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比游山玩水更有意思?”
蒼修扇下那雙狐貍眼燁燁生輝,薄唇抿著笑意。
“一個粗野丫頭……”
“阿昭啊?!?
蒼修一合扇朝他腦袋敲著來了一下,說道:“識人識面不能不識心啊?!?
“這世間人不也評價我滄瀾王是個欺世盜名、無惡不作的小賊么?!?
蒼修說著,一把抓住阿昭三兩下鉆進一旁的樹林中,隱匿好身形。
只見蘇禾回頭巡視了一周,目光鎖定在他們這一片,微微蹙眉。
這身子板弱不禁風(fēng),瘦瘦巴巴。
渾身上下連一個銅板都摸不出來。
鄉(xiāng)野之家。
怎么還會有人跟蹤她?
蘇禾搖了搖頭。
奇怪。
但剛剛分明有人控制著距離走在她身后,若是回頭能看到人,也能說是正巧同路,這看不到人……
蘇禾勾唇冷笑了一聲,權(quán)當(dāng)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過,繼續(xù)朝前走。
“有意思?!?
蒼修挑了挑眉,松開了捂著阿昭的嘴。
“主子,你躲什么啊?!?
“嗯?”
蒼修一愣。
對啊,他們光明正大的躲什么。這么一躲,更顯眼了。
失策。
隨著烈日當(dāng)空,蘇禾也終于到達了這片最繁華的鎮(zhèn)子。
這時代走商并不是一件稀罕事,她們這窮山惡水,卻是走商人從汴京前往江南水域必經(jīng)之路。故而鎮(zhèn)子交通發(fā)達,入眼富裕。
走街串巷兜售瓜果、小玩意兒的。
三個銅板一個的肉包子鋪最火熱。
蘇禾飛快地接受著大量的信息,以及這個朝代的面貌、經(jīng)濟情況。
與此之外。
蘇禾看見角落里眼珠子亂轉(zhuǎn),瘦巴巴的乞丐。
只見他瞄好了人選,直接起身,摸起來旁邊地拐杖,佯裝成盲人就要亦步亦趨地向前。
“哎呦?!?
那乞丐朝人身上一撞,蘇禾眼看著他是怎么用最快的速度左手倒右手,把錢袋揣進自己口袋的。
時機一到。
蘇禾二話不說沖上前,一派好人的模樣將乞丐扶起來。
“你沒事兒吧?”
那撞了乞丐的富貴人拍了拍身體,暗罵了一聲晦氣,頭也不回地離去。
蘇禾將人扶起站好后,笑瞇瞇地望著他:“老人家,走路要小心吶。”
“謝謝你啊,好心人?!?
蘇禾只是笑,轉(zhuǎn)頭鉆進了巷子里。
“看清楚了嗎?”
人群里,蒼修的笑意更甚。
阿昭一頭霧水。
看清楚?
看清楚什么?
蒼修不語,卻見那蘇禾從巷子里拐了一圈出來,直奔賭場而去。
“??!我明白了!”
阿昭恍然大悟,他終于明白主子說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誰曾想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乖乖巧巧的小姑娘居然還去賭場的!
“主子,你識人太清了,是我低估了這群刁民。惡俗!這姑娘拋頭露面就算了,還……沾染這種惡習(xí),我看啊,她嫁給那財主,倒也算是一個佳話了。”
“錯了。”
蒼修走到那乞丐面前,折扇一開,冷聲道:“拿出來?!?
那乞丐裝的眼盲,四下亂看:“啥?”
蒼修也不跟人客氣,直接從他衣襟里揪出來那荷包,只見荷包還在,繩子卻解開了。
那乞丐這下也不裝了,干脆直接搶。
可是剛到手里人就傻了。
他剛剛掂著這荷包分明鼓鼓囊囊,怎么里面只剩下銅板了呢!
他的銀子呢!
這女人的手,得有多快?
這是一個出身鄉(xiāng)野里的人,應(yīng)該有的身手?
又或者……
出身鄉(xiāng)野,只是她的一層偽裝而已?
“我說主子,這要是被老爺知道了,我會被打死的?!?
“我蒼某人做的壞事多了去了,還怕這一樁?”
“這賭場真不能去?。∧憧催@旗子上,這分明是三王爺?shù)膱鲎印!?
“管他幾王爺!”
蒼修將簾子一掀,正巧聽見有人喊:“你這姑娘有兩下子?。 ?
“慚愧慚愧?!?
“怎么之前沒見過你呢?”
蘇禾卷著剛收的本錢十兩進袖子里,拋下一點碎銀:“我買大!”
聽到買定離手后。
那仆人的骰子揭開,再一次,蘇禾押中了。
不過投資小,蘇禾拿到手不過一兩銀。
“客官,玩兩把?”
蒼修瞥了他一眼,打開扇子,頗感無聊地扇著:“沒意思?!?
他原想著,這人還能掀起來什么浪。
有那般好的伸手卷了點銀子,來靠運氣賺那二十兩?
賭場這東西,自古以來就沒贏家。
他倒是要看看,她是怎么把辛辛苦苦從小偷身上偷來的銀子,全都栽在這個欲望操縱的賭場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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