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夙后作者:方惜時間:2024-08-08 19:30:03
才剛剛開始吃飯,就有門房倉促來稟,“老爺,夫人!林員外府上的張管家求見!”
林員外?林秀?不就是龍瑞國的第一首富么?眾人皆停下手上的動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有穆傾心仍在專心致志地吃飯。
了然地倪了穆傾心一眼,穆正心知此事一定和女兒有關(guān),當(dāng)下便威嚴(yán)地問道:“所為何事?”
“說是……”門房管事抬頭看了穆傾心一眼,頓了頓,才繼續(xù)說道:“說是小姐幫他們找回了傳家之寶,特意來送謝禮的!”
穆傾心的位置正背對這偏廳的門,只聽她頭也不回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老爺一向不收禮,不自己打發(fā)了,還來問什么?”
“是!”那管事聽她不緊不慢的說完話,不知為何呼吸一緊,忙恭恭敬敬地應(yīng)了聲,退了出去。
穆崇禮輕嘆一聲: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穆家的下人怕穆傾心已經(jīng)超過了怕穆正了,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很快,那管事又回來了,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啟稟小姐,那張管家怎么說都不聽,硬是不由分說把東西留下來了,您看……”
說話間,已經(jīng)有幾個級別較低的門房手端托盤依次走了進(jìn)來,托盤上分別放著黃金數(shù)錠、珍珠一盤、玉白菜一株和珊瑚一對。
穆傾心不用回頭,光看其他人驚駭?shù)谋砬榫湍苤浪蛠淼臇|西價值不菲,可那又怎樣?
且不說家里有幾個當(dāng)官的她不能貿(mào)然收禮,她跟那個什么林秀素不相識,也從來沒打算跟他有什么瓜葛,所以就算他搬來一座金山,她也不會看上一眼,不過嘛……
“秦總管!”穆傾心喚道,站在穆正身后的灰衣老者便站了出來,一副任憑差遣的模樣,“你把這些東西原樣送回,跟林秀說,如果他覺得林家的玉龍吐珠只值這些,他再送來我一定收下!”
秦總管沒有答話,只是一臉詢問地看向穆正,直到他沉吟了片刻,揮了揮手,說了聲,“去吧!”才領(lǐng)著一眾門房退了出去。
“心兒,若是他真的送回來了怎么辦?”
蕭紫蘭話音剛落,穆崇仁便也起哄,“是?。∥衣犝f此人行事向來都是一板一眼的,一慣有仇必報有恩必還,只怕不會就此罷休!”
穆傾心挑了挑眉,優(yōu)哉游哉地反問道:“我都那樣說了,他若是還送來豈不是貶低了自家的傳家之寶?”
“那若他送來更貴重的東西呢?”穆正沉聲問道,顯然對女兒的做法很是不解。
“他比你聰明,知道一般的東西夠不上玉龍吐珠的分量,就算他有恩必報,也該清楚什么東西都比不上他欠我一個人情!”穆傾心自信滿滿的道:“所以,他一定不會再送任何東西過來!”
穆正聞言,臉一黑,下意識地皺了下眉,穆崇禮、穆崇文、穆崇善等稍微有些城府的人,表情也有些凝重。
穆傾心如此深謀遠(yuǎn)慮,是他們沒有想到的,但是,也確實符合她的行事作風(fēng)——比起錢財,她更看重別人在其他方面的利用價值。
想她一個還不到十五歲的女孩子,哪里來的這些心機?
一大家子吃完晚飯,穆傾心便攜著文月回了自己的院子。
待她坐下,文月體貼地給她倒了杯水,憂心忡忡地喚道:“小姐?!”
“怎么了?”穆傾心挑眉看她,平常她就最見不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現(xiàn)在家里出了大事,她還這樣,實在惹人心煩。
“我總覺得,這一切都是一個不好的預(yù)兆?”
穆傾心端起杯子準(zhǔn)備喝水,聽她說這話又把杯子放下了,“怎么說?”
“你想?。 蔽脑伦谒吷?,小心翼翼地說出了心里的擔(dān)憂,“你找了宮匠師那么久才在今天找到他,還有朱老板,距離上次你給他半首曲子已經(jīng)過了十日有余了,他亦今日才找到你!還有那個匪首的兒子,恰巧他也在今日拿出了碧華珠,這一切,會不會都太巧了?”
“是很巧!”穆傾心眉毛皺的死緊,對于文月接下來要說的話也猜到了大半,但仍是不死心地問道:“你說這些是想證明什么呢?”
