蛋的，家中妯娌坐月子需要補(bǔ)充營養(yǎng)，想買些雞蛋回家吃。大姐，你家有雞蛋賣嗎？放心，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價格?！?/p>

對方雙眼一亮，慌忙掃視一眼周圍，才壓低了聲音：“我家中的雞蛋不少，你能出什么價？能要多少？”

“雞蛋八分錢一個，你有多少我要多少?！?/p>

于若曦給出這個價，也是計算過的。

當(dāng)下的雞蛋大多在一毛到一毛二左右一斤的價格，卻往往有價無市。

尤其是這年頭買什么都要票，就更限制了人們餐桌上豐富的菜色。

她給出八分的價格，瞧著雖說有些少，卻是考慮到自己的利潤，以及上山下山不便的人工運費。

八分？

這個價格讓對方眼前一亮，似乎又顧慮重重的皺起了眉頭。

最后還是咬咬牙點了頭，“行，八分就八分。不過，你不能跟我進(jìn)去。你就在這里等著，我去給你拿過來。”

要不是她當(dāng)家的等著要用錢，她也不會鋌而走險，來找陌生人賣雞蛋。

于若曦疊聲應(yīng)下。

果然，時間不長，那女人便挑著大籮筐一臉驚惶地過來了。

“我家的雞蛋就在這里了，你數(shù)一數(shù)?！?/p>

雞蛋確實是好蛋，個頭大，分量足，八個雞蛋就足足有一斤，顯然喂養(yǎng)得很好。

而且數(shù)量著實不少，滿滿的兩筐，要數(shù)，得數(shù)到什么時候？

于若曦想了想，站起身來，“大姐，雞蛋太多了數(shù)不方便。不如這樣，咱們就按斤算，八分錢一斤，你看怎么樣？”

對方卻拘謹(jǐn)?shù)夭亮耸?，有些難為情地低下頭，“大妹子，大姐我不識數(shù)。你看著給就是了......”

原來不識數(shù)??！

這年頭還是六十年代，不識數(shù)的女人著實不少。

若是換作旁人來買雞蛋，心生貪念，那這位大姐就虧大了。

難怪山上這些人都不愛跟山腳下的人打交道。

可眼下對方不識數(shù)，總不能她拿一毛錢，再拿一個雞蛋吧？

“沒事，大姐我教你?！?/p>

于若曦說教她，就真的老老少少的教。

就著女人拿來的稱，選了十個個頭適中的稱了稱，再稱了總重量，扣除籮筐的毛重，接近400個雞蛋，花掉了足足32.58塊錢。

大姐拿著厚厚一沓零錢，雙手都止不住地抖。

“妹子，你是不是算錯了？怎么會有這么多，你別是可憐我，才故意算錯賬。我、我不能要......”

說著，還硬是要退一半給她。

“就是這么多，沒算錯。大姐，錢你拿著，不過雞蛋你記得幫我留上。下次我還來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