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說得已經(jīng)咬牙切齒。 　　我太決然，已被他氣得自戳傷疤！ 　　話落，古越冷哼一聲： 　　“秦菀，那么多鬼仆都任由你差遣，他們可以為你引路，你就缺一個琉璃盞？！” 　　“當(dāng)年若不是你犯了錯，長老怎么會降下懲罰，讓你自剜雙目！我那是幫了你，你竟然怪我的不是！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這么小心眼！” 　　“這也是你自己選的路，怪得了我？！” 　　他討厭我舊事重提，十分唾棄我。 　　我在他的指責(zé)下，眼淚控制不住落下。 　　我傷心他的絕情，更傷心自己的眼盲心瞎。 　　不過百年，古越已經(jīng)忘記了我剜目的痛苦，他還嫌我小心眼。 　　若是我告訴她，當(dāng)年神魔大戰(zhàn)里，他命隕一線，是我舍身相救。 　　他會不會說我挾恩圖報，用心不純？！ 　　若我告訴她，我從神界女戰(zhàn)神徹底墮成肉體凡胎，是為了嫁給他。 　　他會不會反過來懟我，說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他也沒有拿把刀逼著我？！ 　　這一刻，我傷心欲絕。 　　興許古越看我哭了，心下不忍了。 　　他柔和了語氣跟我說，“菀菀，你懂點事，不要去鉆牛角尖。先前你傷了紀音，她對你不計前嫌，你就該學(xué)學(xué)她，做人大度一點。” 　　我聽完，火氣就竄了上來。 　　紀音何曾大度過？！ 　　我鐵骨錚錚對他作出解釋，是紀音先來搶我的院子，后又自己劃傷手臂！ 　　我還讓古越去找管事嬤嬤查證。 　　結(jié)果古越查證了一圈回來后，勃然大怒！ 　　“秦菀，你太叫我失望了！你真以為買通一個管事嬤嬤就想陷害阿音？” 　　原來，只有那個待我好的嬤嬤為我澄清，而其他鬼仆的說法，完全跟嬤嬤的相反。 　　我還想爭辯。 　　古越又給了我一個巴掌，這一次直接把我扇翻在地！ 　　“阿音不過是討我喜歡一點，你就這樣陷害她？以前我怎么就沒瞧出來你的惡毒！” 　　我踉蹌跌倒在我討厭的依蘭花叢里，體內(nèi)的琉璃盞也隨著他的功法伸展，從我的體內(nèi)脫離。 　　古越拿到了他想要的琉璃盞，嫌棄道： 　　“琉璃盞是至純至善之物，要它再留在像你這樣污穢之人體內(nèi)，怕是會玷污了它！” 　　說完，他就決然離去。 　　我忍不住諷刺笑出聲。 　　他取走我最珍貴的東西，還要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怎么就變成了這等虛偽的男人？！ 　　我的琉璃盞被奪走了，我失去了引路燈，那些鬼仆都拜高踩低，沒人樂意給我引路。 　　他們非但不幫我，還欺我辱我。 　　那個待我好的嬤嬤，也因為做“假證”的罪名，被古越發(fā)配到了極寒的幽冥川。 　　我還聽說，慶典已經(jīng)交給紀音主持了，上上下下都很期待。 　　我曾經(jīng)引以為傲的資本，又被她剝落了…… 　　我難受的很，只能來到密室，求助我的老友，讓我?guī)胰邒叽挠内ごā? 　　我想帶她出來。 　　這位老友是九頭蛇妖，在神魔大戰(zhàn)里，他同我共生死，弄丟了最后一條命。 　　我匯集了他的七魂八魄，在密室里用琉璃盞療養(yǎng)了百年，九頭蛇妖已經(jīng)重新化形了。 　　這一切都是秘密進行，整個冥界只有我知道他的存在。 　　他叫墨矜，是我的部下，自然忠誠于我。 　　我提出要求，他什么都沒多問，就帶我來到幽冥川。 　　一來才知，嬤嬤在這里做錯了事，被打入了畜生道。 　　鬼差蔑視著下頭的鬼域深淵，“瞧，剛投下去，還熱乎著呢……” 　　我是個瞎子，哪能瞧得見，無助地喊墨矜快去！ 　　他現(xiàn)在能施行法術(shù)，還可以救嬤嬤上來！ 　　這一瞬我忘記了，墨矜也就剛剛化形，他的那點法術(shù)根本抵擋不住鬼域深淵的邪氣。 　　等聽到墨矜飛了下去，我才意識到這些，想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墨矜把嬤嬤救了上來，自己落了個遍體鱗傷。 　　他已經(jīng)被鬼域深淵侵蝕到不行，形魂開始消散…… 　　我眼眶都紅了，問他為什么，他明明知道自己救人就會魂飛魄散。 　　墨矜嗓音虛弱說，“將軍，你的話，屬下都默認執(zhí)行。不管你的身份如何變化，從前是這樣，現(xiàn)在以后都是如此?！? 　　我已經(jīng)忍不住掉了眼淚。 　　無論我是曾經(jīng)的女戰(zhàn)神，還是現(xiàn)在的肉體凡胎，墨矜對我，從未改變一點。 　　可與我相守相伴的夫君，前后變化如此之大！ 　　他不再愛我寵我。 　　如今嫌棄我是一介凡人，是再普通不過的“俗物”！ 　　甚至，他還討厭我。 　　我的解釋他聽不進去，我越解釋，他就越討厭我…… 　　我又傷心又急，但也很快想到了對策。 　　只要拿到琉璃盞，就可以修補墨矜的魂魄！ 　　我去找到古越，求借琉璃盞急用。 　　并且再三保證，“只需要三日，給我用三日就好，我會自覺物歸原主?！? 　　我一邊說，心里頭發(fā)苦。 　　為了墨矜，我不得不低頭去借，還要把琉璃盞的原主認定成別人。 　　我以為自己低聲下氣和伏低做小，可以求來琉璃盞一用。 　　但事實是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