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失火
小說:逍遙小寒婿作者:名塵時間:2024-08-23 01:30:03
“姑爺想吃什么水果?我現(xiàn)在就去買!”
福貴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飛快地跑到李閑身后,又是揉肩又是敲背,嘴巴快咧到了耳朵根,一副十足的狗腿子模樣。
“嗯?”李閑有些納悶,這小子難不成學過川劇,變臉比翻書還快。
頓了一頓,李閑伸手在木盒里翻找起來,最終拿出了那卷稍顯不一樣的竹簡。
福貴的變化逃不過他的眼睛,這小子的眼神一直隱隱約約地往木盒子里瞥,等他拿出竹簡,直接就盯著看個不停。
李閑展開竹簡一瞧,臨頭便是蕭氏家訓四個大字。
“這玩意很金貴?”李閑手里掂量著竹簡,回頭問道。
福貴連連點頭,目露艷羨道:“這蕭氏家訓只有直系子弟才能看,小的也只在打掃廂房的時候見過一次,夫人把這個給您,那可不一般啊?!?
雖然明面上沒有人談論,但跟隨蕭家已久的下人們其實都知道,李閑對于整個蕭家來說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
毫不客氣的講,李閑僅僅就是一個掛著“姑爺”名頭借住在蕭家的客人罷了。
但當看見蕭氏家訓出現(xiàn)在木盒子里的時候,福貴的想法馬上就不一樣了!
這蕭氏家訓他們這些下人別說拿,就連看看的資格都沒有,如今夫人把家訓給了姑爺,不就是把姑爺納進了自家人的范疇?
那這么一來,姑爺?shù)牡匚豢删筒灰粯恿耍?
“原來如此,你小子還真是現(xiàn)實?!崩铋e自然也懂個中道理,難怪福貴這小子瞬間變臉。
福貴的臉皮厚地跟城墻似的,邊給李閑捶背邊腆著臉笑:“姑爺渴不渴?要不給您先泡壺茶,您先在這歇息著!”
“也好,試試這會的茶有什么不同。”李閑沒跟他多計較,想了想道:“就來一壺安平最有名的茶?!?
“這···”福貴瞧了一眼姑爺,又犯了難:“別的行不行?”
李閑不悅道:“我連喝壺好茶的資格都沒有?”
“姑爺誤會了,不是您沒資格,就連老爺也喝不著??!”
福貴連忙擺手,解釋道:“安平最好的茶是盧家專賣的金山雨,自打您搶了繡球那天起,盧家就不賣給咱們了?!?
盧俊生對蕭家的報復是全面的,不僅是從商會發(fā)難,策動顧客誣告,而且盧家旗下產(chǎn)業(yè)所售之物,統(tǒng)統(tǒng)都不賣給蕭家。
想起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盧俊生,李閑擺了擺手道:“那隨便來一壺吧?!?
福貴連連點頭,應了一聲,麻溜地跑去沏茶,臨走前還不忘給李閑行上一禮。
趁著這功夫,李閑翻看起那卷蕭氏家訓,第一句是“遇事讓人三分自有余地,臨財放寬一步自有余味”。
李閑點了點頭,對一個商賈之家來說這的確是一句金玉良言,只不過一味的忍讓也未必有余地。
想來蕭老丈人是深受這家訓影響,當日盧俊生都快騎在他脖子上也沒當場撕破臉,還是蕭青顏下的逐客令。
“不好了,不好了!”
李閑正準備繼續(xù)往下翻看,福貴又匆匆跑了回來,腳步急促面色慌張。
李閑挑眉道:“怎么,普通的茶都沒有了?”
福貴一跺腳,著急道:“不是啊姑爺,是宅子著火了!”
李閑聞言一驚,四處望了望,蕭家花園里亭臺水榭鳥語蟬鳴一片安和,不見火光不見濃煙,哪來的火?
李閑無語道:“不給就不給,還用編個謊?我看你小子是皮癢欠收拾?!?
福貴急道:“不是蕭府,是姑爺您,您家的老宅著火了!”
“什么?”
李閑愕然起身,他原本正打算要回城西的老宅看看,順便取些衣物。
“偏偏在這個時候?”李閑皺眉思忖,片刻后,看了看手中那卷竹簡,將其收好后大步離開涼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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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城北的蕭府到城西的李宅路途不短,同樣得到消息的蕭夫人將自己那輛馬車讓給了李閑,讓他得以盡快趕了過去。
剛到老宅附近,一股淡淡的臭味就順著車窗鉆進了李閑的鼻子。
古人信奉風水學說,達官貴人的宅邸皆是坐北朝南,城西地界則都是李家這種貧戶,多為木頭搭建的小屋。
人窮自然也沒那么多講究,街道上到處是隨意傾倒的污水和生活垃圾,與蕭府所處地段簡直是云泥之別。
此時某一段街道附近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馬車這種東西在城西并不常見,剛一到就引起了議論。
“那不是蕭家的馬車?”
“嚯,李家小子出息了,都乘上馬車了!”
“不就是榜上了大戶,沒出息的小白臉,剛兩天就這么張揚!”
“嘁,你那是吃不上葡萄說葡萄酸,若是你搶了繡球還不得高興地昏過去?!?
原本李閑就傻地出名,自打搶到了繡球之后,更是成了城西鄰里街坊津津樂道的談資,畢竟富家千金和家貧大傻結合這種事可不是年年都有。
李閑走下車,先前議論紛紛的百姓卻是很有默契地收了聲,還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道來。
李閑走到屋前駐足一看,原來的板房早已燒成了廢墟,漆黑的焦木堆升起縷縷白煙,空氣中彌漫著煙熏味,緊鄰著的兩家也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
“李娃子,你可回來了!”
一個打著赤膊的中年漢子拎著水桶從廢墟里走了出來,抹了把熏黑的臉龐招呼李閑道:“還好發(fā)現(xiàn)地早,不然咱家也得沒了?!?
李閑看清來人后歉然道:“張叔,對不住了?!?
張叔是李閑家的鄰居,從小到大街坊鄰居里只有這位老實的漢子未曾嘲笑過李閑的不幸。
兩家的板房緊挨著,李宅失火也殃及到張家,雖然張叔發(fā)現(xiàn)的早,可是杯水車薪,李家的房子還是燒沒了。
張叔搖了搖頭,安慰道:“人沒事就好,我還擔心著你會不會在屋子里讀書呢?!?
幸好李閑的老爹先前跟船跑江湖去了,李閑也進了蕭府,否則這場大火后果不堪設想。
李閑搖頭道:“我也是剛得的消息。”
張叔擺擺手,道:“你家的宅子還是太舊了,那茅草鋪的頂子這天兒就是容易走水?!?
“容易走水么?!崩铋e轉(zhuǎn)頭望了望,無奈一笑。
好就好在家里沒人,怪也怪在家里沒人,沒人生火做飯,再熱的天也不至于讓房子自燃。
“喲,這么好的房子,可惜了啊?!?
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傳進耳朵,李閑轉(zhuǎn)頭一瞧,一個男子邁著八字步大搖大擺朝他走了過來。
男子走到廢墟前打量一番,嘴里嘖嘖有聲似是惋惜,隨后朝四周百姓道:“所以啊,這人拿了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是會遭天譴的,你們說是不是?”
張叔聞言頓時豎起眉毛道:“大家都是街坊鄰居,怎地這般說話!你是誰家的小子?”
“嘿嘿,實話實說罷了?!蹦凶蛹樾χ聪蚶铋e:“姓李的,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