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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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朝堂死寂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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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風(fēng)望著唐承嗣,目光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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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承嗣臉色愈發(fā)陰沉,他死死地盯著唐風(fēng),用著從牙槽中擠出來的聲音說道:“這圣旨,自然是假的,朕豈會(huì)讓人擬這樣的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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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宣這奸宦,吾兒殺得好!殺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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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承嗣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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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唐風(fēng)出言狠辣,在無數(shù)群臣目光中,竟然逼著自己改了口,可真是好的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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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賣國之事一旦做了,自己豈不真的做實(shí)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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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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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承嗣出此言論,立刻讓大殿之上的主和派大臣,臉色難看不已,他們費(fèi)盡心思和北狄談和,可是付出了不少的代價(ji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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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輕易被人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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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臣武將面面相覷,目光紛紛看向了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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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shí)候,就見丞相虞年嘆了口氣,邁出幾步,而后厲聲道:“殺了趙宣是有功,但殺北狄使團(tuán),縱容士卒在京城屠殺百姓,太子又如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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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年目光灼灼,環(huán)視朝堂之上諸多大臣,聲音冰冷道:“兩國交戰(zhàn),尚且不斬來使,太子如此無德,激怒北狄,不日北狄踏破渭水,我大唐因此生靈涂炭,難道殿下心中就沒有絲毫愧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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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不少文臣武將立馬紛紛向前,大聲開口道:“身為太子,豈有屠殺百姓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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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shí)在是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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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殘暴之舉,豈能位居?xùn)|宮,陛下理應(yīng)罷其東宮之位,擇賢者據(j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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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shí)間,墻倒眾人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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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gè)大殿之上,眾人紛紛指責(zé),而唐承嗣望著眼前情景,嘴角上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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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看,唐風(fēng)如何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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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duì)眾人呵責(zé),唐風(fēng)看了眼虞年,又將唐承嗣那意味深長的笑容盡收眼底,這才開口道:“諸位大人,你們說本宮殘害我大唐百姓,何其荒謬,何其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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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他們可有我大唐戶籍?敢問他們可為我大唐種下哪怕一粒糧食?一群仰仗著自己蠻子身份,在我華夏大地耀武揚(yáng)威,欺壓百姓的毒蟲,他們也配稱大唐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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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使團(tuán),本宮倒要問問諸位,鴻臚寺中,北狄肆意欺凌我大唐女子,犯我大唐律法,難道不該殺?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就因他們是蠻子,便能踐踏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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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風(fēng)這時(shí)出現(xiàn)在虞年面前,冷笑道:“敢問丞相,難道我們大唐律法是為北狄蠻子所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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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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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落下,虞年立馬瞠目結(jié)舌,好一張犀利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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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承嗣倚在龍椅上,感受到來自唐風(fēng)的改變,他的手指輕輕捻動(dòng),眸光復(fù)雜而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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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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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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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沉悶如雷的聲音在大殿之上響徹,只見須發(fā)皆白,但渾身散發(fā)著兵戈之氣的黃瀚海向前開口道:“我大唐律法保護(hù)的是大唐子民,豈能是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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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老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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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年面色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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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瀚海三朝元老,一身戰(zhàn)功顯赫,就連唐承嗣都要禮讓三分,而且他一直力爭怒殺北狄蠻子,拒不議和,此番唐風(fēng)的話,正好稱他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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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承嗣望著站出來的黃瀚海,也是眸光閃動(dòng),面色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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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配不配得上東宮之位,老夫不知,但今日之事,老夫認(rèn)為太子沒有絲毫過錯(cuò)!北狄蠻子,就是當(dāng)殺!諸位有誰認(rèn)為不妥,便讓妻女去鴻臚寺走上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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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瀚海身為大將,說話自然沒有文人那般彎彎繞繞,指著虞年鼻子就罵,“虞丞相,你敢嗎?李尚書,你敢嗎?還有爾等……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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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風(fēng)見到黃瀚海站出,心中松了口氣,笑道:“他們自然不敢,因?yàn)樗麄兾窇直钡遥钥v容北狄去殘害百姓,如此一來這群野蠻人便不會(huì)傷害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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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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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瀚海大笑不已,看向唐風(fēng)愈加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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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多個(gè)皇子里,全部都是軟蛋,可算是出了一個(gè)有血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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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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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承嗣見到黃瀚海出場,自知朝堂局勢便要脫離掌控,趕緊沉聲道:“朝堂之上,如此吵嚷,如何議論天下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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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北狄議和乃關(guān)系天下蒼生,朕豈能視為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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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年這時(shí)察覺到唐承嗣目光看向自己,他咬牙向前,“太子,黃老將軍,你們一昧求戰(zhàn),可曾想過我大唐,能否戰(zhàn)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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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和,尚能保住山河,若是求戰(zhàn)……屆時(shí)生靈涂炭,國祚不存!這個(gè)責(zé)任誰能擔(d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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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不敵北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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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刻在那些怕死之人的骨頭里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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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風(fēng)忍不住搖了搖頭,嗤笑道:“若是北狄不敢南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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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年搖了搖頭,“他們怎么可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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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力有時(shí)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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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風(fēng)目光鄙夷,環(huán)顧眾人,而后緩緩開口道:“他們地處偏僻,糧食稀缺,僅剩的糧食,根本發(fā)動(dòng)不了一場大規(guī)模的戰(zhàn)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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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此言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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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年怒目圓睜,“他們一路南下,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我們?nèi)绾文軗??黃老將軍!你能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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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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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瀚海欲言又止,但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是北狄最擅用的戰(zhàn)術(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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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只北狄騎兵,猶如蝗蟲過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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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勢不可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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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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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聽聞此言,唐風(fēng)卻仰天大笑不已,“丞相,若是渭水以南,將所有的百姓轉(zhuǎn)移,清理收藏財(cái)物,加固營壘,如此堅(jiān)壁清野!他們還如何養(yǎng)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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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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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jiān)壁清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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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的內(nèi)心猛地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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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瀚海更是臉色激動(dòng)不已,就連唐承嗣也是雙眉蹙起,急忙詢問道:“黃老將軍,你覺得此計(j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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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稟陛下,大有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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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瀚海望著唐風(fēng),看著這位站在大殿之上的東宮太子,雙眸中盡是欣賞之色,開口道:“若依太子之計(jì),老臣有把握在一舉擊潰北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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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承嗣瞇了瞇眼,手指輕輕敲著扶手,心中思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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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退敵,自可流芳千古,若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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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shí),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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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兒臣以為萬萬不可與北狄開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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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景一步走出,拱手一揖,“堅(jiān)壁清野一事,勞財(cái)傷民,這些遷徙的百姓該如何安置,諸位可曾熊想過?更何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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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頓了頓,唐景臉上露出一抹陰冷地笑意,“陛下,太子府暗中蓄養(yǎng)如此一支精銳的私兵,用意不明,一旦我們和北狄開戰(zhàn),太子若有別樣的心思,以皇宮的守備,能抵擋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