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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梁牧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小說:誘吻春夜作者:雪迦時間:2024-05-19 16:40:02

  入夜,許梔失眠了,想起一些舊事。

  大約去年這時,梁牧之剛剛開始玩賽車,出過一次車禍。

  那回許梔差點被嚇?biāo)?,梁牧之從車?yán)锉蝗颂С鰜頃r,滿頭都是血。

  不光她以為梁牧之要死了,梁牧之自己也以為自己要死了,他在救護車上短暫睜眼的一分多鐘里,喊小梔子。

  許梔趕緊湊過去,她的手被梁牧之一把抓住。

  他的手很涼,許梔雙手捧著摩挲,流著眼淚讓他不要說話了。

  可他還是在喊小梔子。

  許梔不確定他是不是清醒,她在他耳邊說:“我在呢。”

  他看了她一眼,好像才放心了,又陷入昏迷,只是手還緊緊地抓著她的手,又喃喃叫了聲小梔子。

  好在梁牧之命大,這傷看著嚴(yán)重,其實不然,手術(shù)也不大,在醫(yī)院里躺了將近一個月,然后回家休養(yǎng),三個月和半年的復(fù)查情況都還不錯。

  梁父梁母因為這件事勒令梁牧之不準(zhǔn)再玩賽車,但許梔知道,他還是在偷偷地玩,只是沒法明目張膽參加比賽。

  沒人能管得住梁牧之,她也曾經(jīng)試圖勸說,他總是插科打諢帶過話題。

  不過,這場車禍在許梔心里,意義絕對不是單純的陰影,梁牧之昏迷時叫的是她的名字,就連他那些玩賽車的隊友都聽到了,他們也都認(rèn)定她和梁牧之是一對。

  那時她就想,梁牧之心底,總還是有屬于她的位置的吧。

  這事兒真是沒處說理去,一個男人昏迷的時候喊著她的名字,抓著她的手,誰能想到他其實并不喜歡她。

  從來沒喜歡過。

  許梔睜著眼在黑暗里想這些,一股沉鈍而又緩慢的疼痛,從心口往四肢百骸蔓延,眼淚從眼角安靜地滑落下去。

  翌日早晨去上自習(xí),仍是沒法專心。

  她和梁牧之從前就算有些小打小鬧的不愉快,也從來不隔夜,要么他會主動和她說話,偶爾她也會低頭。

  可這一回,到了中午,她沒有再收到梁牧之的消息。

  午飯時,許梔接到一通許母趙念巧的電話。

  “牧之打架那事兒,你清楚嗎?”趙念巧說:“昨晚梁家鬧得挺兇,老頭子差點被氣得犯病,牧之也被關(guān)在祠堂一個晚上,聽說還挨打了。”

  許梔心口一沉。

  梁牧之是梁家的寶貝疙瘩,她從來沒見梁父梁母對梁牧之動過手,以前偶爾也會罰跪祠堂,但最多也就一兩個小時。

  對梁牧之那樣的少爺,這次的懲罰算是很重了。

  “我看他爸媽也是頭痛,尤其他媽媽,本來還指望他繼承家業(yè)呢,到現(xiàn)在還不務(wù)正業(yè)的,還打架……這樣子,還不如那個私生子梁錦墨,我聽說私生子反倒?fàn)帤?,在國外念書的時候就上班了,回來直接帶著工作經(jīng)驗和從國外挖來的團隊,進了梁氏總部,再這樣下去,這梁氏將來會落到誰手里還真不好說?!?/p>

  趙念巧絮絮叨叨說梁家的八卦,許梔卻沒細(xì)聽,她已經(jīng)開始收拾東西,準(zhǔn)備出門了。

  掛斷電話,她背上包下樓,打車回家。

  只是,到了自己家別墅門口,腳步卻沒停,繞過去,按響了梁家的門鈴。

  梁家的保姆過來開門,見是她,面露喜色:“梔子來了,你趕快和太太說說吧,牧之都跪了一夜了,到現(xiàn)在還沒放人呢,再這樣下去,身體怎么受得了啊?!?/p>

  看來這次梁牧之是真的把他父母惹毛了,許梔不敢耽擱,趕緊往主屋里走。

  梁牧之雖然體質(zhì)不錯,但畢竟出了車禍至今也就一年多,跪一夜……她聽著都開始著急了。

  梁父大概是去上班了,此時主屋客廳里,只有梁母。

  許梔過去恭敬地打招呼,“梁阿姨。”

  “梔子,”梁母付婉雯見著她,“你也幫忙多看著點牧之啊,你看他成天闖禍,我這個當(dāng)媽的說了他也不聽……”

  付婉雯抱怨很多,梁牧之不成器,還不如私生子上進,她這個當(dāng)媽的都面上無光,臉色也難看,“對了,我聽說牧之這次打架和一個女的有關(guān)系,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問那小子好多遍,他就是死活不肯說?!?/p>

  許梔低著頭,手緩緩攥緊,很久,她小聲道:“對不起梁阿姨,是因為我?!?/p>

  付婉雯眉心蹙得更緊了。

  “有個男的欺負(fù)我……”許梔抬不起頭,聲音很弱,“牧之就幫我攔了一下,然后不知怎么就打起來了……”

  她就連現(xiàn)場的情況都不清楚,說得非常含混,“你們不要再罰牧之了好嗎……他不是故意闖禍的,是為了幫我。”

  付婉雯定定地盯著許梔看,許梔感覺就像是在被凌遲。

  她的臉頰滾燙,是因為羞愧。

  梁父梁母對她其實很不錯,但為了梁牧之,她對他們說謊已經(jīng)不止一次了。

  良久,付婉雯嘆口氣,“梔子,那可是酒吧,你說你……你以前挺乖的,你怎么能和牧之去那種地方呢?”

  許梔頭更低,只覺得難堪,“對不起?!?/p>

  “牧之生性不羈,我這個當(dāng)媽的管不了,就指望你幫忙多管管他,但你現(xiàn)在這樣……”付婉雯搖頭,“真是太讓我失望了?!?/p>

  許梔指甲將自己掌心摳得泛紅,忍不住對自己洗腦:沒事的,反正以后要做梁家媳婦兒的人不是她,梁母怎么看她也不重要。

  付婉雯起身,往祠堂方向走,許梔沒有跟過去,她知道付婉雯這是要放過梁牧之了。

  付婉雯其實很寶貝梁牧之的,如果不是真的被氣到了,也不會為難自己兒子。

  梁牧之揉著跪得發(fā)麻的腿走到客廳,瞥見許梔,走過去在她旁邊坐下。

  許梔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他腿疼,哪怕他沒有那么老實,站站跪跪坐坐地蒙混,可好歹也是一夜,現(xiàn)在這雙腿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許梔看到他臉頰腫著,還有個明顯的五指印,大概是來自梁父或者梁爺爺,她沒有問,而是問起付婉雯,“梁阿姨呢?”

  “上樓去了,說是不想看見咱倆,還說讓咱倆都自省,以后別去酒吧?!绷耗林疁啿辉谝?,“我媽就是管得太多,現(xiàn)在年輕人玩的地方就那么幾個,按她說的這樣哪里也不能去?!?/p>

  許梔站起身,“那我回家了?!?/p>

  “等等,”梁牧之一把抓住她手腕,仰頭看她,又壓低聲,語氣帶著些許柔意:“我媽是不是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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