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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這波可以打

小說:有勇有謀作者:南山有龍時間:2024-08-09 15:00:03

  樊忠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半晌之后,這才說道:“皇上,大軍已經(jīng)……”

  不等他說完,朱祁鎮(zhèn)將手一揮:“取輿圖來!”

  樊忠頓時來了精神,趕忙拿出一份輿圖,在朱祁鎮(zhèn)面前打開來。

  現(xiàn)在受困的地方就是歷史上大名鼎鼎的土木堡,北邊是懸崖峭壁,向南十五里是永定河,西邊是一路尾隨而來的也先部主力,東邊媯水河則被阿剌部截住。

  朱祁鎮(zhèn)越看下去眉頭皺的越厲害,最后直接擰成一個川字。

  “這是哪個煞筆制定的行軍路線?”

  樊忠張大嘴巴,卻不敢發(fā)出聲音。

  因為那個煞筆……就是你??!

  朱祁鎮(zhèn)又指著輿圖上一處位置,問道:“懷來城距此不過二十里,為何不進城?”

  樊忠滿臉苦笑道:“皇上,前幾日大軍剛到的時候還能進城,可現(xiàn)如今瓦剌大軍尾隨而至,懷來守備康能已棄城逃走,懷來城失陷了!”

  “我日他祖宗!”朱祁鎮(zhèn)氣得破口大罵道,“等朕班師回朝,定要誅他九族!”

  聽到皇上爆粗口,樊忠卻出奇地感覺到親切,好像面前這個人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而是戰(zhàn)場上和眾將士們出生入死的兄弟一般。

  雖然不知道為何會突然出現(xiàn)這樣的感覺,不過……挺爽的。

  “皇上說得對,回去誅他娘的九族!”

  朱祁鎮(zhèn)緊緊盯著輿圖,隨口道:“不是誅他娘的九族,是誅他的九族,人命關(guān)天的事,可不能搞錯了!”

  樊忠連連點頭,道:“對,對,誅他的九族!”

  朱祁鎮(zhèn)看完輿圖,又問道:“我們還剩下多少兵馬?”

  樊忠回道:“不足八萬!”

  朱祁鎮(zhèn)倒吸一口冷氣,又問道:“瓦剌有多少人?”

  “后方也先的主力部隊十二萬余,前方阿剌部三萬余?!?/p>

  聽到這個數(shù)字,朱祁鎮(zhèn)不由得愁容滿面,自言自語道:“八萬對十五萬,差距有點大,這仗不好打啊!”

  樊忠看到皇上正在認真研究輿圖,也不敢出聲打擾。

  朱祁鎮(zhèn)突然抬起頭,問道:“阿剌部人馬駐扎在媯水河的東岸還是西岸?”

  “西岸,距離我軍駐地只有十里!”

  “十里?”朱祁鎮(zhèn)再次低下頭,在輿圖上比劃著,喃喃道,“如果派出騎兵突襲,這個距離……”

  “皇上!”樊忠又說出一個更壞的消息,“經(jīng)過雞鳴山和鷂兒嶺兩役,三千營已經(jīng)損失殆盡,我軍陣中沒有騎兵了!”

  在明軍受困土木堡之前,剛剛經(jīng)歷了兩次大戰(zhàn),確切地說,是經(jīng)歷了兩次大敗。

  八月十三日,明軍到達宣府以東的雞鳴山,宣府傳來的瓦剌大軍來襲的軍報。

  如果是有經(jīng)驗的主帥,會立即做出判斷,快馬加鞭入居庸關(guān)脫離險地。

  可是,王振卻以自己的千余輛輜重車還未到達為由,下令就地宿營,并派遣恭順侯吳克忠、都督吳克勤率軍迎戰(zhàn)。

  這一戰(zhàn)十分慘烈,明軍兩萬騎兵全軍覆沒,吳氏兄弟壯烈殉國。

  前線戰(zhàn)敗的消息傳來后,朱祁鎮(zhèn)仍沒有意識到危險,在王振的慫恿下,企圖找回場子,于是又派成國公朱勇、永順伯薛綬率四萬五千人正面迎敵,結(jié)果大軍誤入鷂兒嶺敵人設(shè)下的圈套,一時伏兵四起,朱、薛二人亦雙雙戰(zhàn)死。

  經(jīng)過這兩次戰(zhàn)斗,明軍的騎兵主力損失殆盡,完全失去了機動作戰(zhàn)的能力。

  更嚴重的是,瓦剌軍已經(jīng)完成合圍,土木堡附近沒有水泉,各處的要道也被扼住,明軍眼睜睜把自己拖進死局。

  朱祁鎮(zhèn)氣得直拍桌子,怒道:“二十萬人折損過半,剩下的全是步兵,這還打個屁!”

