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折辱

　　許歡顏從“c位”出來之后，沒有地方可以去。 　　她跟許正霆說她在一家超市收銀，至于總上夜班，那是因為夜里的時薪要高。 　　這樣笨拙的謊言，換了旁人，是絕對不會信的。 　　哪有一家超市要勞改犯。 　　可大哥他相信了，在家人眼里，就算坐過牢的囡囡，也是天上亮眼的星辰。 　　許歡顏走的時候很匆忙，還穿著“c位”的制服，緊身的西裝和短裙，勾勒出她傲人的曲線，卻毫不保暖。 　　海城的冬日濕冷，她冷得瑟瑟發(fā)抖，但，更冷得是她的心。 　　工作沒了，去哪里賺錢，站在昏黃路燈下，她眼睛里浮現(xiàn)幾抹茫然和無助。 　　…… 　　“鐘總，是——許小姐?！? 　　許歡顏的身后，一輛賓利緩慢駛近。 　　駕駛位的王明一眼就看到在街邊吹冷風的許歡顏，他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后座的男人，有些猶豫不決的開口。 　　“你走錯路了?！? 　　王明有些疑惑，明明是boss讓他繞路，還繞了不止這一條，現(xiàn)在卻說他走錯了。 　　“好的，鐘總” 　　王明越發(fā)把握不住老板的心思，他將車子開到最慢，甚至開了遠光燈，只是，在開到許歡顏身邊的時候，卻還是沒有引起她的注意。 　　這不科學！ 　　從前，他們家鐘總的車子，只要出現(xiàn)在許小姐身邊，范圍寬至幾百米，她都能第一時間的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這么近，她怎么還沒發(fā)現(xiàn)？ 　　王明嘗試著鳴笛了一聲。 　　“嘀！” 　　尖銳的車鳴聲響起在空曠的街道，確實叫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許歡顏，嚇了一大跳。 　　她本能的朝著發(fā)聲處看過去，一輛豪車駛在她的身邊。 　　許歡顏是真的沒發(fā)現(xiàn)這是鐘鳴樓的車，畢竟海城是省會，豪車不是沒有。 　　直到后車座的窗戶打開，男人夾著煙的長指搭在了窗沿。 　　她靠他的一只手，認出了他。 　　只是，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特意的……來看她笑話，嘲笑她的狼狽嗎？ 　　“鐘鳴樓，你是不是……有病！” 　　許歡顏正想著，旁邊那車子突然提速，像是故意的，快速壓過一灘水窩，污水全濺在了她的衣服上。 　　但……她許歡顏也不會就這么認輸?shù)?，她的人生總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因為他而一敗涂地吧? 　　她脫下腳上的高跟鞋朝著前方駛開的豪車追了幾步，然后把高跟鞋朝著，狠狠地擲了過去。 　　然而沒打中，高跟鞋落在地上，發(fā)出重重的聲音。 　　但，就算是如此，她心里也出了一口惡氣。 　　只是，許歡顏不知道的是，僅僅只是因為她的這么一個發(fā)泄的行為，男人的報復心就幾乎要將她逼入絕路。 　　…… 　　“你們，你們在干什么！” 　　第二天一早，許歡顏很早就起來了。 　　打算找工作之前再去醫(yī)院看看媽媽，只是，她前腳才走進醫(yī)院，媽媽的病房，后腳就看到一群護士圍著她媽媽的病床，正要往外面推。 　　許歡顏嚇連忙地湊上前去，阻攔他們。 　　“許小姐，你來了，剛好呢，打你哥哥的電話，沒有人接，我們正愁著不先和你們說一聲就辦事，有點太不近人情?！? 　　“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現(xiàn)在和我說?！? 　　“你媽媽先前在醫(yī)院的治療費和養(yǎng)護費，已經有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沒有交上了，已經欠了二十多萬了……” 　　“我……知道?！? 　　那一疊又一疊的繳費單，盡管哥哥藏了起來，她還是都看到了。 　　“嗯，我們已經盡量給你們寬松了，但現(xiàn)在，實在沒有辦法再這樣下去了，在三天前，我們已經和你哥哥說過了，如果今天再不繳上費，那我們只能把你們媽媽的病房給換了?！? 　　“醫(yī)院的病床很緊張。” 　　護士小姐說道。 　　而許歡顏聽了，只覺得頭昏目眩。 　　許母如今所住的還是一間單人病房，是專門針對植物人的，病房里面有很專業(yè)的設備，一直以來，大哥都在竭力給媽媽最好的，但現(xiàn)在，他們山窮水盡了…… 　　要說讓許歡顏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媽媽被推出好的病房，她也絕對做不到。 　　“護士小姐，能再給我一點時間嗎？三天，就三天，我一定湊上錢?！? 　　“你們先別把我們轉病房，求你們。” 　　“許小姐?！? 　　“拜托了！” 　　“許小姐，您這樣，讓我們很為難?！? 　　“一天，就一天好不好！” 　　“明天我就會帶著錢來給我媽媽繳費的?！? 　　“那，我去和上面申請一下。” 　　“好的，謝謝你?！? 　　最終，在許歡顏不斷地哀求之下，護士小姐終于答應再給她寬松一天。 　　只是——只剩下一天的時間，她又要上哪里去湊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