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王臨國中,毋至京師?!? 這是朱元璋遺詔中的一句話。
簡單點來說便是,我朱元璋死了,你們這些兒子,在外面好好待著,別回京師奔喪。
在朱元璋死后,朱允炆很認真的執(zhí)行了這一條。
嗯,適用人只有一個,那便是朱棣。
至于其他的叔叔,都哭著進了京師。
朱允炆這種差別對待,自然是忌憚朱棣的表現(xiàn),雖然拿著遺詔當了令箭,但卻辦得不光彩。
一件事,要么一視同仁,都不讓來,要么都來。
來一堆,攔一個,這算什么?
“皇上,此時召燕王入京,豈不是與前令矛盾,朝令夕改,于皇上天威有損啊……”
黃子澄連忙勸告。
朱允炆嘆息道:“前令發(fā)出之時,其他諸王尚未入京,如今其他諸王皆在京師,只少燕王,世人如何評說?再者,我朝主張仁孝之治,燕王乃是太祖四子,朕的四叔,如何不入京師?”
“燕王一旦入京,恐有禍亂?!? 齊泰也不安地說道。
朱允炆看著兩人,笑道:“有何禍亂?”
齊泰面色凝重地說道:“燕王曾率大軍征戰(zhàn)沙漠,在軍中威望極高。加之其與五軍都督府的勛貴關(guān)系密切,若是任由其待在京師,走動過多,恐會籠絡人心?!? 朱允炆淡然一笑,擺手道:“籠絡人心?呵呵,也好,朕可以看看帝國勛貴到底是站在朱棣一邊,還是站在朕這一邊。就這么定了,傳旨吧?!? 齊泰與黃子澄只好跪拜離開。
中軍都督府。
面如冠玉,英姿非凡的魏國公徐輝祖并沒有休息,而是在審閱著一批文書,作為開國第一名將徐達的兒子,徐輝祖不僅繼承了徐達的智慧,還繼承了徐達的勇猛。
朱元璋很器重徐輝祖,將中軍都督府交付給他執(zhí)掌。
年僅三十,位列武官勛貴之首!
徐輝祖將手中的文書放了下來,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微微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看來,皇上要有大動作了?!? 齊泰、黃子澄不斷進言削藩,皇上幾次過問邊防事宜,話里話外,皆是如何剪除塞王。
刀已經(jīng)舉了起來,就看什么時候砍下去,砍向哪里了。
對于削藩之事,徐輝祖并不完全認同,雖然削藩有利國本,強干弱枝,但京師畢竟在南面,北面的遼闊疆土,總需要一批人把守,威懾北元。
“帝王心,只問忠,不問能?!? 徐輝祖站了起來,雙手有些無力。
沒錯,自己是武勛第一人,可并不是朱允炆的心腹,他的心腹,是岐陽王李文忠的兒子——曹國公李景隆!
徐輝祖深知李景隆,此人除了眉目疏秀、顧盼偉然、雍容華貴、皮囊出色外,實在找不出半點出挑之處。
可就是這種窩囊廢,胸中無有一策,卻把持著左軍都督府。
誰讓人家是心腹。
比不上。
徐輝祖看著窗外電閃雷鳴,感覺一陣陣的壓抑。
突然之間,有人傳報:“府事大人,皇上傳了旨意,召燕王入京。”
徐輝祖陡然一驚,連忙詢問傳遞消息的人可出發(fā),得到肯定之后,徐輝祖臉色微微一變,不知道皇上此番是試探,還是鴻門宴。
“舅舅?!? 一聲喊聲,驚醒了思索之中的徐輝祖。
徐輝祖轉(zhuǎn)過身,看著依次入屋的三個外甥。
為首的朱高熾雖然長相富態(tài)憨厚,腿腳不利索,但在其臃腫不華的皮囊之下,隱藏著一顆堅韌不拔,仁善的心。
朱高煦很像朱棣,英武不凡,驍勇善戰(zhàn),只是此人看似和善,心思實多,不是一個甘心久屈人下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