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抽取天命:我千古一帝作者:殆火時間:2024-05-13 12:30:02
次日,登基大典。
大漢的登基大典一般要等一個月左右。
可依照目前的局勢,要真等上一個月,誰也不知道亡國和新帝哪一個會先來,因而朝臣都格外急迫。
文臣戴進賢冠,外穿皂袍,腰束鞶帶,列隊東側(cè)。
武將頭戴鹖冠,外穿絳袍,腰束鞶帶,左佩劍,列隊西側(cè)。
有人想著借此穩(wěn)定局勢,再續(xù)大漢三百年;
有人想著升官發(fā)財,以后投降跑路也好混個晉身之本;
還有人純粹是混子,過得一天算一天。
各有各的想法,不過最重要的還是新帝。
“疏龍首以抗殿,狀巍峨以岌嶪....”
五朝老臣楊仲站在文臣之首,喃喃道了幾句,渾濁的眼神又淡了幾分。
這首辭賦講的是未央宮,未央宮的大朝正殿分前、中、后三殿,其中的中殿是正殿。
新帝登基、重要朝會、皇家婚喪等大典均在正殿舉行。
楊仲經(jīng)歷過四次新帝登基,但最后一次見到未央宮的燈火,已經(jīng)是二十年前了。
瓊州城的行宮,還是征辟府衙臨時布置,偶見幾片沒藏好的破損磚瓦,像極了飄搖的大漢山河。
“請新皇登殿!”
劉恪坐在上首,自上而下望去,殿中群臣,一覽無余。
而群臣自下而上,望不清皇帝面容,只能看出寬額高眉,鼻梁高挺,眼如深潭,似是神韻內(nèi)斂。
雖然年幼,此時卻表現(xiàn)得極其鎮(zhèn)定老成。
就是行為舉止稍稍有些不合帝儀,眼尖的官員還能看到小皇帝似乎是坐的不太舒服,悄悄擺正了鳥。
不少人連連搖頭,畢竟生長在民間,皇家教育的少。
可誰讓教育得多的都嗝了呢?
聽說小皇帝昨日召見宇文拜后,就獨自一人在大殿里呆了一夜,只怕也是被嚇壞了。
武將之首的宇文拜忽然出列,聲如洪鐘:
“臣等恭賀陛下,吾皇萬歲!”
群臣也跟著歌功頌德。
喊著喊著,卻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這不合禮節(jié)??!
因為局勢緊張,登基大典已經(jīng)精簡了很多,但告祭先祖的環(huán)節(jié),不可能省去,怎么直接就跳到吾皇萬歲了?
楊仲一怔,昨夜連夜將策書撰寫好,一切準備就緒,剛要出列恭請新帝祭告祖廟,沒想到宇文拜如此不懂禮數(shù)?
按照禮法來說,主持大典的,是掌管宗廟禮儀的太常,而太常去年戰(zhàn)死后,就無人進補,以至于一直空懸。
大多數(shù)朝臣都有共識,肯定要交由楊仲這個威望最高,曾擔任過太常的五朝老員工兼輔政大臣來主持。
宇文拜同樣是輔政大臣,但工齡差太多,沒資格指手畫腳!
楊仲呼吸急促起來,當即出列,吐字如珠,鷹鉤鼻更顯幾分尖銳:
“宇文將軍未免操之過急,陛下還未告祭列祖列宗,怎可賀喜?”
宇文拜卻未正眼看他,拱手向上道:
“臣不辱使命,已代陛下告祭列祖列宗!”
楊仲聽罷,更是氣急攻心,胸腔不斷起伏,只有皇家宗室才能告祭列祖列宗,甚至偏遠些的宗室,都沒這個資格。
你宇文拜又算什么東西?
“天地尊卑,君臣有別,宇文拜你僭越了!”
楊仲直呼其名,怒斥著宇文拜,只是說著說著,情緒漸漸平復(fù)了下來。
“諸位卿家莫要傷了和氣。”
上首的劉恪抬起一手,滿面笑容,語氣溫和:
“宇文將軍乃朕之兄長,代朕祭祖,并無不妥之處?!?/p>
兄....兄長??
饒是一些有異心群臣都不禁感到有點心寒,先皇跳了水,新帝登基,卻認權(quán)臣作兄,大漢江山,該亡??!
