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辯解
小說:逍遙小寒婿作者:名塵時間:2024-08-24 12:30:03
安平縣的公堂不算大,釀酒師傅高聲的回答足夠堂外看熱鬧的百姓都聽個清楚。
蕭青顏仿佛還沒從反轉中走出來,視線停留在李閑的背影上,眸子里思緒片片,不為外人知。
李閑臉上帶著笑意,走近說道:“趙財主,難道這位老師傅也是血口噴人、強詞奪理?”
跪在那的趙財主連身子都支不直了,身形佝僂著好似風中殘燭。
他哪敢說這話?
這師傅不僅是江知縣親自派人找的,本身還是安平縣有名的老師傅,早在蕭氏踏足酒水生意之前他便是名聲響亮的釀酒人,堂外看戲的百姓誰沒喝過他釀的酒?
就算趙財主夠膽反駁,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能夠淹死他。
江知縣見狀也知曉事情已近水落石出,但還是例行公事地問老師傅道:“你可確定?”
釀酒技術代代相傳,江知縣這一問倒讓老師傅心里有些不悅,便干脆道:“小人釀酒六十年,敢拿身家性命擔保!”
這一句話的重量可想而知,堂外百姓一片嘩然,還有人對著跪在那的趙財主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啪!
一敲驚堂木,江知縣圓睜雙眼喝道:“肆意造假誣告,擾亂公堂!”
這一聲喝地趙財主肝膽俱裂,頓時涕淚橫流磕頭高呼:“饒命,饒命,大人饒命····”
江知縣冷哼一聲,喚道:“來人——”
“大人且慢!”
“嗯?”江知縣瞧了一眼李閑,皺眉道:“事情既已明了,本官自會還蕭氏公道,你還有何事?”
“大人恕罪,”李閑歉然一笑,道:“趙財主雖有過錯,但我覺得他也并非故意,或許其中是有些誤會,才導致如今局面?!?
江知縣眉頭一挑,臉上有些愕然,這是唱地哪一出?
“嘿,這蕭氏倒挺大方?!?
“可不是,姓趙的居心叵測,他還替姓趙的說話。”
“格局就是不一樣,難怪人家能發(fā)財?!?
堂外的百姓倒是喜歡看熱鬧,異口同聲贊蕭氏大度,仿佛先前痛罵蕭氏沒良心的不是他們似的。
“姑爺別!”于掌柜連忙伸手去拉李閑,本以為事情結束了,哪知傻姑爺突然來這么一手,人家要蕭氏雞犬不寧,怎能替他開罪?這不是傻么!
“我相信這不過是某些人的惡作劇,玩笑罷了”李閑抬手一躲,看向趙財主笑道:“趙財主,你說對么?”
趙財主略微一怔,當即連連點頭道:“對,對!你說的對,玩笑,玩笑!”
本是逃不掉的牢獄之災,誰知還有這種變數?雖然不知有用沒用,但傻子才說不對呢!
李閑滿意地點了點頭,帶著和善的笑容道:“趙財主能先找去于掌柜,自然本是想好好解決問題,事到如今想必其中也有于掌柜招待不周的原因,是吧?”
于掌柜無辜地指了指自己,欲哭無淚。
趙財主哪有理由反對,大聲應道:“對,對!也是我氣上頭,上頭了!”
李閑接著笑道:“這么說是誤會一場咯?”
“是的!誤會,絕對的誤會!”趙財主再次點頭,臉上的喜意都快遮不住了。
“那么你其實也不想鬧到這個地步吧?”李閑又問。
“是的!”
“那以后還來蕭氏買酒嗎?”
“來,肯定來!”
“那是盧俊生叫你來的么?”
“是的”趙財主下意識的便要回答,冷不防驚出了一身冷汗,立刻道:“我不知道你在說···”
“大人?!辈淮w財主說完,李閑一轉身朝向江知縣拱手道:“雖然我天生人帥心善同情趙財主,但還是不能影響司法公正,所以,大人該怎么判怎么判,蕭氏絕無二話。”
太師椅上的江知縣翻了個白眼,心道你還能有什么二話,你是受害的又不是要受審的!
