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算卦送雞蛋,后娘她是玄門大佬作者:蟹黃呼呼時間:2024-08-01 18:00:03
咕嚕咕?!?/p>
冰涼的水灌入口鼻,江扶鳶驟然睜開眼。
【凎,我不是在小遙峰被那些王八羔子祭天嗎?難道他們改主意把我沉塘?】
察覺手腳尚可活動,她奮力擺動四肢,終于從水中掙脫。
呼哧帶喘趴在岸邊吐著嘴巴里腥臭的河水,江扶鳶聽到腦袋上方傳來飽含歉意的聲音。
“你沒死啊,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你真的要來給我作伴了呢……”
一抬頭,一條慘白的長舌僅以分毫之距懸掛在她的頭頂。
再往上望,舌頭的主人正橫飄在空中,一雙沒有眼白的漆黑瞳仁直勾勾盯著地上濕漉漉的女人。
【……這是什么玩意兒?】
江扶鳶有點(diǎn)發(fā)愣,她不明白怎么眼前一黑的功夫,自己就移形換影來到這荒野之中,頭頂上還飄蕩著疑似鬼的生物。
長舌鬼見她沒有回話,趕緊從衣兜里噼里啪啦抖出四個紅彤彤的野山果。
“這些是我之前摘的,我鬼力有限,每天只能摘這么點(diǎn)……你先吃,不夠我明天再給你摘!”
說著它一邊心虛觀察江扶鳶的表情,一邊慢騰騰控制自己落地。
慘白長舌差點(diǎn)甩人臉上,它趕緊拉回舌頭,卷巴卷巴塞回嘴里。
“對不起啊……我不是真的想讓你來陪我,我讓你上吊就是想逗你玩,誰知道你突然就跳河了……”
一陣針扎似的疼痛閃過,江扶鳶腦海中閃現(xiàn)出一大段不屬于她的記憶。
原來這個身體的主人叫穆辭盞,一個月前被休改嫁到這個村子,驟然從衣食無憂千嬌萬寵的少將軍夫人到鰥夫續(xù)弦,難免心理落差過大。
加上前夫?yàn)樗髞韷褐脐庩栄鄣拈_光寶鐲被惡婆婆拿走,她不得不天天面對別人看不到的鬼影殘魂,旁人見她整日對著空氣哭泣怒喊,都道她神經(jīng)錯亂,是個瘋婆子。
婚后沒幾天現(xiàn)任夫君就應(yīng)征入伍,留下她和兩個年幼繼子。
窮村不養(yǎng)閑人,惡婆婆見她瘋癲不能干活,干脆拿走她夫君留下的伙頭錢,將她和兩個孩子趕到村東頭荒廢的破屋子。
手無縛雞之力的她根本沒辦法養(yǎng)活自己,在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摧殘下,她恍恍惚惚游蕩到村外的河邊,遇到了這個吊死鬼。
吊死鬼察覺到這個狀若瘋癲的女子竟然可以看到自己,不知道多久沒有和人說過話的它立刻纏著穆辭盞,嘰里呱啦拉著她嘮嗑。
在單方面輸出數(shù)個時辰無果后,吊死鬼也鬧起了脾氣,賭氣說:“反正你也是無牽無掛,生不如死,不如來陪我好了?!?/p>
說著還給她指了指河邊的大槐樹:“喏,這顆是陰槐,你去那里上吊,死了后就可以和我一起無拘無束啦,還不用餓肚子呢!”
沒想到一直無視它的穆辭盞突然轉(zhuǎn)過臉來,直愣愣盯著吊死鬼的長舌,凄然一笑后縱身躍入河中。
等再醒來,就是江扶鳶接手了這具身體。
【還真是一只鬼?!?/p>
低頭看向滾落到自己腳邊的鮮紅野果,江扶鳶……啊不,現(xiàn)在是穆辭盞的肚子立刻絞痛起來,是太久沒進(jìn)食看到食物的自然反應(yīng)。
拿起一枚果子在衣擺上擦去沾在外皮上的泥土,江扶鳶面無表情地咬了一大口。
果子味道與外表不符,又酸又澀,但是她現(xiàn)在沒有挑剔的條件。
憑她多年練體的經(jīng)驗(yàn),這具身體急需能量補(bǔ)充,再不吃點(diǎn)東西她就真要要去陪吊死鬼了,以餓死鬼的身份。
快速而不失優(yōu)雅地啃完一個野果,江扶鳶才再次與站在一旁期期艾艾看著自己的吊死鬼對視。
“你叫什么名字?”
