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報到

　　今年４月９日，七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通過了國務院機構改革方案，啟動了新一輪的機構改革。 　　改革后的國務院辦公廳（我把88年和98年辦公廳內(nèi)設機構自己組合了一下）下設：　秘書一局；秘書二局；秘書三局；國務院應急管理辦公室（國務院總值班室）；督查室；人事司；行政司；財務室（副司局級）；機關黨委；離退休干部局。 　　其中秘書一局的職能是：辦理國務院全體會議、國務院常務會議等會務及國務院領導同志內(nèi)事活動、政府信息公開、文電收發(fā)運轉和國徽印鑒管理、信息、檔案、公文核稿、文印、機要通信和機要文件交換、辦公廳保密、《國務院公報》和《國務院大事記》編輯等方面的工作。 　　1988年7月17日上午八點，站在共和國的中樞前，抬眼望向頭頂眩目的共和國國徽，陸子民略微有些激動，強壓下心潮澎湃的感覺，將介紹信遞給了門口站崗的武警戰(zhàn)士，武警又將介紹信交給了內(nèi)門的門衛(wèi)傳達室，里面的工作人員打了電話確認后出來對陸子民說：“小同志，請稍等，你們部門的同志馬上出來接你？” 　　不一會，一個30出頭的矮胖男子快步走了過來：“請問你就是陸子民同志？”來人客氣地問道。 　　“是的，請問你是？” 　　“你好，我是秘書一局秘書二處的人事副科長趙平，二處就需要你這樣的青年才俊們?！壁w平確認了陸子民的身份后熱情的握住陸子明的雙手歡迎到。 　　也難怪趙平如此熱情，他今早剛一到辦公室坐下，就接到秘書二處處長蔣彥平親自打來的電話，說今天有個剛畢業(yè)的大學生報到，叫他親自辦理一下接收手續(xù)。 　　秘書二處雖然級別不高，但可是直接對應協(xié)助常務副總理的副秘書長，而且二處的職能等同于秘書一局的職能，所以二處雖然僅僅是處級，但卻是位列中樞，十分重要。通常情況下都是從其他要害部門抽調(diào)精英過來填補的，當年趙科長也是從人事部調(diào)動過來的。 　　在二處近十年了，趙副科長就沒有見過直接畢業(yè)就分配到這里的情況，能夠在學校剛剛畢業(yè)就進這樣的重要部門發(fā)展，在一般人看來，估計來頭不小。 　　所以一見到陸子民，趙平便熱情的有些過分了。 　　“你好，你好，趙科長，我可不敢當，今天可真是麻煩你了?！标懽用癞斎徊磺宄@里面的道道，雖然對趙科長的熱情略感詫異，卻也熱情的回應著趙平。 　　跟著趙平一路辦完手續(xù)，又拿到進出國務院辦公廳的出入證時，已經(jīng)快十點了，近兩個小時的時間里，陸子民從健談的趙平那里了解到了很多信息，當然，前世是高級干部的陸子民倒也不盡信。 　　最后是陸子民跟著趙平到了秘書二處處長蔣彥平的辦公室門口，交代了一番后，趙平隨即轉身離去。 　　“砰……砰……”陸子民輕輕敲了敲門。 　　“請進。”蔣彥平坐在辦公室里正在修改文件草稿，見到應聲進來的陸子民后起身伸出右手笑道；“你就是陸子民同志吧，我代表二處歡迎你?！? 　　陸子民快步上前握住蔣彥平的右手道；“蔣處長，您好，以后我就是您手下的兵了，有不對的地方請您多多批評指正?！? 　　蔣彥平的態(tài)度還算溫和，但是作為處級干部，蔣彥平顯然也算是自重身份，對陸子民也沒有表現(xiàn)出太熱情，其實主要也是蔣彥平對陸子民的身份并不是特別清楚，只知道陸子明是上面領導安排進來的，如果他知道陸子民是陸德生的兒子，是陸老的嫡孫的話，就不至于此了。 　　“手續(xù)辦完了吧，我安排你在秘書科。走，我先帶你去秘書科?！笔Y彥平笑著對陸子民道。 　　秘書二處占了半個樓層，除了蔣處長和張永強以及祝平生兩位副處長的辦公室是單間外，其余下屬的秘書科，機要科，行政科，財務科，后勤科都是各自一個大辦公室。 　　蔣彥平領著陸子民進了第一個大的辦公室里，辦公室里的所有人員都緊張有序的忙碌著，看見正管領導進來了，紛紛放下手中的工作。 　　“處長，” 　　“蔣處長,” 　　“蔣處......” 　　一時間，招呼蔣彥平的聲音此起彼伏。 　　蔣彥平抬眼望去，對一個30出頭，精明內(nèi)斂的男人招了招手：“馬副科長，這是剛分配到你科室的陸子民同志，現(xiàn)在我可是把他交給你了?！? 　　“蔣處，您放心?！