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素手仵作作者:宇文宸軒瑾華時間:2020-09-05 09:59:03
瑾華掃了眼掌柜,他臉色已沒了先前的緊張,反倒是有種舒了一口氣的感覺。
瑾華觀察著他的微表情,感知他說的是真話。
早上,開門的是他,報案的也是他。他急于報案又配合去請大夫,這些統(tǒng)統(tǒng)都沒問題。
那么,問題出在哪里了呢?
“掌柜呢?人命關(guān)天,何以還沒見露面?”瑾華低著頭一邊收拾著她的仵作箱一邊似是不經(jīng)意的問。
掌柜侄子道:“家中有事,我叔昨晚便回老家去了?!?/p>
瑾華擦拭著鑷子,抬頭看了一眼掌柜侄兒,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哥,我叫阿東?!卑|小心翼翼的回答。
“剛才你說掌柜去哪了?”
“回老家?!卑|道。
“回老家!”瑾華重復(fù)著這三個字,“昨晚你們客棧還真熱鬧啊,老板回老家,客人出人命!”
“掌柜回老家那可是半個月前便安排好的,不信你問下其他伙計。”阿東淡定地說。
剛跪地的伙計點頭附和:“是啊是啊。”
“哼,怕已被你滅口了吧!”瑾華冷冷地說了一句,雙目凜然清明。
阿東手指顫抖的指著瑾華罵:“你,你胡說!你含血噴人!”
“是嗎?”瑾華冷冷一笑,指著阿東道:“那我就給你分析分析你的破綻,好讓你心服口服!”
“第一,雖然你已經(jīng)將鞋上的泥土泥沙擦干凈,可千層底鞋里,還是夾有些許泥沙,此沙與傷者鞋子上衣服上的相吻合!”說著用手一推,將阿東往后退了一步,青石地板上果真抖落幾粒與傷者衣服上一樣的細(xì)沙。
“傷者身體柔軟,血跡凝固但并未干,是寅時受傷,故窒息昏迷一個時辰仍然有救,而你褲腿上的那塊濕跡,并非是你自己濺到水了而是印到別人的水跡!那便是你清理現(xiàn)場時印上去的,我所得對嗎?”
阿東低頭一看,左腳內(nèi)側(cè)褲管處真有銅錢大小的水跡!
可他馬上辯解道:“胡說!那是晨早我起床洗漱時濺上的!”
“好,假使那真是你洗漱時濺上的!那我們來說說你露出的第二處破淀!你強逼傷者向你跪地求饒時曾緊按住傷者雙肩用腳踢傷者,于是在傷者后肩留有瘀痕,我說得對嗎!”瑾華將傷者的一個肩頭露出,用釅醋在干凈的肩頭輕輕一抹,前肩出現(xiàn)一個大拇指印,可后肩處卻出現(xiàn)五只手指?。?/p>
也就是說,兇手有六個手指頭!
“而你,恰巧有六個指頭!”瑾華冷冷地將阿東顫抖得握成拳的手掌用力攤開,果然!
阿東汗如雨下,可還是辯道:“有六指的人多了去了,怎么能證明就是我呢!”
“可客?;镉嬛?,有六個手指頭的也只有你啊!”瑾華直逼著阿東,將阿東的手指用力一掰,緊緊捏住他的拇指,指甲處還扣著條細(xì)得幾可忽略的瓔珞絲繼續(xù)說道:“第三點證據(jù)就在你的指甲上!你還有什么話要說?哼,你本意應(yīng)該是殺害掌柜,可卻誤將外鄉(xiāng)人當(dāng)成掌柜,發(fā)現(xiàn)這外鄉(xiāng)人身上的錢財于是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卻沒曾想到你還沒來得及清理完現(xiàn)場,伙計便開店了,我說得對嗎?”
阿東正想反駁,這時兩名捕快抬著一具尸體出來,邊說:“在后院的菜地里挖出一具尸體!”
捕快很快將尸體與傷者并排放著,果然二人身上的衣服都是同色,并且身材也差不多!
阿東嘴唇顫動了幾下,很快便被李捕頭拿下了。
圍觀的群眾們馬上便啪啪地鼓起掌來,紛紛向瑾華豎起大拇指。
一旁的小文書撓了撓腦袋,皺著眉頭問:“可是瑾哥兒,這名外鄉(xiāng)人為何會出現(xiàn)在后院?”
“最近興盛鎮(zhèn)有何特產(chǎn)即將上市?”瑾華問。
“桃花膠?”
“對!”瑾華點了點頭,“桃花墟的村民趕早,向來都是卬時開墟,而這外鄉(xiāng)人一看便是走貨商人,那他要卬時趕到桃花墟,是否應(yīng)該寅時動身?另外,客棧后院有個小門,這比走正門出鎮(zhèn)要快多了不是嗎?”
“哦——”
大伙兒紛紛點頭。
大家又望了與掌柜同樣穿著灰布衣袍的傷者,一群眾不解地問:“掌柜明明是他叔叔,何以阿東會下死手?”
“很明顯的,這二人身材相差無幾,而阿東與外鄉(xiāng)人無怨無仇,即使見財起心也不至于下毒手,所以外鄉(xiāng)人也許只是誤闖現(xiàn)場被殺滅口罷,而至于阿東與掌柜有何怨,當(dāng)中因由,那就不是我所能推斷的,后續(xù)事件自有縣衙斷案,各位請好?!?/p>
說著,瑾華走到掌柜的尸身上,重新開始驗尸。
客棧對面二樓雅座,孫宸軒將這一慕盡收眼底,此刻盯著瑾華忙碌的身影雙眼閃著光芒。
“主人,你覺得她能幫助到咱們嗎?”孫明德望著孫宸軒問。
孫宸軒沉著道:“你去查下她的底細(xì)?!?/p>
孫明德瞪大眼睛問:“主人你真的想要……”
“讓你去你就去!”孫宸軒道。
“是!”
孫宸軒凝重地望著瑾華,眸色越發(fā)陰沉。
瑾華將驗尸狀填好交給李捕頭,又向捕頭囑咐了幾句尸檢陳情,將背起仵作箱離開。
沿途不難聽到街坊位對于她的贊美聲。
“瑾家不愧為興盛鎮(zhèn)的一等仵作?。∵@瑾哥兒也是絕了,瑾家也算是后繼有人了?!?/p>
“那可不,到了瑾哥兒這一代都第五代了!”
“只可惜了,再本事還不也是賤籍?整日與尸體為伍,將來誰敢將姑娘嫁給他?到時還不得像她爹那樣娶寡婦?聽說啊,這瑾哥兒還不是瑾老頭的親生兒子呢……”
瑾華將這些話都聽進了,她雖是女兒身,可為了瑾家后繼有人可一直都是女扮男裝。但最近不知為何,她爹總是要她穿回女兒妝,嫁人?她還真沒曾想過。
她穿過街道,往家中走去。
小院陳舊,但母親是個愛整潔的人,將寒門收拾得干干凈凈,家中雖小但住得倒也舒適。
進門后她輕車熟路地生火做飯,洗菜切菜,想當(dāng)初她可是二十一世界的法醫(yī)穿越來此地,也有四五年了,慢慢地也習(xí)慣了這種綠色環(huán)保的生活。
由于她爹是個仵作,所以她也有機會發(fā)揮所長,跟在爹爹身后幫忙驗尸查案,常年與死人打交道。
可就在大半個月前,爹爹被請去臨縣驗尸,而臨走前卻特地吩咐她穿回女兒家的衣服,說是過幾天有她指腹為婚的夫家將前來商討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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