“嚯···”
等李閑說完這番話,堂外的百姓才反應過來方才趙財主下意識的反應代表著什么。
聽說盧家大少爺苦追蕭氏千金不成,如今看來不僅是真事,而且還因愛生恨了,攛掇著姓趙的來害蕭家。
于掌柜張大了嘴望著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李閑,心里居然開始發(fā)怵了。
他實在分不清姑爺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了,不知道他那些小心思有沒有被姑爺看穿啊····
“那誰,大爺,李大爺,我說錯了!您替我說幾句吧!”那邊趙財主終于想起李閑的名字,竟一把抱著他的腳哀求起來。
“趙財主,我既不是官老爺也不是狀師,說幾句話有什么用?”李閑面帶憐憫地搖了搖頭:“在牢里好好交代,爭取重新做人的機會?!?
趙財主大急道:“你剛才不是這樣說的??!這是誤會!你說你同情我?。 ?
李閑嘆道:“我是同情你,可也不能左右英明神武的江大人不是?這樣吧,我私下個人出資補償你一壇好酒,我只能做這么多了?!?
江知縣冷不丁被拍了一記馬屁倒很是受用,一拍驚堂木道:“將此人收監(jiān)待審,退堂!”
雖未當場發(fā)問,聽這話江知縣還有往下深挖的意思,李閑暗自點了點頭,沒白費他一番功夫。
隨著一聲退堂,哭嚎的趙財主被衙差押走,堂外百姓也如潮水般退去。
江知縣緩緩起身,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少年人離開的背影,口中喃喃:“李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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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
出了公堂,等候在外的蕭青顏緩步走上前朝著李閑福身見禮。
李閑回了一禮:“夫人,來了怎么不進去?”
蕭青顏莞爾失笑:“公堂之上怎可隨意進出,江大人未召見,我只能在堂外等候,幸好夫君機智?!?
蕭大小姐說話還是委婉,當聽見李閑起先的胡言亂語時,她甚至都能看見一落千丈后的蕭家了。
李閑淡定道:“事已了了,夫人該忙什么忙什么,我就先回去了。”
蕭青顏喚住要走的李閑,帶著疑惑道:“夫君是怎么知道他們在酒壇上做了手腳?”
“呃···”李閑頓了一頓,又想起前世那些事。
前世他有一個叫做小張的部下,為人機靈辦事利落,很受李閑器重,可他后來卻突然被公司開除了。
李閑一問才知道,小張在招待客戶時會買一些好酒,用針筒抽出原液再注入次品,以此來從公司的報銷中牟利,只是最后遇到了懂酒的客戶,事情敗露遭公司懲罰。
這件事還影響到了李閑自己的前途,所以他印象深刻。
但這事自然不能向蕭青顏說,李閑隨口道:“我猜的?!?
“猜?”蕭青顏眨了眨眼睛,有些愕然。
李閑點了點頭,反問道:“猜一猜,不犯法吧?”
“倒是不犯···”蕭青顏啞口無言,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不論怎么說,危機暫且是度過了,這陣子難得有件值得高興的事兒。
蕭青顏整理好情緒,道:“商會的事談的差不多了,母親想必等急了消息,我們先回府去吧。”
蕭青顏是乘馬車而來,說完便邀李閑一同上車。
夫妻二人同乘一車當然沒問題,于掌柜要避嫌,只能可憐兮兮地走回去。
在李閑登上車之前,于掌柜又想起某件事來,不甘心道:“姑爺,那姓趙的罪有應得,您何必還要賠酒給他,那種酒可不便宜?!?
“我也沒賠???”李閑奇怪道。
于掌柜愕然:“您剛才在公堂上不是說個人出資···”
“你看我這渾身上下哪有一文錢?衣裳還是夫人買的,有心無力啊?!崩铋e揮了揮手,鉆進馬車。
于掌柜在衙門外凌亂,怔了半晌,才伸出輕顫的手對著離去的馬車豎了一根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