吊死鬼突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它激動地回答道:“我叫……我……我想不起來我叫什么了……”
是的,它想不起來自己的名字,想不起來自己的年紀(jì)和生平,只知道一日復(fù)一日地看日升月落。
江扶鳶皺眉:“那你在這里多久了?”
這個世界和她原身世界有點(diǎn)像,天巡有道,有典有則,鬼怪常在,人亦如常,唯一的區(qū)別就是這個世界并不存在修真一說。
吊死鬼,又稱縊鬼,一般多為地縛靈,從它死亡的那一刻就被困在原地,不斷地重復(fù)死亡那一刻。
若是能知道這只話癆吊死鬼的陰歲,或許她就能知道它身前的姓名。
吊死鬼撓撓頭,慘白的臉上竟然有一絲慚愧的意味。
“我在這兒沒呆多久,也就個把月吧,我是飄累了,看這兒沒有其他鬼,想著也不會占別人地盤……”
鬼與鬼之間也有地盤一說,特別是地縛靈,領(lǐng)地意識十分強(qiáng)烈,若是有陌生鬼來分一塊地方,跟流浪漢闖進(jìn)你家要求分個臥室睡沒有區(qū)別。
【飄?這吊死鬼竟然能自由移動?】
江扶鳶一挑眉,看來這鬼不是尋常地縛靈。
“既然這樣……我總不能叫你喂或者吊死鬼吧?多難聽,不如我給你起個名字?”
灰白魂體激動到顫抖,瘋狂點(diǎn)頭。
太過激動,慘白長舌又從嘴里滾出來,拖成老長一條。
快速卷好舌頭,吊死鬼咧著嘴嘿嘿直笑。
“你笑起來還挺好看,不如就叫你餓不著吧?!?/p>
吊死鬼:……
“能不能換個名字啊,餓不著聽起來也不像人……鬼名。”
吊死鬼抗議,它可不想以后跟別的鬼打招呼,上來就是一句“你好,我叫餓不著?!?/p>
江扶鳶瞟了它一眼,慢騰騰將地上剩下的三枚果子撿起,用衣擺兜著。
“餓不著多好聽,這是我對你最大的祝福?!?/p>
“可是我是鬼!我不會餓的?!?/p>
“行吧行吧,真難伺候,給你換一個?!?/p>
江扶鳶嘆了口氣:“那就叫小胖。”
吊死鬼:…………
見它又要抗議,江扶鳶板著臉正色說:“我還是覺得餓不著比較好聽?!?/p>
肩膀一垮,吊死鬼無奈認(rèn)命:“小胖就小胖吧……”
話音剛落,一縷藍(lán)光亮起,一端消失在吊死鬼的心口,一端隱沒在江扶鳶的掌心。
一人一鬼同時一顫,雖無明文契書,但是他倆莫名達(dá)成一致認(rèn)知。
吊死鬼小胖,從此與江扶鳶結(jié)下契約,成為江扶鳶的契鬼。
濕漉漉黏糊糊的衣服貼在身上極不舒服,江扶鳶決定先回記憶里的家換一身。
小胖受契約限制,不得不跟在她身后。
“哎,我怎么就和你結(jié)契了?你是哪里來的高功大拿嗎?那你剛才為什么尋死???你這么厲害早些怎么不說……”
一路上嘰里呱啦半刻不停歇。
忍了又忍,終于在快到所謂家的破房子門口,江扶鳶忍無可忍,咬著后槽牙警告道:“你再多說一句,我就讓你再也說不了話,你信不?!?/p>
小胖立刻拉出長舌繞自己臉一圈,表示封嘴。
短短幾個時辰的相處,它深刻體會到自己的契主,絕對是個言出法隨的行動派。
一個細(xì)小稚嫩的聲音含含糊糊鉆進(jìn)一人一鬼耳中。
“哥哥……阿娘還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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