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你和那些佃戶們說一聲,若是肯改種這東西,我免你們兩年租子,種出來的東西也全部賣給我可好?”
李泰也不愿讓李四為難,雖然身為主家的他完全可以強硬的命令手下佃戶改種紅薯,畢竟田契就在他的手上。
但靈魂身為現(xiàn)代人的李泰實在是做不出這種事情,而且最重要的是李泰深刻的知道農(nóng)業(yè)封建社會的局限性。
這都是歷史上無數(shù)次證實過的事實,比起欺壓佃戶這種近乎于奴隸制的管理制度,毫無疑問員工合同制更有利于李泰的發(fā)展。
最重要的是,李泰又不是想靠種地發(fā)家致富,真的打算當個地主,而是想用紅薯這種國之重器,來給他李家的性命加一個砝碼,讓朱元璋不會輕易讓他李泰的腦袋搬家。
“東家,你說的是真的?”
李四聞言頓時震驚了,他往日里只聽說過有地主拼命加租,卻還從未聽說過有人主動給佃戶免租。
“我騙你對我而言又有何益處呢?”
李四又驚又喜,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噗通’一聲便跪在了李泰面前,拼命的磕著頭,淚涕橫流。
看的李泰又是一陣頭大,好不容易才將李四拉起來,厲聲呵斥道:“你告訴下去,以后凡是在我莊子上的,只有一條規(guī)矩,那就是不許動不動就下跪磕頭,明白了么?”
“可是東家,這以前的地主老爺都是這樣的,見了蒙古人要跪,見了官老爺也要跪,東家您心地這么好,我們跪一下算不得什么……”
自元以前,唐宋之時根本就不是很施行下跪的禮節(jié),這種陋習正是元時才興起的,之后的清朝更是將其發(fā)揚光大,可以說是見人必跪,還要自稱奴才,可謂是毫無尊嚴可言。
“我不是什么官老爺,更不是蒙古人,反正這是我的規(guī)矩,你記牢了就好?!?
“行了,你回去跟他們說一聲吧,這幾天農(nóng)忙結(jié)束后就來我這領(lǐng)糧種,我教你們怎么種!”
“是!”李四又是感恩戴德的喊了一聲便出了李泰的屋子。
此時已經(jīng)是傍晚,正是晚飯的時間,只是李泰懶得在自己做飯,只是回到書桌前,看著上面寫著的化學符號陷入了沉思。
這些東西想要變?yōu)楝F(xiàn)實明顯不是一蹴而就的,而且毫無疑問肯定需要大筆資金。
李泰雖然對于自己穿越的這個身份十分不滿意,但不得不說,從小到大他確實沒有因為錢發(fā)過愁。
也正是因此,李泰穿越到此這么多年,從未想過像是其他穿越者前輩那般,先建立一個商業(yè)帝國。
但是現(xiàn)在李泰倒是有些掙錢的想法了,支撐他計劃的花費絕不可能是一個小數(shù)字,只怕李善長也掏不出來。
可是用什么方法來掙錢,李泰反倒是猶豫了起來。
玻璃?肥皂?制鹽?
太多穿越者給他留下來的道路供他挑選,反倒是讓李泰有些不知該從何處下手。
正想著,門外再次傳來了敲門聲。
李泰有些疑惑,這今天怎么這么多人來找自己,帶著不解將門打開,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站在門外的竟然是上午隨朱元璋來過一趟的朱標。
“原來是黃大人,不知這么晚過來,可是有何要事?”
李泰恭敬見禮,疑惑著問道。
他對于朱標并沒有什么太深刻的印象,二人到現(xiàn)在只見過兩次,且大多時間都是在和朱元璋交流,李泰對朱標只記得這年輕人似乎話不是很多,席間也只是默默吃菜。
而朱標同樣無奈,經(jīng)過李泰和楊憲二人以星象預言朱標恐有變故之后,朱元璋就坐不住了。
直接將朱標從宮里趕了出去,非要朱標呆在李泰身邊。
堂堂大明太子,竟然落到了無家可歸的境遇,朱標心里真是有苦也說不出。
無奈之下,朱標只能厚著臉皮,來敲響李泰家的大門。
“小兄弟,其實上午我還未告訴你,其實我也已經(jīng)辭官了,還是莫要叫我黃大人了!”
朱標終究不是朱元璋,說起謊來還是稍微有些不自然,只不過李泰也沒在意,反而有些驚喜的說道:“真的?黃兄明智啊,這大明的官阿,那還真是不當也罷!”
“呵呵……”朱標也只能尷尬賠笑。
不然怎么說?他老朱家的官確實不好當?
“只是黃兄這么晚來我這里可是有何要事?”
李泰又問了一次,令朱標本就有些尷尬的笑容更是僵硬了幾分,只不過好在提前想好了借口,言道:“說來讓李兄弟笑話,今日辭官,心中胸悶異常,苦于京中無志同道合之人訴說,正好某與李兄弟你一見如故,若是李兄弟也不嫌棄的話,今日你我二人便不醉不休……”
說著,朱標還提了提手中拎著的酒壺,以讓自己的謊話增添幾分真實性。
說完之后,朱標有些緊張的盯著李泰,自幼被大儒培養(yǎng),以君子行徑要求自己,長這么大還是他第一次騙人,難免有幾分心虛。
卻不料李泰根本沒有在意這些細枝末節(jié),而是看著朱標手中提著的酒壺,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道:“你是怎么來的?”
“啊?馬……馬車?!?
朱標不知道李泰想說什么,下意識的回答,隨后就見李泰臉上一喜,說道:“如此正好,在家里喝酒有什么意思,黃兄既然有此雅興,我請你去個好地方!”
“什么地方?”
朱標愣了一下,卻并未得到李泰的回答,他聽從朱元璋指令前來與李泰親近,卻反被李泰拉著上了他自己的馬車。
李泰甚至還親自駕車,拉著朱標疾馳而去,令在暗中保護的侍衛(wèi),全部都慌了神……
“李兄弟,咱們到底是要去哪里?”
馬車上的朱標雖然不至于害怕李泰要對他行不軌之事,可內(nèi)心還是有些緊張。
而正在駕車的李泰卻是回過頭微微一笑,回了一個朱標做夢也沒想到的答案。
“秦淮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