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自窗后繞出,身上早已換上一身玄色金邊云紋錦衣。
他望著陸九歌離開的方向,眼中露出危險的光。
“王爺,是否需要屬下去查?”男人身后竄出一道黑影。
錦衣男人微微擺手,勾起唇角。
“隨本王去看看這陸小姐口中的好戲?!?
……
“陸之染!你好大的膽子!”
陸九歌正準(zhǔn)備拾階而上的腳步一頓,抬頭向前廳內(nèi)看去。透過半開的門,隱約能看到里面跪著的孫氏母子三人。
“母親,妹妹,你們可千萬別怪歌兒,歌兒一抬頭,就不見了你們的身影,歌兒不是故意迷路的。”
陸九歌三步并作兩步,急急推開大廳的門,撫著胸口氣喘吁吁地說道。
“誰讓你來的!還不快跪下!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孫氏一見陸九歌闖了進來,一下急了眼,全然不顧自己剛剛還在被皇后怒斥,一把將陸九歌拉了個趔趄。
這個陸九歌今日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若是讓皇后知道了一直以來都是陸九歌替陸之染為病人看診,她們?nèi)慷家圆涣硕抵摺?
陸九歌被孫氏拉得一個身形不穩(wěn),就勢跪在了她旁邊。
皇后本就在氣頭上,陸之染不過是小小的三品侍郎家女兒,若不是她聲明在外,何至于找她來給顧淵看診,如今將人治得半死不活不說,聽陸九歌的語氣,好像這孫氏還常年苛待原配所出,在齊府故意將人甩開,還動輒要對其打罵。
“陸夫人!本宮還未說話,你倒是替本宮做起主來了!”
孫氏渾身一僵,心中叫苦不迭,只得連連磕頭:“皇后娘娘恕罪,臣婦并無此意?。 ?
“陸夫人都敢插皇后娘娘的話,我看你們陸府一個兩個都沒按好心,我好好的淵兒……嗚……”一旁齊王妃扒著皇后的胳膊,話未說完便又哭了起來。
皇后拍了拍齊王妃的手背以示安撫,柔聲道:“你放心,本宮已經(jīng)著人去尋神醫(yī)百里南弦。我定為你,為淵兒做主。”
言罷,眼神一冷,看向下手跪著的三人,冷冷出聲:“陸之染!”
陸之染聽見皇后冷硬的語氣,渾身一震,求助般看向一旁的孫氏。
孫氏見自己好好的女兒就要被問罪,咬了咬牙又想開口替陸之染求情,陸九歌用只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淡淡道:“娘親想拖整個陸府陪葬么?”
孫氏聞言細(xì)細(xì)一想陸九歌的話,身形立時萎頓了下去。
“你為齊王世子診治,如今人被你醫(yī)治的病情加重,本宮念及你之前為百姓看診的功勞,便罰你終身監(jiān)禁在府內(nèi)不得外出?!?
皇后威儀的聲音自上首傳來,陸之染聞言猛地抬起頭,竟也不顧尊卑禮儀,直直看向皇后,眼里盡是不服氣。
“怎么?本宮的話你有異議?”
陸之染當(dāng)然有異議,她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多年籌謀如此毀于一旦,讓京中其他貴女看她的笑話!
此時陸之染已顧不得什么欺君之罪,一心只想為自己開脫,她急忙大聲開口:“皇后娘娘明鑒!方子不是我……”
“皇后娘娘,您看這陸之染如此目無尊卑,這種人怎么可能有菩薩心腸?!饼R王妃狠狠地瞪著陸之染,恨不得將她看出個洞來,害了她的淵兒,還想狡辯。
“依我看,皇后娘娘就應(yīng)該將此人賜死,免得她再打著神醫(yī)的名號禍害百姓!”
皇后本就對陸之染剛剛挑釁她的權(quán)威感到不快,齊王妃這樣說,她也就順坡下驢:“齊王妃所言有道理,相信陸侍郎也不愿自己家里出一個蛇蝎心腸的女兒,本宮今日便替他肅清家風(fēng)。來人吶,將陸之染拖下去!”
陸九歌聞言將頭低垂下來,遮掩住自己唇角的笑意,在外人看來,還道是她害怕之極。
孫氏一聽要賜死陸之染,哪里還顧得上陸府上下,大不了將陸府都拖下水,她就不信那陸文峰能不想辦法,再不然丞相府也不會不管這個外孫女的!
孫氏心一橫,直起身子大聲道:“皇后娘娘!求您開恩?。〈怂幏秸娌皇切∨_,小女冤枉??!”
“你說不是就不是?”齊王妃大聲質(zhì)疑:“陸之染聲名在外,剛剛也是她替淵兒診的脈,不是她還能是誰?”
“是她!是她!”陸之染一聽有了希望,急忙抬起頭指向一旁跪著的陸九歌,惡狠狠地盯著陸九歌。
“哈?陸之染你當(dāng)我們都是三歲小兒不成?”齊王妃怒極反笑:“剛剛陸九歌說她在齊王府走丟了,她也是才找到前廳來,怎么可能開出這個藥方?”
“跟她廢什么話!皇后娘娘,求您將此女賜死,為我齊王府做主!”
不待陸之染辯解,門口傳來一道怒意橫生的男人的聲音。
只見齊王眉頭緊鎖,大步走了進來。
“齊王說的是,你們還愣著做什么?將這個妖女拖下去!”
皇后見齊王面色不善,一時只想盡快平息齊王怒氣,畢竟她在中宮的地位還要仰仗她這位族叔。
門外進來兩個身強體壯的嬤嬤,二話不說拖著陸之染就要向外走,陸之染涕泗橫流,大呼冤枉,孫氏也抓著陸之染的手痛哭流涕。
“陸九歌你這個賤人!你怎么不說話!你想陷害我,我就是做鬼都不會放過你!”陸之染一路掙扎著被拖到了門口,凄厲的叫聲從門口傳來。
陸九歌冷笑,好一幅苦情戲碼,陸之染想死?她可沒那么容易放過她。
她向皇后緩緩磕了一個頭,字正腔圓朗聲道:“皇后娘娘,世子的藥方確是臣女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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