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隨著李淵宣布比武開始，柴紹和周揚(yáng)走下校場。

只見校場正中已搭起一座高臺，上窄下寬，足足約莫六丈。

精致漂亮的繡球掛于頂端長桿。

底部四周堆放著稻草，以防比試途中不慎跌落傷及性命。

畢竟是成親這種大好事，雖是比武，可也沒有舞刀弄槍，以免大好日子見血什么的，不吉利。

圍觀的眾人熱鬧興奮，所有目光都落在柴紹身上。

有夸他玉樹臨風(fēng)的，有春心蕩漾的，還有贊許前途無量的。

而周揚(yáng)就跟個隱形人一樣，壓根沒人關(guān)注他。

或者說沒有人覺得一個落難平民能夠勝過千牛備戶出生的柴家大公子。

側(cè)臺上，李秀寧坐在紗帳中，一襲青衫長裙。

任由校場喧囂，她精致美艷又清冷的俏臉上不曾有一絲喜怒。

“寧兒，你看那柴家公子青年才俊，將來柴李聯(lián)姻定然錦上添花?！?/p>

竇氏依欄而靠，滿面春風(fēng)，那神情似乎就像是在看自己未來賢婿。

“娘，輸贏未定，此刻說這話為時過早了吧？”

“不是為娘偏袒，這周揚(yáng)雖為故人之子，可定然是不如柴紹出色的。”

這里沒有外人，竇氏也不必過分謹(jǐn)慎。

繡球之爭，說白了比得就是身手和膽量。

無膽量者，豈敢上數(shù)丈高臺？

無身手者，如何能先得繡球？

柴紹乃名門之后，自小騎馬射箭，學(xué)習(xí)武藝，更有無數(shù)名師教導(dǎo)，身手膽量自是遠(yuǎn)超尋常人。

倒是旁邊一清麗少女慧眼靈動如水。

“秀寧姐姐，我看那周揚(yáng)好像胸有成竹的模樣，好像志在必得誒！”

她便是與李秀寧以及如意公主并稱大隋三朵金花的長孫無垢。

素來和李家子弟交好，聽聞李秀寧比武招親，專門和哥哥長孫無忌從洛陽趕來湊個熱鬧。

聞言，李秀寧看了眼校場下的周揚(yáng)漠然不語，前日周揚(yáng)答應(yīng)時自信滿滿，難不成比武真會有意外發(fā)生？

不過他明知道柴紹厲害，還愿比試，也算勇氣可嘉了。

想到這，她的眼神不由在周揚(yáng)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校場下。

“周兄，我與秀寧自幼相識，武藝均受大隋第一將軍張須陀指點(diǎn)，雖不敢說天下無敵，但勉強(qiáng)上得了臺面。卻不知周兄師承何處？”

柴紹說得客氣，神情卻帶著高傲。

言下之意仿佛在說：我和李秀寧青梅竹馬，又出身名門，武藝不凡，你算個什么東西，敢跟我搶女人？

周揚(yáng)又哪里聽不出來話外之音。

呵？

跟我在這兒秀優(yōu)越感？

斗不斗得過是一回事，那嘴上還能吃虧？

“柴兄客氣了，我無門無派，只是小時候經(jīng)常跟著家父進(jìn)山會得兩招打獵的本事，尤其喜歡收拾豺狼，你知道為何么？”

“因?yàn)樗鼈兪且矮F？”

“不是！”

周揚(yáng)擺手，嘴角微微上揚(yáng)。

“因?yàn)檫@些畜生總喜歡在我面前裝模作樣嚇唬人，不給點(diǎn)顏色還真以為是個山大王了?！?/p>

柴紹笑容一僵。

好家伙，拐著彎兒罵自己是畜生呢？

頓時怒火中燒，但眾目睽睽之下他自然不能失了風(fēng)范，便抬手說道：“是嗎？看來周兄對自己身手頗為自信啊，一會兒摔下高臺，可別怪柴某不講情面。”

心中卻不住冷笑：行，我且看你能囂張幾時！

說話間，幾名家丁走了過來。

震鑼高喊：“兩位公子請上臺！”

前來觀看的眾人再次助威，校場熱鬧非凡。

柴紹拔足兩步，縱身一躍跳上高臺下的橫柱，然后手腳并用快速攀爬，身輕如燕，迅猛如虎。

周圍頓時響起喝彩聲。

“不愧是鉅鹿郡公之子，身手異于常人，當(dāng)真名門之后，青年才俊??！”

“可不是么？我看今日這比試已無懸念，那周揚(yáng)怎有希望？下場簡直是自取其辱?！?/p>

“柴公子英俊瀟灑，如若以后我女兒的夫君也有這般出眾，該多好啊！”

眾人議論紛紛，似乎都認(rèn)為柴紹勝出已成定局。

點(diǎn)將臺上，柴慎更是露出滿意的笑容。

自己兒子好歹沒丟鉅鹿郡公的臉，嘴上還故作謙虛道。

“犬子拙技，讓唐公見笑了。”

“哪里哪里，令郎英姿，即便放眼整個大隋也是出類拔萃??！”

李淵輕笑著。

心里卻默默嘆氣。

身懷傲骨自是好事，可周揚(yáng)為爭一口氣同意比武，只怕最后落得一無所有。

終歸是少年熱血，意氣用事啊。

想到已故老友，李淵更是隱隱無奈內(nèi)疚。

“寧兒，現(xiàn)在是柴紹領(lǐng)先，已過半程，看樣子繡球已是囊中之物了！”

側(cè)臺上，竇氏喜上眉梢。

果不其然，這比武招親，當(dāng)真是絕佳辦法，既不會讓天下人說閑話，也能不露痕跡的退掉和周家婚約！

竇氏似乎已經(jīng)在暢想自己女兒和柴紹大婚當(dāng)日的盛況。

想必會成為一段佳話。

“那他呢？”

李秀寧隨口問道。

“周揚(yáng)？他自然是落后......咦？他怎么站在原地并未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