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吃過了前世的虧,雖欲力挽狂瀾,但自己一人,終究是勢單力薄,難以與皇帝和太子抗衡,若想改變沈家的命運,不得不找些同盟。
太子是萬萬不能,那可是前世最大的仇敵!她已將他恨之入骨。
而若論誰最想推翻太子,那只能是其他皇子了。
沈繆微微一笑,將所有心思都掩藏得嚴(yán)嚴(yán)實實:“三皇子殿下,您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只是這鳳凰花樽實在貴重,在這沈府不知該安置在何處才不會破碎?!?
送走三皇子,阿瑛問道:“大統(tǒng)領(lǐng),這三皇子人好相處嗎?”
沈繆長吸了一口氣,在這東陵皇城,有哪一個是好相與的呢?與人交往,一朝踏錯,便是萬劫不復(fù)。
沒過幾日,沈繆收到了大哥的信。
她歡喜地打開來看,是十分熟悉的一手秀雅字跡。
“二弟,展信佳?!?
沈繆一點一點地向下看,生怕遺漏任何一個字。
“自二弟回京已有多日,衣食住行可還習(xí)慣否。京城中多方勢力盤根錯節(jié),沈家木秀于林,定有多條橄欖枝向你伸來,為兄叮囑你,切勿結(jié)黨營私。沈家清白廉正,一生只為守護黎民蒼生,勿與奸人共事。深冬已至,務(wù)必添衣,大哥,沈望謨?!?
沈繆緊緊攥著這張薄薄的書信,卻像是有千斤之重!
前世,她沈家不拉黨結(jié)派,不負(fù)皇恩,不負(fù)天下人,卻慘遭滅頂之災(zāi),這是什么道理?這又是什么世道?
沈繆深知,重來一世,若想在這亂世茍延殘喘,必須要步步為營!
下筆的手仿若灌了鉛一般,良久寫下寥寥數(shù)字:“兄勿掛念,弟謹(jǐn)遵囑咐。”
一月后。
冬獵,皇家園林。
沈繆看著太子韓昭訣勢在必得而得意洋洋的模樣,冷冷一笑。
這狩獵她并不想出風(fēng)頭,但是,她也絕不會讓太子出這個風(fēng)頭。
沈繆沉思半晌,連面前已然站了個人都不知曉。
顧徇帶著一抹玩味的笑看著她:“沈大統(tǒng)領(lǐng)?臉色如此差?怎么,怕奪不了第一?”
沈繆忙調(diào)整了表情,一笑:“沈某對這種事情并無興趣,做個閑人在一旁看著你們各顯神威便好?!?
“遺憾,可惜,唉……”顧徇故意長嘆了一聲。
沈繆奇怪地問他:“何事遺憾?”
顧徇很認(rèn)真地看著她:“我竟無法目睹沈大統(tǒng)領(lǐng)射箭的英姿,這豈不是人生一大憾事嗎?”
沈繆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無言半晌:“顧大人,這么多人,你為何偏偏要看我?這獵場,多得是英年才俊……”
顧徇一拍手,笑瞇瞇道:“顧某最欣賞好看的人,誰讓你在這群英年才俊中最為出挑呢?”
雖然是笑著的一雙眼,但沈繆卻被這目光盯得渾身冰冷,但還是壯起膽子吐槽了句:“顧大人,你好無聊?!?
顧徇哈哈大笑,就好像什么惡作劇得逞了一般!
沈繆心中惡寒,趁他不注意,果斷溜得離他好遠一段距離,希望他看不見自己!
還是那次青樓中的男子,緩步上前低聲道:“大人,您交代的事情,都辦妥當(dāng)了?!?
顧徇瞬間凜了神色,眼中仿佛覆上一層冰雪,轉(zhuǎn)瞬即逝,是一默狠厲的笑:“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