  樊忠很無奈,你問誰啊,不是你下的命令嗎?

  “神機營呢?”朱祁鎮(zhèn)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神機營還在不在?”

  “啟稟陛下,神機營一直跟著中軍部隊,暫時沒有戰(zhàn)損?!?/p>

  “那就還有的打!”

  朱祁鎮(zhèn)又激動起來,蒙古人最怕的就是火器,只要神機營還在,就有一戰(zhàn)的資本。

  這時候,王振回來了,帶著一臉諂笑,小心翼翼地說道:“陛下,眾將領(lǐng)已到帳前,請求見駕。”

  朱祁鎮(zhèn)頭也不回地說道:“宣!”

  “是!”

  王振腫著半邊臉,表情有些落寞,他不清楚為什么對自己言聽計從的皇上突然就翻臉不認人了。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這是要變天了啊!

  可是,自己究竟哪里做錯呢……

  眾將領(lǐng)依次進入中軍大帳,跪拜行禮。

  “眾卿家免禮!”朱祁鎮(zhèn)擺手道,“都過來,咱們討論一下接下來的作戰(zhàn)方案!”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帶著同一個疑問,今天皇上是怎么了,畫風不對??!

  朱祁鎮(zhèn)等了一會,見所有人站著不動,說道:“還愣著干什么?過來啊!”

  “是,臣等遵旨!”

  眾人這才小心翼翼地站過去,但是不敢靠的太近。

  “那個誰……”朱祁鎮(zhèn)看向人群,胡亂指了一下,“張卿家,鄺卿家,你們兩位官最大,說說你們的看法!”

  英國公張輔和兵部尚書鄺埜對視一眼,兩人紛紛在對方眼中看到同樣的問題,皇上以前從來都是擅自做主,要么就是放任王振胡亂指揮,什么時候聽過大家的意見了?

  看到兩人發(fā)呆,樊忠忍不住提醒道:“兩位大人,皇上問你們話呢!”

  “哦,哦!”張輔趕忙上前一步,說道,“啟奏皇上,眼下最大的問題是水源,將士們就地掘井,尋了十幾處,掘進兩丈余深,仍然見不到水,如此下去,恐生嘩變!”

  這時候,鄺埜說道:“向南十五里就是永定河,如今也先的主力已經(jīng)后撤,不如我們……”

  “不行,不能去!”朱祁鎮(zhèn)緊緊盯著輿圖,說道,“我軍現(xiàn)在背靠山川,還算有險可依,如果向南轉(zhuǎn)移,則是一片曠野,到時候敵軍沖上來,我軍腹背受敵,首尾不能相顧!”

  張輔眼神微凝,小心的觀察著朱祁鎮(zhèn)的臉色,他感覺到今日的朱祁鎮(zhèn)似乎和平日里大不相同。

  留下南面的缺口,正是也先的圈套,他知道明軍耐不住饑渴,于是假裝撤退,故意將土木堡南面河水讓出,暗地里則作好埋伏,只等明軍向永定河附近轉(zhuǎn)移,到時候無險可守,就可以發(fā)起總攻。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由于部隊嚴重缺水,明軍內(nèi)部也在爭論不休,提議向南轉(zhuǎn)移的將領(lǐng)不在少數(shù),沒想到皇上竟然一眼看出問題所在,這倒令人有些意外。

  可是,就算看明白這一點,水源還是沒辦法解決。

  “不能再等了!”朱祁鎮(zhèn)重重一拍桌子,“傳令,大軍集結(jié),向東進發(fā),朕要吃掉阿剌部這三萬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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