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翊把我抱到榻上,神情復(fù)雜的看著我。
我燒的面頰緋紅,迷迷糊糊的揪住他的衣角,“爹爹?!?
我越喊越傷心,不停落下眼淚。
他終是不忍的動了動眉眼,走進(jìn)了幾步。
我抓住他的手腕,溫度滾燙,他皺了皺眉頭,要喊人叫郎中。
我攔住他,不停的哭,“爹爹是不是不要瑩兒了,娘親惹爹爹生氣了,爹爹不要我們了是不是?”
我的淚水砸在裴翊的手上,他手指微縮,我沒有抬頭看他,自說自話,喚醒他的回憶。
“爹爹不來看娘親,娘親是傷心死的,娘親日日盼著爹爹,獅子頭倒了又做做了又倒,都沒有等到爹爹。”
“娘親說爹爹愛我,可是爹爹,你為什么不來看我們???”
我昂頭看他,淚水不?;洌瑥膽牙锾统鲆化B血書塞他手上,第一行就是,摯愛裴郎。
裴翊面無表情,可手指卻不受控制的輕顫,一頁一頁翻著娘親的血書,眼里明明驚濤駭浪,面上卻不顯分毫。
他恨娘親。
恨娘親騙了他的愛,卻不是一樣純粹熾熱的愛他。
可恨的前提,是愛。
他不顧同僚嘲諷,力排眾議把沒有戶籍的娘娶回家,哪怕身居高位無數(shù)女子投懷送抱,他都不為所動。
裴翊眼里滿是痛楚,我燒的頭昏腦脹,死死抓著他不放,“爹爹,瑩兒只有你了?!?
裴翊看向我的眼神顫動,充滿憐惜。
我要的就是這一點憐惜。
這是我在往后沒有娘親的日子里,唯一一點可以倚仗的東西。
我昏了過去。
昏昏沉沉間,好像有個粗糲的手掌,撫摸上我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