無奈登基大典畢竟是大事,再哀默心寒,也得勉強扯出點笑容。
劉恪也笑了。
果然站在最上頭,才能將這滿朝文武,看個清清楚楚。
等殿中稍稍安靜一些,劉恪才道:
“朕以弱冠之齡登大位,尚需諸臣協(xié)力,為朕分憂。”
“臣等敢不盡力——”
群臣回應(yīng)起來齊刷刷一片片,不知道有幾分真心。
“諸卿有心,我等君臣協(xié)力,定能興復(fù)漢室,還于舊都!”
“陛下萬歲!”
此時宇文拜并未退下,若有若無的擋在群臣面前,聽著一聲聲萬歲,心中有幾分熱忱。
忽然有人匆匆入殿,身背長弓,手捧書信:
“報——十萬火急!?。 ?/p>
“何事如此驚慌?”
劉恪一擺手:“講?!?/p>
“東胡左賢王率軍來襲,距離瓊州城僅十里!”
“十里?”
群臣之中,有小聲驚呼。
“此事當真?”
劉恪竟走下鑾座,握著來人的手,急切道:
“以東胡狼騎的腳程,十里最多只需要兩個時辰.....”
大漢距離亡國,只剩一兩個時辰啦!
群臣心有戚戚。
東胡兵馬時機拿捏的太巧了,正好趁著先皇新喪,新帝登基,士氣不振,君臣不諧的機會,發(fā)動滅國一戰(zhàn)。
要說內(nèi)里沒有貳臣通風報信,那是沒人信的。
還有些朝臣,更是后悔莫及,早知有今日,就應(yīng)該在先帝跳水的時候,直接通敵,說不準還能混個功勞,投降東胡一樣吃香喝辣。
“諸位同僚稍安勿躁?!?/p>
宇文拜忽然出聲安撫,正慌亂之時,這粗狂震耳的聲音,還真讓人有幾分心安。
他見群臣望向自己,很是滿意,繼續(xù)道:
“雉兒年少,不通兵事,疏于政務(wù),我既為兄,自當為其分憂!”
“而今東胡大軍來攻,若再有分歧必受其患,不如由我代勞,攝政阻敵!”
雉,只因也,翻譯翻譯,那就是咱們的劉小雞啊,年紀又小又笨,根本不是當皇帝的料,所以我來攝政吼不吼呀?
攝政比輔政更高級,輔政仍是輔助皇帝施政,攝政則是總攬大權(quán),再進一步,就是廢立了。
楊仲聽著又是怒極,可稍稍緩一緩,還真有幾分道理。
如果說大漢還有人能抵御東胡這一次勢在必得的攻勢,那只能是南國第一猛士宇文拜。
同時宇文拜掌握著兵權(quán),如果他不愿意,基本可以宣告大漢提前亡國。
以前還能以宇文拜資歷不足,出身豪族非正統(tǒng)等理由,阻撓一二。
可皇帝莫名其妙和宇文拜結(jié)為兄弟,這一理由也不復(fù)存在。
無論從事實考慮,還是講究法理,都沒人能阻止宇文拜攝政。
如果宇文拜當場改作劉拜,甚至能試一試自己坐到那大位上。
“諸位覺得如何?”
宇文拜挑了挑眉,虎須微顫,手肘若有若無的扣在腰間佩劍上。
群臣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事實。
劍履上殿,這大殿里唯一有兵刃的,只有這位號稱南國第一猛士,萬夫不當之勇的宇文拜。
不少武人是其同黨。
而殿外的護衛(wèi),也曾是他帶出來的兵。
至于先皇留下的親信侍衛(wèi).....
據(jù)說昨夜宇文拜擅自拜謁天子,那群酒囊飯袋屁都沒放一個。
這意味著,如果夸張一點,宇文拜完全可以把整個大漢朝廷殺光,或者挨個打包送到東胡軍中。
而他們這些朝臣,甚至沒有任何反抗能力。
攝于宇文拜的威勢,群臣皆噤若寒蟬,不敢言。
四周皆靜。
忽然有一人從文臣之列而出,拂袖直指宇文拜:
“朝中敢戰(zhàn)者,豈止宇文將軍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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