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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春 色

小說:大明金刀捕快作者:何時風(fēng)聲時間:2024-07-09 18:00:03

  三春色

  旁邊眾人看夠了熱鬧,都漸漸散去,兩位少女看完了剛才的一幕,一邊低語著一邊漫步前行,這兩位少女大約二十歲左右年紀(jì),走在前面的身穿綠色褂子,只是衣服上面只有簡單地裝飾,與此時京城女眷喜著團花錦繡的風(fēng)氣格格不入,但愈顯得這少女如同春日的一棵青蔥一樣,她身上膚色略黑,眉毛微微挑起,大大的眼睛如同寶石,讓人感覺英氣勃發(fā)。緊貼在她后面的少女身穿黃色褂子,圓圓的臉龐,彎彎的眉毛,彎彎的眼睛,滿臉的喜慶,仿佛總帶著笑一樣。只聽黃衣少女湊在綠衣少女耳邊小聲說:“小姐,剛才那人好帥呀,太爺們兒了?!?/p>

  綠衣少女心不在焉地說:“是,我也沒想到他知道張延鶴身分后還敢教訓(xùn)張延鶴,真是膽識過人?!?/p>

  黃衣少女又嘰嘰喳喳說道:“京城果然是藏龍臥虎之地,竟有這樣的人才,太讓我想不到了?!?/p>

  綠衣少女展顏一笑說:“喜鵲,到京城才幾天,你竟也會轉(zhuǎn)文,能說出‘臥虎藏龍’這樣的詞,倒讓我刮目相看?!?/p>

  黃衣少女哈哈笑道:“小姐,你別小看我,連左叔都說我聰明呢。”說完后又愁眉苦臉地說:“左叔他們早都到家了吧,咱們什么時候回去呢。小姐,我都想家了。”

  綠衣少女若有所思地說:“喜鵲,咱們也快該動身了。”她看看四周后小聲地對黃衣少女說:“剛才那人就是丁四。”

  黃衣少女不禁“啊”地一聲叫道:“小姐,那人真的是丁……”話沒說完就被綠衣少女捂住了嘴,等綠衣少女放開她后,她吐了吐舌頭說:“差點被人聽了去。”又心急火燎地問:“真的嗎?你確定?”

  綠衣少女點頭說:“我看過他畫像,錯不了的,再說,你看他腰間那把黃澄澄的彎刀,正是御賜的東西,所以江湖上才有‘金刀捕快’之稱,大伙都說:‘寧遇閻王,不遇金刀’,指的就是這把金刀了?!?/p>

  黃衣少女轉(zhuǎn)著眼睛問道:“小姐,他們?yōu)槭裁催@么說呢?”

  綠衣少女沉思著說:“就是因為丁四緝兇捕盜時分外英勇,寧可拼了性命也要把人拿下,他任捕快這十來年,竟然沒有一次失手?!?/p>

  黃衣少女吐著舌頭說:“他倒是厲害?!庇忠慌氖终f:“江湖上不是還傳說他與紅蓮教圣姑有過一段戀情?!?/p>

  綠衣少女轉(zhuǎn)身欲拍黃衣少女的頭,被黃衣少女躲了去,綠衣少女終于露出了些笑意說:“喜鵲,沒想到你還真是八卦?!闭f完后笑意又立即隱去,略有些不甘心地說:“不過他到底最后娶了兵馬司指揮關(guān)大猛的女兒,可見還是個薄情的,我倒寧愿他一直不娶,苦心等著那圣姑,等不著,就一輩子獨著?!?/p>

  黃衣少女看看綠衣少女,小心翼翼地說:“小姐,好像你也挺八卦的?!本G衣少女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失言,惱羞成怒地說:“喜鵲,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給賣了?!?/p>

  喜鵲促狹一笑,看到綠衣少女要過來抓自己,身子靈活躲開,兩人你來我往,手腳伶俐,竟不像平常閨閣女子。路邊的桃花被風(fēng)吹動,揚起陣陣花雨,更是襯得風(fēng)光旖妮,春光爛漫。

