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fā)生在我八歲那年…………
我叫鹿妍,家住涼北深山的一個小村子里,我家住山之西,奶奶家住山之東。
那天吃晚飯的時候因為我不小心打碎了家里的碗,被母親狠狠的數(shù)落了一頓,當(dāng)時年紀小容易沖動,我便一氣之下跑出門去,上山朝著東邊奶奶家走去。
大抵是我爸媽沒想到我會膽子那么大,天黑了還敢翻山越嶺,只以為我是賭氣去村里別的孩子家玩了,所以也沒見出來追我。
平日里從我家去奶奶家的這條路我不知道走了多少遍,每次都是半個小時就到了,可那一晚,我卻覺得走的異常吃力。
半個小時的路程,我卻覺得走了一個小時那么久還沒到,渾身累的都是汗,奈何我又沒帶可以看時間的東西,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往前走。
晚上的山路沒有燈光,只有稀稀落落的月光,加之秋風(fēng)瑟瑟吹的樹葉沙沙作響,四周似乎都開始彌漫起恐怖詭異的氛圍。
我忽而想到以前聽村里人講的鬼故事,說晚上走夜路的時候會遇到鬼打墻,當(dāng)下心里一顫。
哆嗦著身子,小臉嚇得慘白,把手上的頭繩拿下來系在了一旁的樹上,然后又硬著頭皮繼續(xù)往前走。
剛出家門的那點沖動,此刻已經(jīng)是蕩然無存,我那時就一個想法,趕緊跑去奶奶家,千萬別遇到鬼打墻!
而凡事總是事與愿違的,當(dāng)我硬著頭皮瑟瑟發(fā)抖的又走了十分鐘后,赫然發(fā)現(xiàn)一旁的樹上拴著剛剛綁上去的頭繩!
這下我徹底傻了眼,腿都跟著一軟,癱坐在了那棵樹的旁邊,也瞬間明白了為何今夜的路走了這么久,原來自己一直都在原地轉(zhuǎn)圈!
“奶奶,媽媽,你們在哪啊,我錯了,我想回家?!蔽叶哙轮碜涌s成一團,害怕之下哭的是鼻涕一把淚一把,此刻無比后悔自己的任性。
所謂禍不單行,就在這時,忽然刮來一陣陰風(fēng),樹葉又開始瘋狂的沙沙作響,烏云被風(fēng)吹動,將月亮死死遮住,僅存的那點光亮,也在這一刻瞬間被吞噬!
我害怕的不敢抬頭睜眼,只能把頭埋在膝蓋里,祈禱著家里人能夠早點找過來。
又過了沒幾分鐘,我果然就聽到了聲響!那是音樂的聲音,似乎是在敲鑼打鼓慶祝什么。
而里面有一種樂器的聲音我最熟悉,是嗩吶!那聲音又尖銳又清脆。
“滴滴啦噠滴滴噠。”
我經(jīng)常聽奶奶吹嗩吶,所以對這聲音特別熟悉,那一瞬間我仿佛看到了希望,還以為是奶奶來接我了,當(dāng)下抬起頭擦干臉上的眼淚,鏗鏘的尋著聲音摸黑又走了幾步。
隱約間,我仿佛看到周圍迷霧四起,順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我看到的卻不是來接我的奶奶。
而是并列行走的兩排人,看上去大概有二十幾個人那么多,在隊伍的中間四個人扛著一個轎子,前面的幾個人敲鑼打鼓。
他們的隊伍步伐很慢,幾乎每走幾步就要停下來四處張望一下,可速度卻是極快的,不一會的功夫,眼看著就要到我跟前了。
我雖然看不清楚隊伍人的著裝,可也想著估計是附近村子路過的人,能把我?guī)С鋈ゾ褪呛玫摹? 于是眼看著他們到了我的跟前,我當(dāng)下從樹后起身就要跑過去,可還不等抬起來的腳落地,忽然又刮起一陣的陰風(fēng),樹葉又開始劇烈的沙沙作響。
烏云這次被吹散,原本被遮住的月光在此刻灑了下來。
與此同時,月光照耀在那二十幾個身影上,他們的腳步剛好三步一停開始張望,當(dāng)它們扭過頭來的瞬間,我?guī)缀跏悄康煽诖粜呐K都快要跳了出來!
它們哪里是路過的人,雖然都是一副人身,可那張臉卻是一個個尖嘴巴滿臉毛,儼然是一副狐貍的面孔!
此刻它們像是正在進行著某種秘密的儀式一般,各個身著紅色長袍,頭戴瓜皮黑帽子,為了不讓人發(fā)現(xiàn)所以一步三回頭,一雙雙狐貍眼瞇成縫警惕的盯著四周!
這場景別說我一八歲的孩子,想來就是一見多識廣的男人,估計都要嚇傻了!
我也沒好哪去,當(dāng)時就嚇得嘴唇發(fā)紫渾身發(fā)抖,大腦一片空白,沒忍住直接喊了出來!
“??!鬼??!”
我大喊一聲,轉(zhuǎn)身條件反射的就要跑,卻左腳絆右腳直接腿軟摔在地上吃了一嘴泥。
而我的聲音也成功的吸引了那幾只人身狐面怪物的注意!
我哆嗦的一邊往起爬,一邊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那群狐貍的眼睛一個個盯向我瞪的老大,月光的照耀下它們的樣子顯得更加詭異猙獰,尾部的幾個竟然直接朝著我這邊追了過來!
我當(dāng)下來不及多想,趔趄的起身,不顧方向撒腿就跑,結(jié)果還是沒跑幾步就腿一軟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那時的我已經(jīng)不敢回頭,只想盡快跑開。
可這一次還不等我重新站起身,我的腳脖就被一雙冰冷的手狠狠的掐住,那力氣仿佛要將我的腳骨掐碎,冰冷的溫度更是瞬間從腳裸涼到了心坎。
“?。》砰_我,鬼啊,放開我!”我瘋狂的掙扎亂蹬著手無助的扒拉著地面的泥土,可是以我的那點力氣根本撼動不了束縛的那雙手。
很快,又一雙手狠狠的捏住了我的肩膀,竟將我一把就翻了過來,不翻過來還好,這一轉(zhuǎn)過來,眼前的場景讓我感覺自己那一刻的心跳都停止了!
只見隊尾的那幾個人身狐面怪物,此刻已經(jīng)來到了我的身邊,正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一雙雙狐貍眼都瞪的老大,整齊又沙啞的聲音呢喃著。
“狐貍嫁女,撞者血煞,狐貍嫁女,撞者血煞?!? 他們的聲音像是一種魔咒,讓本就害怕的我更是不知所措,我眼看著其中一個黑臉的狐貍揚起手,那人手在月光的照耀下瞬間變成尖銳的狐貍爪子,朝著我狠狠的攻擊而來。
我當(dāng)下尖叫一聲,便眼前一黑,沒出息的被嚇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