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三爺,你可算是來了!”
店家瞧見那人,行了個禮,搶過龐虎手里的鹽壇,沖到了那人的身邊。
徐述年慢慢看向那人,崔三爺名叫崔冬常,乾州城中給面子的,都要稱呼一句崔判官。
前身的記憶中,沒講過為什么這么叫,但此人的名氣絕對不小。
崔判官擺了擺手,淡淡的笑道:“有人說崔家的精鹽質(zhì)量不好,某當(dāng)然得來瞧瞧,免得他人以為,我們崔家任人擺布!”
“可沒想到,口出狂言的是徐述年這個家伙,前些日子在勾欄喝大了酒,不是被揍死了嗎?”
店家一聽,不由得笑了起來:“原來那日鬧事的就是此人?某也聽說過,這人是街頭的腳夫,下賤命!不會是因為上次受了氣,這次故意來找茬的吧!”
徐述年笑而不語,前身那混賬玩意兒沒干幾件好事,名聲狼藉倒在情理當(dāng)中。
龐虎一時忍不住了,維護(hù)道:“你小子怎么說話的?你的命才下賤!”
“娘希匹的,你們是不是欠揍?”
店家這么一吆喝,四周便有幾個拿著棍子的人圍攏了來,這些人就是棍夫,平時沒什么本事,只會欺軟怕硬。
龐虎不怕他們,擼起袖管,大有一種準(zhǔn)備上前以一敵多的勢頭。
徐述年趕忙拉住龐虎,笑呵呵的說道:“崔三爺,某今日來是為了就事論事,該不會還要浪費(fèi)時間來毆打某吧!”
“罷了,沒這個必要!”
崔判官笑呵呵的,根本沒把徐述年放在眼里,冷冷的譏諷道:“一個詐死騙錢的鬼,那些銀子送你當(dāng)藥費(fèi)。”
“不過,你既然敢說崔家的精鹽不好,是不是也該道歉?依我看來,你沿著坊子,每逢家店叫一句是你胡說八道,某便不跟你計較?!? 徐述年呵呵冷笑,不管在什么地方,沒權(quán)勢只會被人欺負(fù)。
換做前身,可能屁顛屁顛的按照你說的去辦了,但我可不是他!
“崔三爺,你還沒看過某制的雪花鹽,為何說不好呢?”
徐述年從容的笑了起來:“剛才那店家看過,都驚訝的說不出話,若某制作的雪花鹽比不上崔家精鹽,某可以游街道歉?!? “但某做的好,不可能不應(yīng)聲,若是你不信,可請路過的鄉(xiāng)親百姓來論論!”
崔判官嘴角露出嗤笑,眼神更加多了幾分蔑視,他對徐述年了解不多,但一個當(dāng)街游晃,只能當(dāng)個腳夫的玩意兒,制作出來的東西,能叫好?
他無所謂的笑了笑:“某看過便知,但某的話擺在這里,若是某不滿意,游街之事可不由得你做主!”
徐述年點(diǎn)頭,從容淡定的笑道:“我沒有意見,不過崔三爺,若是我說的不假,那又該如何?”
“若是不假,我給你跪下賠禮道歉!”
崔判官沒想那么多,心說你個臭腳夫,今個兒不是又喝大了吧,否則哪來的底氣!
他懶得多言,指著店家手里的鹽壇,淡淡道:“打開,讓我瞅瞅?!? 店家眉頭皺了皺,一時間竟是有些猶豫。
別看崔判官嘴上說著給徐述年道歉,那是因為他確定徐述年做不出什么精鹽來,否則哪會把自己的顏面給當(dāng)成賭注?
“三爺,這精鹽還是別看了,不如咱們家……”
“閉嘴,打開!”
崔判官瞧著店家的樣子就來氣,怒火橫沖的罵道:“難道你也覺得,他做的精鹽比我崔家的好?”
店家嘴角抽了抽,心說你真想丟臉,那我也不攔著,他跟著就把鹽壇打開了。
崔判官抬眼過去一瞧,本來還淡定的臉,驟然多了幾分詫異,他從店家手里搶過鹽壇,抓出來一把,白如雪,沒有半點(diǎn)雜質(zhì),這真是鹽?
他不相信的嘗了嘗,臉色更是變得難堪不已。
“這,這真是鹽!”
“是??!”
徐述年悠哉的笑了笑,一切都在他的預(yù)想當(dāng)中:“崔三爺,我制作的雪花鹽,定然要比這店家賣的精鹽好上百倍吧?”
崔判官倒是想要反駁,但四周那么多路人都盯著呢,他怎么可能說瞎話。
“是,是要比我崔家的精鹽好?!? 崔判官咽下一口氣,不曾想竟然被徐述年給打了臉,此時直感覺面上燥熱難耐,只想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算我輸了,但讓我當(dāng)眾下跪,這恐怕不合適吧?”
徐述年聞言,哪能看不出來這家伙想要耍賴,他也不在乎崔判官會不會跪下,索性笑道:“我與崔三爺打趣討個玩笑,怎么能當(dāng)真呢!”
崔判官的臉色,這才舒緩了幾分。
“徐老弟說的對,你我聊天打趣,此話當(dāng)不得真。”
說到這里,崔判官的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一把摟住徐述年的肩膀,笑著說道:“徐老弟,上次我崔家的人傷了你,還沒來得及向你賠罪?!? “不如這樣,今晚我做東,西宣樓去吃頓飯,算是我們兩人之間,一笑泯恩仇,如何?”
徐述年哈哈一笑,擺手道:“崔三爺說的這是哪的話,小弟哪里會對你有仇,不過是些舊恩怨,不提也罷!”
崔判官顯然沒想到徐述年這么大度,他一把拉住徐述年,找的借口更是堂而皇之:“徐老弟如此大度,為兄佩服,這么一來,那更要喝一杯,來培養(yǎng)你我之間的情誼。”
“去,吩咐下去,擺桌酒宴,我要和我兄弟好好喝上一杯!”
那店家點(diǎn)點(diǎn)腦袋,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徐述年見狀,也只好說道:“崔三爺盛情難卻,那小弟就不拒絕了,不過煩請帶上我兄弟?!? 崔判官不在意的笑道:“不打緊,讓他跟我們?nèi)コ燥垼阈值芫褪俏业男值??!? 時間不久。
幾人來到西宣樓中坐下,桌面上滿是美味佳肴。
龐虎吞咽了口唾沫,臉上的笑容難以收斂:“年哥,這一桌酒席恐怕得二十兩銀子,真能吃?”
“吃吧!”
龐虎聽得徐述年的答案,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整個人跟個餓死鬼一樣。
崔判官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但他卻端起酒杯,笑呵呵的說道:“徐老弟,哥哥我有一事想和你打個商量,你聽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