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么一說,趙軼明顯感到夏皇臉色陰沉了許多。
趙軼裝作沒有看見,瞥了趙睿一眼“本宮可是太子,搶個秀女又怎么了?”
趙睿愕然,沒想到一向被他,耍得團團轉(zhuǎn)的趙軼,會突然對他如此強勢。
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七弟,你說詩詞歌賦沒用,我看完全就是在狡辯,有本事做首詩讓我們欣賞一下唄!”公主趙芯俏皮一笑,嘴角露出兩個好看的小酒窩。
“好啊!”
沒想到,趙軼很是干脆地點頭。
華夏文明五千年,從小到大,唐詩宋詞元曲他也背過不少。
盜用先人詩詞,雖然有些不道德,但為了站穩(wěn)腳跟,他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見他這么爽快,所有人都來了興趣。
趙軼是什么貨色,他們都心知肚明。不要說讓他當(dāng)場做詩,就算照著書本都未必能讀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趙芯美眸盈亮,看了看殿外“七弟,馬上就要入秋了,不如你就作一首秋天的詩,怎么樣,夠簡單吧!”
她出完題目,一臉壞笑。
她和趙睿都是皇后所生,自然很樂意幫他打壓趙軼。
趙猛和趙睿心中也是冷笑。
趙軼啊趙軼,你這個草包,現(xiàn)場能作出好詩,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今天,注定要廢了你的太子之位。
“嘿嘿,這下有好戲看了!”
那幫文武百官也全都憋著看好戲的模樣。
偌大個金鑾殿,除了夏皇和海公公,所有人都等著他出丑。
然后,瞅準(zhǔn)機會,一舉彈劾掉他的太子之位。
趙軼當(dāng)然知道他們是怎么想的,只淡淡一笑。
“皇姐,你這題目確實挺……簡單!”
說實話,這個公主姐姐長得的確要比自己的親姐姐漂亮。
不過,在他心里,那個和他相濡以沫的親姐姐永遠都是最美的,無人可以替代。
“簡單?七弟,我沒有聽錯吧!你認識多少字,心里就沒點數(shù)嗎?”二皇子帶著譏諷,仿佛把你這個草包四個字明晃晃地寫在臉上。
“七弟,這是我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了,要說無理取鬧,撒潑打混沒人比得過你,你肚子里那點東西,我們又不是不知道?”大皇子斜著雙目,都沒有正眼瞧一下趙軼。
“那我等就洗耳恭聽太子殿下佳作。”龐玄策白眉微揚,也是陰陽怪氣地說道。
“哈哈哈!”
大殿之上,響起文武百官極盡嘲諷的笑聲,一個個都急不可待地等著看趙軼的笑話。
“嘿嘿!不如我們還是以一柱香為限。太子殿下要是一直都作不出來,我們總不會一直都站在這里等吧!”魏文程落井下石道。
那幫文臣武將都連連點頭,要在一柱香做出一首好詩,他們也都做不到。
更別提這個草包太子了,他們所好奇的是,這小子這次又會搞出什么笑話來。
成為他們茶余飯后的談資。
“用不了一柱香,七步即可。”趙軼一臉淡然。
口氣真大。
王莆都連連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七步成詩,即便是他也無法做到,他不明白趙軼是哪來的底氣。
龍椅上,夏皇似乎對趙軼說大話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心中默念,只要別太出丑就行。
這皇太子果然是個草包,只會逞口舌之快。
魏文程暗自竊喜,如果趙軼被廢,那最有可能登上太子之位的就是趙睿。
到時候自己就能平步青云,即便坐到首輔之位也不是不可能,想到這里就覺得興奮,于是決定再添一把火。
“太子殿下,如果你能在七步之內(nèi)成詩,我魏文程愿砍下這顆人頭給你當(dāng)球踢?!?
“魏大人好氣魄!”
“對,我們支持你!”
大臣們也跟著起哄。
魏文程面帶微笑,仿佛勝券在握。
“魏大人,這可是你說的!”
趙軼樂了,正想找機會打壓一下那些覬覦太子之位的人,沒想到這家伙還挺配合。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蔽何某膛牧伺男靥?。
“你就準(zhǔn)備伸長脖子吧!”談笑中,趙軼腦子里很快就有了一首。
頃刻之間,他就像變了一個人,身軀筆直如劍,仿佛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雅高潔。
“裝模作樣!”
“癡人說夢!”
文武群臣同時冷笑,對趙軼的話嗤之以鼻。
旋即,在眾人戲謔的目光中,趙軼踏出一步,學(xué)著古人的樣子,緩緩開口。
“枯藤老樹昏鴉,”
“小橋流水人家?!?
“古道西風(fēng)瘦馬,”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他的聲音抑揚頓挫,純凈悠遠,在偌大的金鑾殿上空久久回蕩。
所有人瞪大眼睛,仿佛看到了天下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也太美了吧!尤其是那句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每個人腦海中都浮現(xiàn)出一副絕美的畫面。
殘陽如血,枯藤繞樹,鳥兒齊鳴,小橋流水,裊裊炊煙,將古道游子,不能歸家的思念,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這……這怎么可能?