“我總覺得冥冥之中早有注定,昨日才知道了選后一事,今日便讓你陰差陽錯圓了府中所有人的心愿……莫非,你真是命定的皇后……要離開穆府去到皇宮了么?”文月越說聲音越小,因為她越說越害怕,而且越說穆傾心的臉色越難看。
“胡說八道!”待文月說完,穆傾心立刻便罵道:“你個烏鴉嘴!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我告訴你,我不信命,我只知道人定勝天,只要我不想,沒人能夠強迫我做任何事!至于你說的這些巧合,也僅僅只是巧合而已!反正等這件事情了結(jié)了,我是怎么也要出去闖一闖的!一次性把這些事做完也好……說起來,還有爹和大哥他們的!哦,對了!還有我那幾個侄子,他們也什么都沒有……算上去,我也只是圓了一部分人的心愿而已??!”
然而,說是這么說,她心里的不安還是因為文月的話而不斷擴散著,快要將她湮沒……穆傾心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訴自己,沒有命運這么一說,這只是那些術(shù)士謀生的騙人手段而已,對,一定是這樣……但是,她穿越到這里來又是怎么回事呢?如果不歸咎于命運,又該作何解釋!?
文月從小就陪在穆傾心身邊,自是分得清楚她什么時候在逞強,什么時候在害怕……但此刻又不能點破,她只能在心里嘆息著,心疼著自己的主子。
不多時,下人送來了洗澡水,文月忙張羅著服侍穆傾心洗漱就寢,等她睡下,這才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翌日,穆傾心睡到中午才起來,一整個上午,穆崇善他們來過好幾次,一次比一次緊張,都問文月她是不是生病了。
穆家人都是知道的,穆傾心只有在冬天才會賴床,夏天過了辰時還沒起,這還是破天荒頭一遭。
等她好不容易爬起來,剛洗漱完畢,就迎來了滿屋子蜂擁而至的兄長們,穆崇仁和穆崇孝喋喋不休地在她耳邊問這問那。
“夠了,吵死了!”穆傾心大吼一聲,怒瞪著他二人,“你們煩不煩?有完沒完?”
兩人面面相覷,這才想起她有很嚴(yán)重的床氣。
抬眼瞥見站在最后面的程文君,穆傾心不由詫異,“文二哥,你怎么來了?”
程文君是程婉君的弟弟,上面還有一個早夭的哥哥,所以穆傾心管他叫二哥。
沒想到能被她注意到,程文君面帶喜色地回答,“哦,姐姐叫我來,說了血如意的事!我……我是專程來謝你的!”
“一點小事,你太客氣了!”程文君是在穆家長大的,所以對于穆傾心而言,他就是自己的另一個哥哥。
“心兒,怎么睡到現(xiàn)在才起?可是有哪里不適的么?”一直沒有做聲的穆崇善出聲問道,四個人之中,只有他最老成。
“沒事,就是有點乏!”穆傾心不想讓人知道自己胡思亂想了一夜,揉了揉肚子道:“我餓了!”
話音剛落,文月便端了一碗銀耳羹進(jìn)來了,“小姐,馬上就要用午膳了,先吃點清淡地墊墊肚子!”
“嗯!”穆傾心好像還沒睡醒似的,揉了揉眼睛這才起身往桌邊走去,豈料她迷迷糊糊地被自己的腳絆了一下,在眾人的驚呼中眼看就要摔倒,卻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扶住了。
“你沒事吧!”程文君扶她站起來,一臉緊張地連聲問道。
“沒事!你們幾個真沒用!關(guān)鍵時候還得指望人家文二哥!”剛一站穩(wěn),穆傾心就開始訓(xùn)斥自己的幾個兄長,甚至都沒說道個謝什么的。
程文君被她夸得面紅耳赤地,吶吶地不知道說什么好。
“他是武將,我們怎么能比,再說了,文哥兒又不是外人,他扶我們扶,不都一樣嘛?”穆崇善厚著臉皮為自己兄弟兄弟辯解,怎料穆崇善毫不領(lǐng)情,“心兒說得對,是我們不濟……”
“老五,我們怎么不濟了……”穆崇善反駁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穆傾心打斷了,“是啊,五哥!不濟的是他們兩個!”
“懶得理你們!”穆崇仁郁悶得直瞪眼,“既然你還有力氣罵人,想來是沒事,我去跟娘說一聲免她擔(dān)心!”
穆崇仁走后,穆崇善也因為葉清涵開辦的善堂遇到了點事要人做主而把穆崇孝也帶去了,這下,就只剩下了穆傾心和程文君兩個人。
“傾心妹妹!”躊躇了半晌,程文君還是開口問道:“我聽姐姐說,你后天便要進(jìn)宮參選了???”
穆傾心怔愣了片刻,滿不在乎地應(yīng)道:“嗯!小事而已,我一定不會被選上的!”
聽他這么一說,程文君頓時高興得合不攏嘴,“我也希望你不要被選上!”
穆傾心也樂了,“照理說,你應(yīng)該盼著我被選上,光耀門楣才對,這樣,你也好沾點光??!怎么反倒希望的落選了?”
手機上閱讀
點擊或掃描下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