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你們放開我的孩子!憑什么抓我!”
魏文漓被四個老媽子架著,生生將她抬到了壽安堂的院子之中。
寬敞的庭院人來人往,下人們拿著木柴在中央堆出高高的火堆,陣陣濃煙不時冒出。
魏文漓心中有不好的預(yù)感。
孩子被老太君身邊的老媽子抱著,他似乎是也感到不安,一直哭嚎不止,每一聲都讓魏文漓心疼不已。
反倒是讓秦沅妍心中大快。
“你們干什么!為什么要把我的孩子架在火堆上!那可是你們將軍的兒子,你們就不怕他回來摘了你們的腦袋嗎!”
眼見著老媽子將孩子往火堆靠近,魏文漓像是發(fā)了瘋一般地死命掙扎。
可任她如何費力地甩動,她的手卻依然死死被鉗制住。
許是顧瑾源的威嚴(yán)令人恐懼,老媽子害怕地往老太君那處望去。
蒼老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震懾力,“把那妖物燒死!一切后果老身擔(dān)著!”
“不要!”
魏文漓淚眼決堤,聲嘶力竭地大吼,任她掙扎可都逃不出去。
孩子被綁在火堆之上,哇哇大哭的聲音不曾撼動眾人的心。
秦沅妍心中暢快,淡笑地看著魏文漓,“你也不必著急,很快你也能去陪他了?!?
“救救我的孩子……”
魏文漓求救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一道黑影閃過,火堆上的襁褓被奪了下來,哭喊聲逐漸減弱,卻讓眾人嚇得大驚,紛紛下跪。
“誰給你們的膽子?”
顧瑾源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撫摸孩子的臉頰,仔細(xì)檢查確認(rèn)孩子無事后,這才把陰鷙的眼神掃向壓制著魏文漓的下人。
下人們仿若置身地獄,心中恐懼,紛紛下跪磕頭。
老太君站起身,“是老身讓他們燒掉這對母子的,他們命格與你相克,若是留著,會讓你有殺身之禍!”
顧瑾源微微一頓,指了幾名奴仆,命令道,“這幾個刁奴,不識尊卑,毫無人性,拉出去杖斃?!?
此言一出,驚駭眾人。
將軍是鐵了心的要護(hù)著魏文漓!
被當(dāng)著眾人的面打臉,老太君怒不可遏,扶著拐杖的身子止不住的發(fā)抖,“你……你這是被女人迷了心智,連命都不要了嗎!”
“是。”
魏文漓猛地抬起頭,一個字就將她平靜的心激起驚濤駭浪。
秦沅妍蛇蝎般的目光死死瞪著魏文漓,心里用盡了罪惡的的咒罵,此刻她不敢出聲,生怕引來懷疑。
誰料,老太君竟生生被顧瑾源的態(tài)度氣得暈了過去。
“太君!快來人啊!”
秦沅妍裝作焦急的樣子,順勢跟著丫鬟們進(jìn)了屋里。
屋外烏泱泱跪了大片的下人,眾人大氣不敢喘,從未見過顧瑾源如此低沉的氣息,散發(fā)著迫人的氣壓。
“今日便是前車之鑒,如有再犯,決不輕饒!”
鏗鏘有力的聲音重重敲打進(jìn)眾人的心間。
誰也沒想到,這新來的夫人短短七日就在將軍心中超出了老太君的地位。
……
一番鬧騰過后,將軍府的波瀾得以短暫的平息,沒了那些人的折騰,魏文漓也樂得清閑。
突然一日,平靜的將軍府忽然熱鬧起來,就連魏文漓院里的丫頭都被招到廚房去忙活。
突如其來的喧鬧,倒叫魏文漓心生好奇。
“今日是出了什么大事?”
“聽說是將軍的親姑姑顧思語回來看望老太君,這位皇親那可是身份尊貴啊,乃是前朝的公主,嫁的夫家也是極其尊貴的,府里上下自然是要好好盡待客之道?!?
魏文漓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不以為然地笑笑。
她不過逗留三月,他的親戚,與她何干?
壽安堂。
明明是許久未見的親戚,壽安堂之中不見絲毫的和諧之氣,反倒透著生疏和敬意。
客套了好半晌,顧思語沉默許久,黑白分明的大眼朝著老太君的方向望了又望。
活了大半輩子的老太君自是明了,揮了揮手,屏退下人。
門剛剛關(guān)上,顧思語的珍珠淚便大滴地低落下來,“太君,您是不知思語有多苦,若不是這份公主的殊榮,只怕婆家要趕我出府。”
“好孩子,你向來是端莊識禮的,那些人怎能平白無故休妻?”
老太君輕聲安慰。
顧思語抹了抹眼淚,解釋道,“說到底還是我這副不爭氣的身子,若是有個孩子,也不至于遭婆家人如此嫌棄。”
可老太君卻是變了臉,蹙了眉,“這老身就要數(shù)落你的不對了,若是你生不出孩子,那便給他納妾便是?!?
“你也是上了年紀(jì)的了,遲遲未懷孕,難免是遭婆家人唾棄的?!?
顧思語瞳孔微顫,緊咬著下唇,“可是……他同我說過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老太君瞪了她一眼,怒斥道,“如此心智,豈能成長?身為皇家之人,豈能有兒女情長的私心?”
“思語心口悶,先出去透透氣,失禮了?!?
顧思語看也沒看老太君綠了的臉,直直往門外走去,眼眶中噙著淚水。
后院的一汪池塘清澈碧綠,魚兒成群嬉戲,大滴的淚水混入冰涼的湖水中,在湖面蕩漾開來。
“為什么,為什么生不出孩子就要逼我給他納妾!”
她低低怒吼,拿起石子狠狠一砸,驚擾了池底的魚兒,引來了一旁抱著孩子曬太陽的魏文漓。
顧思語看著湖面上隱隱約約的倒影,回頭一看,魏文漓笑意吟吟的看著她。
“抱歉,失禮了。香兒,咱們走吧?!?
她慌亂抹掉眼角的淚痕,正要起身帶著丫鬟離開。
“我能解公主之憂?!?
顧思語腳步一頓,警惕地看著她,柳眉緊蹙,“你是誰?本公主不曾在府中見過你。”
她的目光掃到魏文漓手中的孩子,心中頓悟,這便是老太君一直同她抱怨的村婦。
顧思語心中卻小小驚訝,這村婦……出落得未免也太精致了些。
身材玲瓏有致,容貌更是美麗。
“你連本公主心中擔(dān)憂什么都不知曉,也敢說出有解救之法?”
顧思語嗤笑地?fù)u搖頭,顯然一點也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魏文漓不以為然,輕扯嘴角,“公主是否夜半體涼,尤其是夏日四肢都十分的冰冷,并且每月的葵水十分不準(zhǔn)確,興許已經(jīng)許久沒有來葵水了?!?
此言一出,顧思語震驚,“你……你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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