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枝了白他一眼：“還能哪個齊府，就是興慶坊的齊府啊，你不認識我家大小姐嗎？”
他一聽，臉色霎時劇變。齊安瀾卻笑容可掬：“別送錯了哦，我這是買了給老夫人做衣裳的?！?
管他猴臉掌柜是什么臉色，齊安瀾笑瞇瞇吩咐完后，與梨枝離開云霞莊，便交代她：“去京兆府報官，就說織錦莊掌柜侵占東家資產(chǎn)?！?
“?。俊崩嬷﹀e愕。她也沒有解釋：“去就是了，總不會冤枉了誰。還有這賬本，你拿去呈為物證。”
齊安瀾清楚地記得，母親沈氏在江南有一個桑園，自家還有織工織料子，因此織錦莊的料子是京城里獨一無二的，絕無可能撞款。結果帶著織錦莊標簽的料子卻跑到云霞莊去售賣了，這已經(jīng)足以說明問題。
鐵證在前，可容不得他們抵賴。
她一邊往齊府走去，一邊在心里思索該如何懲治他們，不料剛走到下一條街，就有兩個魁梧壯漢神情獰惡地圍了上來。
“你們想干什么？”齊安瀾警惕地問。
大漢眸中閃爍兇光，從袖籠中抽出短匕：“沒什么，想請你消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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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臉掌柜帶著伙計上齊家送貨，心想那礙事的齊大小姐應該不會出來壞事了吧。這些好料子就拿來獻給堂姐吧，順帶還能邀個解決齊安瀾的功勞。
梅氏見到猴臉時，擰眉意外地問：“五弟，你怎么來了？”
猴臉掌柜正是梅氏二叔家的弟弟。他此時正一臉諂媚，送上幾匹云錦后便開始吹噓自己的功勞：“我都聽人說了，最近那齊安瀾和姐姐十分不對付，我已經(jīng)派人解決掉她了，姐姐日后便可高枕無憂?！?
“你何時有這能耐了？”梅氏將信將疑。
猴臉掌柜梅五便侃侃而談：“那齊安瀾不知道云霞莊是咱梅家產(chǎn)業(yè)，還跑上門去選料子。我知道姐姐與她有恩怨，便派人尾隨著找機會下手，不出意外的話她應該已經(jīng)死了。”
見他如此自信，梅氏信了半分：“若果真如此，我倒該好好獎賞你，替我除掉心腹大患。你也知道她是長汐成為未來國母的絆腳石，這始終是我們母女心中的一根刺啊?！?
梅五適時奉上那些昂貴料子：“這些都是孝敬姐姐的，以后弟弟還要靠您提攜呢。”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好處?！泵肥闲闹写笫涞?，正準備將這好消息告訴女兒，一直跟隨老夫人在后堂禮佛的許嬤嬤卻找上了門來。
“大小姐定了一批料子孝敬老夫人，聽賬房說是送錯到了慎淑軒。還請夫人歸還，容老奴回去交個差?！?
梅氏一愣，扭頭看向梅五：“什么？這些料子是孝敬老夫人的？”
梅五愕然半晌，才道：“姐姐，這其中有誤會?！?
許嬤嬤是個認死理的性子，聽他之言頓時不悅：“什么誤會，大小姐就是這么說的。這些料子若不是孝敬老夫人的，那你就隨我一道去老夫人跟前解釋吧！”
梅五猴一樣的身板，被許嬤嬤直接拉走。
梅氏心中暗道不妙，齊安瀾這小賤蹄子不僅沒死，定還破了老五的計謀。這事兒鬧到老夫人跟前，該如何是好？
“夫人，老夫人說您許久沒去佛堂請安，讓您也一并過去?！?
這下可好，當真騎虎難下了。梅氏只好一臉擔憂地隨許嬤嬤去往佛堂，剛一入內(nèi)，便見齊安瀾在給老夫人捶腰，孝子賢孫的模樣是將她哄得心花怒放。
梅氏一下子相通了所有的關節(jié)，忙收斂神色，福身行禮：“妾身給老夫人請安了。都是誤會，賬房的人以為這些料子是妾身買的，送錯了。妾身親自給您送回來，您莫見怪。”
齊老夫人眸光淡漠：“是嗎？下頭的人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老身不掌家，他們一個個都以為老身不在了？”
“哪敢呀，妾身回頭一定好好管教下人。老夫人別為了這點小事動怒，不值當。”
老夫人默不作聲，齊安瀾便機靈地上前去捧料子，拿給她看，“祖母，您看這料子是真的很不錯呢。馬上要入夏了，穿著這種料子是涼爽又透氣，保準不會悶汗。”
齊老夫人的老手撫摸上光滑的料子，只覺得手感無比熟悉。她抬起精明的眼，梅五頓時有些緊張?！八牵俊?
“這位是云霞莊的掌柜呢，孫女就是在他家給您買的料子呢?！饼R安瀾狀似無意道。
老夫人頓生怒氣：“胡說八道，這料子明明是織錦莊的貨，老身穿了十年斷不會認錯。你們云霞莊怎么會賣織錦莊的貨！”
齊安瀾無辜地眨眨眼：“可孫女真是從云霞莊買的呀，不信祖母可以問問梨枝?！?
“梅氏，這是怎么回事！”齊老夫人可不好糊弄，一雙銳利眸子直視著梅氏，似乎想將她看出個窟窿來。
老太太雖然不管事了，但是氣勢依舊逼人。
梅氏緊張之余，很快想到了理由：“老夫人，應該是云霞莊與織錦莊買的吧。咱家料子好，從前也有別家與咱進貨，再賣高了賺差價的。”
“是這么回事嗎？”齊老夫人將信將疑，將目光投向了梅五。
他連忙點頭：“是這么回事！姐姐說的對……”
“姐姐！”齊老夫人當即色變，厲斥梅氏：“這云霞莊掌柜是你弟弟？梅氏，你背著老身都干了什么好事！”
梅氏哪曾想老五如此蠢鈍，竟然暴露了二人的關系。當下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了，連聲喊冤：“妾身沒有??！老夫人冤枉妾身了！”
“有無冤枉，老身一查便知！”齊老夫人一拍桌案，吩咐許嬤嬤：“去將織錦莊掌柜帶來，連同進貨賬本一并拿來?！?
許嬤嬤應聲，正要離去。齊安瀾卻開了口：“不用去了，織錦莊掌柜已經(jīng)被我送去官府了。他偷盜東家財物，欺上瞞下?！?
齊老夫人一愣，忙問：“究竟怎么回事?！?
“我午間去織錦莊時掌柜正在打盹，后說倉庫日前被暴雨淹了，讓我去云霞莊買。然后就發(fā)現(xiàn)云霞莊售賣的是織錦莊的貨物，我便覺得不對勁。云霞莊我管不著，織錦莊掌柜領齊家工錢卻背主，我豈能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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