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翼弩

　　“說的也是哈?！?/p>

　　王鵬被凌剛的一番解釋，說的是連連點頭，好像也是這個道理。目下這幫人，年紀(jì)輕的，都是傷殘人士，但凡四肢健全的，歲數(shù)最小的，都比自己的便宜老爹的，歲數(shù)大的，都能當(dāng)自己爺爺了。就這么一批人，你對他們還能有什么奢求。遇到敵人，如果挺起兵器，正面廝殺，估計都得報銷，搞點弩箭，或許還能勉強抵擋一下。

　　不過，王鵬也仍然沒有看好這幫老家伙，因為用弩箭一頓亂射，是能對敵人造成一定的打擊，但也就是短短一刻的功夫。弩箭的射程，遠(yuǎn)遜于弓箭，普通的弓箭，再不用考慮準(zhǔn)頭的情況下，射個七八十步不成問題?？慑蠹敹嘁簿褪俏迨?，好在不廢什么力氣，把弩箭插到弩機上，一扣下面的扳機，也就射出去了，哪怕是一個小孩，也能使用。

　　王鵬沒有對凌剛多說什么，實在也沒有可說的，只是讓他們繼續(xù)練習(xí)。這些老弱病殘還真是勤奮，有的人負(fù)責(zé)射箭，有的人負(fù)責(zé)搬運箭矢，開始的配合，確實有些生疏，可訓(xùn)練了一天，便比較默契。尤其是裝箭的速度，要比開始快上不少。

　　這般訓(xùn)練，王鵬自然不會放在眼里，看了一會，就覺得無聊，自行離開。橫豎也是沒事，他晃晃悠悠，朝王允所居住的地方走去。王允不過帶了百八十人，仆從大多七八人一個帳篷，占得地方也不大，王鵬一到，立時看到，那些家丁正拉開架勢練習(xí)武藝?？醇軇?，有模有樣，比自己手下的那些老弱殘兵不知強出多少。

　　不過，王鵬的目光很快就被不遠(yuǎn)處停著的那輛馬車所吸引。一看到馬車，王鵬不禁又產(chǎn)生遐想，馬車?yán)锏娜藭钦l呢？記得馬車旁邊有隨侍的丫鬟，想來里面乘坐的一定是女人?？裳巯率侨ゴ蛘?，王允帶女眷是做什么？

　　懷著好奇的心情，王鵬來到王允的寢帳，通傳一聲，王允立刻進去。道過禮數(shù)，王鵬落座，又寒暄了一會，王鵬才進入正題。

　　“伯父，記得咱們出發(fā)之時，小侄曾看到有一輛馬車隨您同來，而馬車周邊還有婢女隨侍，不知這車上乘坐的是何人呀？”

　　“啊……你說這個呀……”王允頓了一下，跟著笑了起來，說道：“那是老夫的家眷?！?/p>

　　“伯父遠(yuǎn)道前往豫州上任，路上本就不平，哪怕到了譙郡，還要與黃巾作戰(zhàn)，這帶家眷同往，實在不太妥當(dāng)呀?！蓖貔i詫異地說道。

　　“其實老夫本也不想攜家眷通往，可這也是無奈之舉。老夫此去豫州，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返京，而十常侍等奸險小人，無時無刻不想算計與我，唯恐家人有失，我這才迫不得已?！蓖踉收f這話時，明顯有些吞吞吐吐，王鵬也不笨，見王允言辭閃爍，料想其中定有不實之處。

　　王允也是大族之人，家眷絕對不少，區(qū)區(qū)一輛馬車就能裝下，這不是糊弄人么。但王允這般說了，王鵬是做晚輩的，決不可當(dāng)面質(zhì)疑。點頭說道：“伯父想到周全?！?/p>

　　“對了鵬兒，你不是說，你的部下今日正在訓(xùn)練么，你為何不在那邊看著，反倒有空到我這邊？”王允突然問道。

　　“他們自有訓(xùn)練的法子，侄兒不通此道，所以只讓他們自行操練?！蓖貔i如實說道。

　　“這怎么可以，你也算是一軍主將，操練之事，理應(yīng)親歷親為，哪有讓下屬自行操練的道理?，F(xiàn)在不懂，并不要緊，可以學(xué)么，等我們到了豫州，不知要有多少仗打，而且還要招募義勇，加以操練，這些都是你的事情，現(xiàn)在有學(xué)習(xí)的機會，就要抓緊時間，莫要懈怠?！币娡貔i如此回答，王允馬上就是一番說教。

　　“伯父教訓(xùn)的是，侄兒知錯。侄兒這就前去學(xué)習(xí)。”

　　王鵬答應(yīng)一聲，起身而退，再次返回士卒訓(xùn)練之所?？墒橇鑴?、牛鐵領(lǐng)著人，就是自己練自己的，那容王鵬插言。

　　如此操練了兩天，兵馬繼續(xù)前進。豫州的治所是譙郡，正常來說，從洛陽到譙郡能有八百里，走的再慢，有二十天也到了。

　　很快，人馬進入豫州地界，這里就不是特別太平了，常有黃巾賊出沒，需要派人在前探路，引為前哨。王鵬軍中有個漢子，是個獨眼龍，年紀(jì)能有四十上下，算是一個兩千人里比較有戰(zhàn)斗力的了，不過讓一個獨眼龍做前哨，怎么說也讓人覺得不太靠譜。但是，凌剛?cè)ΡＫ]，說他有多年的斥候經(jīng)驗，王鵬這才答應(yīng)。