瘪R明博恭敬的回答。 　　蔣彥平剛走出秘書科，科室里的十來個同事便圍了上來，“怎么，到下班時間了嗎？小陸，跟我來一下?！瘪R文博冷冷地說道。 　　陸子民跟著馬副科長往最里面走去，這里用書柜隔了兩個單獨的小房間作為科長們的辦公室；不過陸子民知道因為處里幾個處長意見不統(tǒng)一，所以機要科科長暫時是由一個副主任親自兼任的，馬明博是主持工作的副科長，不過級別卻是正科級，所以目前就空著一個小辦公室。 　　進了馬副科長狹小但卻五臟俱全的辦公室，馬明博一屁股坐了下來，卻不招呼陸子明，然后自顧自地摸出一根煙出來點燃；陸子民知道馬明博這是給他下馬威，這個時候應該就是陸子明表忠心的時候了。 　　不過陸子民雖然知道該怎么做，卻并不打算迎合馬文博，一個正科級的干部，級別不高，官威卻不小，前世就討厭官僚作風的陸子民今生則更是反感的很。 　　陸子民見馬明博不理自己，便在他對面坐了下來，也不說話，平視著馬明博，一根煙眼看就要燃完了，馬明博順手滅了，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這才慢里斯條的問道：“小陸，你是什么學校畢業(yè)的？” 　　“馬副科長，我是京城大學經(jīng)濟系畢業(yè)的?！标懽用袂宄目吹今R明博聽到馬副科長幾個字時眼中閃過的怨毒，不過陸子民也不以為然，淡然答道。 　　“小陸，你學經(jīng)濟的怎么安排在秘書處？以后你可要多學習，免得適應不了秘書科，不過也沒事，到時候我可以幫你調(diào)動科室?！币宦犼懽用袷菍W經(jīng)濟的，馬明博馬上抓住這點敲打著陸子民。 　　“馬副科長，領導怎么安排是領導的事，我只做好安排給我的工作就可以了?！标懽用襁€擊道。 　　“好吧，你先出去吧，工作上我先讓老王帶你?！瘪R明博雖然心中怒火中燒，本想借機教訓一下陸子民。不過轉眼想了想，不慌，先摸清這小子的底再說，便如此說道。 　　馬明博叫來老王交代之后，便一個人溜達出去進了兼任秘書科長的張永強副處長的辦公室。 　　老王名叫王東陽，從1977年便一直在秘書科，是整個秘書二處公認的老好人，早已是主任科員，不過也不知為何，老王到快退休了也沒擔任過任何職務。 　　老王給陸子民安排在了靠近左邊窗戶的一個位置，緊挨著老王的辦公桌。 　　中午是和老王一起在機關食堂里吃的飯，一頓飯下來，陸子民也對辦公室的人際關系有了更深一些的了解，畢竟老王一直呆在秘書科，比起趙副科長當然熟悉的多。 　　至于各個同事的性格，老王也沒有太過評價，只是稍微點了一下，不過陸子民對這些辦公室攻略倒也不太上心，反而對工作方面的細節(jié)和門道很感興趣，倒是收獲不小。 　　吃完飯回到辦公室后，老王把陸子民逐一介紹給秘書科的同事們，可能是因為今年4月才改革的原因，　30歲以下的年青人居然占了六成，這倒是陸子民沒有料到的，不過因為這么些年都沒有直接分配的大學生，大家都清楚新來的這個年青人肯定有些背景的。 　　下午陸子明一直都在老王的指點下整理資料，熟悉業(yè)務；臨近下班的時候，馬明博從他的小小辦公室里出來了一趟，說道：“今天給新來的同事小陸接風，一會大家都不要走，就京城飯店吧，老王，你訂一下包廂?！? 　　下班后，有老王從中聯(lián)絡，自然所有的同事加上馬文博一行十余人浩浩蕩蕩出了莊嚴的中樞要地，直奔京城飯店。 　　眾人進了布局古色古香，經(jīng)典雅致的包廂，要酒點菜，自然是推馬明博坐了主位，因為今天是給陸子民接風，老王和小陸便拱衛(wèi)在馬明博左右。 　　松鼠桂魚，佛跳墻，五彩素繪等譚家廳的招牌菜陸續(xù)端了上來，就著茅臺，大家開始推盞換杯，不過作為中樞機關的同志們，的確素質(zhì)一流，勸酒沒什么力道，酒宴的氣氛也非常的融洽。 　　陸子民看似隨意的和眾人聊天，其實卻暗自捕捉著大家聊天時的話語，不經(jīng)意間，就獲悉了許多有用的信息。 　　這頓接風酒宴按規(guī)矩是大伙湊份子，不過昨天胖子強哥硬塞給陸子民一萬元所謂零用錢，所以中途陸子民就趁機出去結了帳，倒是讓這些新同事或多或少地對陸子民有了些許好感，起碼小陸同志為人比較大方。 　　酒足飯飽之后，大伙三三兩兩的散去了，陸子民也安步當車走著回家，其實陸子民還想碰碰運氣，看看還能不能遇見她，不過一直到家也沒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