趙芯懵了,不可置信地看著趙軼,內(nèi)心已然是驚濤駭浪。
趙猛和趙睿神色大變。
這個草包,真的會作詩?
王莆呆立當(dāng)場。
海公公更是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加快了。
片刻之后,眾人同時看向王莆。
“看什么看?這又不是我教的?!蓖跗纹擦似沧?。
七步成詩!
真的是七步成詩!
不對,他好像只走了兩三步吧!
不是說太子是個草包嗎?
這個平時只知道吃喝嫖賭,不學(xué)無術(shù)的家伙怎么會可能做出如此優(yōu)秀的詩詞!
在場的人,誰沒有幾分才學(xué)?
意境如此唯美,畫面感那么強烈!
這首詩,當(dāng)真絕了!
一時間所有人呆立當(dāng)場,震撼無比。
“妙啊!全詩沒有一個秋字,卻描繪了一副令人傷感絕美的秋景圖。”
夏皇龍顏大悅,大手拍在龍椅之上。
“這不可能!”
二皇子趙睿連連搖頭。
作為最出色的皇子,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也絕對不允許自己眼中的廢物作出這樣的好詩。
王莆也微閉混濁的雙眼,仔細咀嚼著詩中的玄妙,下意識地捋了一下胡須。
然而,卻抓了個寂寞。
“此詩……足可流傳千古!老夫不及也。”
片刻,他沉吟道。
聲音不大,卻如同一聲驚雷,在金鑾殿中炸響。
王莆何等人物?
當(dāng)朝帝師,大夏文人都以能見他一面為榮。
一身孤傲,從未服過誰。
而此刻,卻主動承認自己都作不出這樣的好詩。
如此高的評價,更是史無前例。
這首詩《天凈沙.秋思》是元代詩人馬致遠所作,經(jīng)過近千年的流傳,而經(jīng)久不衰,足以證明它的經(jīng)典。
趙軼得意地湊到趙芯面前,壞壞一笑“皇姐,皇弟這首詩還過得去吧!”
“呃……”趙芯美眸驚詫,還停留在震驚之中。
二皇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七弟,如果我猜的沒錯,這首詩定是你出錢買的吧!”
“不錯,以七弟從前的戰(zhàn)績,根本不可能寫出這樣的好詩,他整日留戀花舫中,那里有不少文人雅士,這首詩定然是他花重金買的?!贝蠡首于s緊附和。
趙軼表現(xiàn)得如此搶眼,這是他們倆無論如何都不想看到的,定然要想盡辦法打壓。
“肯定是這樣!”
眾人一聽,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心中釋然,眼神中再次浮現(xiàn)出鄙夷。
夏皇也是露出疑惑之色。
看到那些人不服氣的樣子,趙軼心里有些小爽。
耍無賴嗎?
本宮可是個超級大紈绔,會心平氣和地和你們講理?
做夢去吧!
趙軼聳了聳肩,氣勢傲然。
“本宮就納悶了,這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哪里去了?原本還想和你們好好相處,換來的卻是懷疑?!?
“既如此,那本宮就不裝了,攤牌了。在本宮眼里,除了父皇,爾等都是垃圾!”
剎那間,一眾朝臣,怒不可遏。
趙軼卻絲毫不在意,面帶微笑,睥睨眾人。
夏皇一臉黑線,這個臭小子,太他媽狂了,都不知道收斂點嗎?
給點陽光就燦爛!
低調(diào)一點,懂不?
還好把老子排除在外,不然,老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不過,他還是隱隱感受到了從趙軼身上散發(fā)出來的一絲王霸之氣。
而那幫大臣們卻沒注意到,吵嚷著要夏皇評理。
就在這時,一個太監(jiān)走了進來,躬身說道。
“啟稟皇上,句吳使臣已在殿外求見?!?
“宣!”夏皇沉聲道。
“句吳使臣?”趙軼一臉懵逼地看著海公公。
海公公趕緊低聲解釋“殿下,可還記得兩年前,天狼國攻打句吳?”
趙軼敷衍地點頭。
“當(dāng)時,句吳皇帝向陛下求援,并許諾以陽泉,岐川二城為交換條件,陛下想到唇亡齒寒,于是就出兵相救。如今,句吳皇帝后悔了,指不定想什么法子耍賴皮?!?
“堂堂一國之君,居然是個老賴。”趙軼一臉鄙夷。
“不僅如此,天狼大帝還將氣撒到我大夏頭上,年初,派兵犯我邊疆,接連攻克我雁門,天河,正陽三座城池,導(dǎo)致我大夏損兵折將,實力更加衰退?!?
“句吳皇帝這格局也太小了吧!”趙軼輕蔑搖頭“對了,有使臣來,父皇怎么不告訴我?”
海公公略顯尷尬“可能……陛下是擔(dān)心那幫使臣為難殿下吧!”
趙軼恍然大悟,難怪都趙芯會出現(xiàn)在大殿上。
還刻意不告訴自己,感情這便宜老爹是怕自己給大夏帝國丟臉?。?
這不擺明了當(dāng)自己是廢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