  京郊這邊一片大好春色,皇城里也是春意盎然。此時,在坤寧宮,春日的陽光透過紅色的紗窗在青瓷磚地上投下一片金黃,插在鎏金香爐里的安神香正裊裊騰出幾絲煙霧,坤寧宮內(nèi)因為春天的到來變得一片生機,兩名宮女立在廊下,臉上是一臉陶醉的表情,從坤寧宮的東間房里,正傳出一陣悠揚的琴聲,兩名宮女顯是被琴聲所吸引。這琴聲格外悠揚動聽,有若是春天泉水叮咚,聲聲入耳,句句含情。一曲既完,兩位宮女還沒來得及感慨兩句,不知怎一回頭見廊下不遠處站著一人,就不由吃了一驚,那人三十歲光景,身著明黃色袞龍袍,頭戴用金色絲線繡出二龍戲珠圖案的翼善冠,眉間稍稍皺起,眼睛微微瞇起,臉上露出似悲似憫的表情,這人正是弘治帝朱祐樘,時光荏苒,與當(dāng)年相比,朱祐樘明顯已是中年之人,兩鬢也現(xiàn)出銀絲來。朱祐樘見宮女驚慌,擺手制止了宮女上前行禮,抬腳就向屋里走去。他剛走進屋里,就見一女子在琴凳上端坐,似乎在想些什么,一見朱祐樘進屋,趕緊要站起來行禮,朱祐樘幾步走上前,把她按在凳子上,一邊嘴里說道:“皇后琴技又精妙不少?!?/p>

  原來,坤寧宮里彈琴的女子正是張皇后張月兒,因其母金氏在生女兒時夢到明月入懷,所以才取了這個名字。張皇后圓圓的臉龐,大大的眼睛,肌膚細膩勻稱,雖是快將近三十歲的年紀(jì),看上去仍像二十歲出頭一樣。朱祐樘與張月兒感情甚是深厚,雖膝下只有一子,但朱祐樘后宮只有張皇后一人,連個妃嬪都沒納。張皇后性格活潑,每日常是笑聲不斷,只是她今日似乎滿腹心事,整個人也有些少氣無力。聽到朱祐樘說話,張月兒強顏歡笑,對著朱祐樘說:“皇上又在變著法子夸我呢。”一邊匆匆站起身說:“皇上剛上過早朝吧,等一會兒又要上午朝了,你怎地也不歇會兒就來我這兒?!币贿呌謰舌恋卣f:“皇上,你得愛惜自己的身子呀。”

  朱祐樘看她神情,微微一嘆說:“月兒,今天是明玉的忌日,朕怕你心里不痛快。”朱祐樘嘴里的明玉,正是皇后所生的女兒,可惜冰雪可愛一個孩子,卻在去年今日不幸夭折,算起來還不到兩歲的年紀(jì)。

  張月兒歡顏散去,眼里露出一絲哀戚:“明玉最喜歡我彈那首《瀟湘水月》,小小一個人兒,連話還說不全,每次我彈起這首曲兒,她就安安靜靜的,像是完全能聽懂一樣?!?/p>

  朱祐樘將張月兒摟在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肩說:“皇后,你莫傷心,咱們還有照兒?!敝斓v樘與張月兒數(shù)十年來,生有二子一女,但次子朱厚燁與幼女朱秀榮都是早夭,兩人身邊只有一子朱厚照。

  提到朱厚照,張月兒臉上傷心稍淡了一些,禁不住附和著朱祐樘說:“對,幸虧還有照兒?!毙睦飬s想:老天對我是照顧還是不照顧呢,我出身貧寒,卻有幸身登皇后之位,且深得皇帝寵幸,十多年來連嬪妃都不納一個,歷朝歷代有哪個皇帝做得到呢?可惜膝下子嗣單薄,只有一個兒子。又轉(zhuǎn)念一想人哪能十全十美,有所長必有所短,想必上天看自己一帆風(fēng)順,故意要自己承受一些挫折。這樣一想,心里倒平靜許多,只是默默祈禱朱祐樘和朱厚照身體健康,萬事無憂,所有苦難都讓自己來抗。

  朱祐樘見張月兒臉上神色漸漸平靜下來,心里也不禁放松下來,他與張皇后少年夫妻,兩人相互支撐度過這么多年,感情已是非常深厚。他拍著張月兒的手說:“你這宮里擺設(shè)也忒寒酸了些,朕早就說使人布置一番,你總是推辭?!?/p>

  張月兒聽朱祐樘這么一說,倒不禁失聲笑起來:“皇上,你還說我,你看你那雙靴子,早就該扔了去,你還一直穿在腳上?!?/p>

  朱祐樘聞言哈哈大笑:“你和我本是大明最有錢的兩人,但偏偏卻小氣得厲害,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只有你這樣的皇后才配上我這樣的皇上?!?/p>

  張月兒展顏一笑:“咱們小氣點,下面官吏自是不敢過分奢華,我早年聽父親常提起白樂天的兩句詩‘一叢深色花,十戶中人賦’,咱們手稍緊一點,就省下了百姓養(yǎng)家糊口的費用。”

  朱祐樘點頭說:“朕的皇后真是賢明?!?/p>

  張月兒沖朱祐樘似嗔還喜地看上一眼,坤寧宮內(nèi)一時間春光無限、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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