　　這獨眼龍確實有過人之處，別看只有一只眼睛，卻看的特別遠(yuǎn)，超越常人不少。

　　這一日，部隊正行進間，獨眼龍匆匆從前面跑了過來，向王鵬匯報前邊的地形，再向前十里，有一座山，山內(nèi)雜草豐茂，極易隱藏人馬。考慮到這里有不少黃巾賊出沒，他建議王鵬繞道而行。

　　這等事情，王鵬是做不了主的，他只能去和王允商量。王允不通兵法，但他知道，這條路是前往譙郡的必經(jīng)之路，要是繞路，需要多走二百多里，那可是四五天的行程。再者說，前面并沒看到黃巾賊的影子，如果前面沒有敵人，繞路反而遇到，那可如何是好。于是，王允堅持，繼續(xù)前進。王鵬拗不過他，也就答應(yīng)。

　　部隊繼續(xù)向前，很快看到前面的大山，確如獨眼龍所說，山內(nèi)樹林特別茂盛，想要藏點人馬，是一點問題沒有。

　　王允為了表示自己是對的，彰顯自己膽氣，竟然還主動騎馬走在最前面，和王鵬并轡而行。眼瞧著距離大山越來越近，卻一直沒有半個人影出現(xiàn)，王允不僅有些得意起來。

　　“鵬兒呀，我們既奉朝廷之命，趕來豫州蕩寇，就要有不畏艱險的決心，行事不能前怕狼，后怕虎。你看前面，雖然險要，利于埋伏，但黃巾賊不過是烏合之眾，根本不懂兵法，如何會借助這般地勢。如果真的想要截殺咱們，估計早就打來了，豈能在此守著。還有，咱們一路之上，也耽誤了不少時間，再行繞過，更要浪費一些時日，豫州現(xiàn)在到底情況如何，已經(jīng)不在咱們掌握，遲者生變呀。所以，老夫才急于趕到譙郡?！?/p>

　　“伯父教訓(xùn)的是。確實是小侄有些小題大做了?！蓖貔i只是謙遜地說道。

　　“小心是應(yīng)該的，不過也要分是在什么時候，有的時候，該當(dāng)小心，有的時候，則不必太過小心。當(dāng)然，這也是要取決于咱們的對手，如果是面對十常侍，咱們確實需要步步為營，否則的話，便有可能滿盤皆輸，可若是面對區(qū)區(qū)黃巾小賊，就不用那么緊張了。他們不過是仗著人多，根本不算什么，眼下咱們?nèi)苏f不少，而且還著了蹇碩的算計，給了你這么一批士兵，倘若都是年輕丁壯，老夫更是不將黃巾賊放在眼里。等咱們到了譙郡，孔北海他們再趕來增援，咱們便勝券在握?！蓖踉视质且环f教，出洛陽之前，心里沒底，現(xiàn)在倒是把黃巾賊說的一文不值。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在給自己壯膽。

　　“伯父說的……”

　　王鵬剛出聲附和，可就在這當(dāng)口，只見前面的樹林之內(nèi)，突然人影攢動，不一刻功夫，呼啦啦冒出一大幫人來。這幫人頭上都扎著黃巾，手里的兵器，五花八門，什么都有，竹竿、搟面杖、扁擔(dān)等家伙，也是比比皆是。但是，人數(shù)可著實不少，從山上跑出來的人，是越來越多，看架勢能有七八千眾。

　　一見這么多人，王允可有點傻了眼，“這、這……怎么真有黃巾賊……我們該如何是好……”

　　他心中慌亂，對面的黃巾軍卻大聲嚷道：“他們都是朝廷的兵馬，殺光他們，搶了他們的錢糧呀！”“沖呀！”“殺呀！”……

　　伴隨著喊聲，這群黃巾賊是蜂擁而上。

　　“大人，將軍，快些后退，讓我們擋住他們！”

　　好在這個時候，身后響起凌剛的聲音。

　　王允與王鵬看到對方的架勢，都沒了主意，經(jīng)凌剛一提點，趕緊退后。平日里雖然看不上這些老弱病殘，但關(guān)鍵時刻，還真得指望他們。

　　還真別說，這些老弱殘兵一遇到真格的，的確有些章法，排兵布陣井然有序，何人在前，何人在后，一個個端著弩箭，做好發(fā)射準(zhǔn)備。

　　架勢倒是不錯，王鵬與王允心中還是沒底，對方那么多人，光憑著這幫老兄，哪里夠看。弩箭只有五十步的射程，充其量就是頂住一撥攻勢。

　　黃巾賊呼嘯殺來，越來越近，王鵬在心中估算著距離，一百五十步，一百二十步，一百步，八十五步，八十步。敵人越近，王鵬的心越是緊張，也就在他數(shù)到距離還有八十步的時候，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發(fā)生了。

　　“刷！”

　　突然間，金光一閃，在獨臂漢子牛鐵的頭頂，冒出兩個大字——“翼弩”，在這兩個大字之上，還有一顆金星，就和當(dāng)日趙馨兒使用的“克夫”是一模一樣。

　　不過，很快王鵬便發(fā)現(xiàn)，其實不一樣，牛鐵散發(fā)出來的金光，將作為前部的上千老弱殘兵全部覆蓋，跟著就聽就他大聲喊道：“放箭！”

　　“嗖嗖嗖……”“嗖嗖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