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知道,但他最清楚這枚玉佩對于自家殿下的意義。
那可是先皇后娘娘留給殿下的唯一念想!
光他就無數(shù)次看到蕭晟鈞獨(dú)自一人摩挲著玉佩。
“我身無長物,唯有此枚玉佩,用此報答恩情,剛好?!?
見小福子不為所動,蕭晟鈞皺了皺眉,“松開!”
聲音冷冽。
小福子一怔,咬著牙慢慢收回了手。
主仆倆拉拉扯扯,齊嫣像看默劇似的看了一會兒,很快便明白了他們在拉扯什么。
其實(shí)做這些,齊嫣壓根沒想過讓偶像回報。
但齊嫣也明白,偶像清風(fēng)霽月一樣的人物,哪里可能會平白收受旁人的好處。
思索再三,齊嫣又寫了一封信過去:
“不要玉佩,角落那個陶壺不錯?!?
齊嫣覺得自己說得也沒什么錯漏,但不知道為何,這信一遞過去,主仆二人臉色都變得十分古怪。
那東西很重要?
重要倒是不重要,小福子臉皺得包子似的,”“殿,殿下,這天上的神仙還缺夜壺嗎?”
“她不是喜歡?!?
蕭晟鈞那雙斂著深海似的眼漾起一點(diǎn)波光,“她只是不想我難辦?!?
說著,伸手就打算把玉佩丟進(jìn)去。
小福子心都跳到嗓子眼,電光火石間,手往兜一掏,就把銅錢丟了進(jìn)去。
‘當(dāng)啷啷’。
清脆響。
蕭晟鈞一愣,就看見那兩枚銅錢掉進(jìn)清水,一翣眼便不見了。
“胡鬧!人家?guī)土宋覀冞@么多忙,你卻拿銅錢打發(fā)!你叫人家怎么看咱們?”
小福子也后悔了,他急得快哭出來,“殿,殿下,奴才就是腦子一抽,奴才就只是想著保住殿下您的玉佩……奴才也沒……”
蕭晟鈞撤了口氣,“我知曉你是為我著想,可咱們不能如此?!?
“那,那,殿下 現(xiàn)在怎么辦吶?”
蕭晟鈞嚅了嚅嘴,大嘆一聲,“先寫封信過去說一下吧?!?
然而還沒來得及提筆,銅洗猛地震動了一下,跳出來一封信。
蕭晟鈞打開看。
滿篇皆是感謝,再瞧瞧水中倒影的人兒,那喜上眉梢的神情——
似乎,的確,真是喜歡。
難不成是自個兒錯想了?
小福子說對了?
姑娘那兒確確是缺這些物什?
齊嫣確實(shí)開心得要飛起來。
破爛的陶壺和花紋清晰的古錢幣!
還是蕭武帝時代的古錢幣!
當(dāng)然是古錢幣值錢吶!
最重要的是,目前市面上根本沒有這個時代的銅錢!
物以稀為貴,齊嫣隱約間看到好多粉紅色的票票在沖她招手。
齊嫣戴上手套,小心的捏起一枚,借著放大鏡瞧那些紋路走勢,越看越忍不住感慨:“偶像啊偶像,你果然不愧是我偶像??!你可知道你這一枚,不止足夠抵消我送給你的那些東西,甚至我還倒欠你很多!”
她打開保險箱,把銅錢幣小心地放進(jìn)去。
只留一枚在外面。
“這,就是我的招牌!我要用這枚錢幣,盤活這家店!”
齊嫣信誓旦旦,摩拳擦掌,給錢幣全方位的拍了照片,配上蕭武帝的生平簡介,置頂在自己所有的社交平臺上。
又同城下了急單,打印廣告,掛在門外。
“接下來,就坐等壕氣買家上場吧?!饼R嫣學(xué)著齊父的架勢,給自己泡了壺茶,美滋滋的坐在滿室茶香中,暢想自己錢途無限的未來。
“你好,歡迎光臨!”
掛在門口的感應(yīng)器響起。
來人了!
“歡迎歡迎……怎么是你?”
齊嫣笑瞇瞇的睜開眼,看清楚來人,臉一下垮了。
真是晦氣,廣告剛擺出去,心儀的買家沒來,倒來了老對頭。
她的大學(xué)同學(xué),宿舍同窗,許岑。
她倆從開學(xué)軍訓(xùn)便結(jié)下了梁子,大學(xué)整整4年,就跟烏雞眼似的斗得你死我活。
許岑嗤了一聲,“齊嫣,聽同學(xué)說你當(dāng)了江湖騙子,沒想到是真的!”
說著,許岑一臉嫌棄地把整個店掃視了一遍。
齊嫣額角青筋直跳:“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門在后頭,轉(zhuǎn)身慢走不送?!?
許岑像聽不懂人話似的,沖著齊嫣特意立在店最中央的錢幣展臺過去,隔著玻璃罩打量里面那枚小小的錢幣。
“那是我的鎮(zhèn)店之寶,你賠不起,勸你離它遠(yuǎn)點(diǎn)?!?
齊嫣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許岑,生怕這人使壞。
許岑盯著錢幣看了許久,轉(zhuǎn)頭,一臉憐憫的看著齊嫣。
“齊嫣,你說說你,你要實(shí)在找不到工作,可以來我這討生活,好歹同學(xué)一場,這點(diǎn)善心我還是會給你的?!?
齊嫣翻了個白眼,她懶得和她科普這枚錢幣有多牛,敷衍著點(diǎn)頭:“是是是,就是您那廟忒小了,我這尊大佛進(jìn)去擠得慌?!?
許岑臉拉下來:“齊嫣你當(dāng)你還在大學(xué),還是個玩意呢?你瞧瞧你現(xiàn)在這樣,說出去都叫咱們同班同學(xué)笑話!”
“您好,歡迎光臨!”
門口感應(yīng)器再次響起。
一個頭發(fā)亂糟糟,衣著樸素的許開明走了進(jìn)來:“請問,老板在嗎?”
齊嫣露出營業(yè)笑容:“你好,我是這里的老板齊嫣,請問有什么需要?”
“你外頭打廣告那個錢幣在哪兒?”
齊嫣正要開口,一旁的許岑噗嗤一聲笑了,“老人家,您還是別問了吧,這家店的老板跟我是同學(xué),以前她在學(xué)校就撒謊成性,出來做生意……”
“許岑,你給我閉嘴!”
齊嫣惡狠狠道。
許岑挑了挑眉,“我有說錯嗎?你自己家里開古董店,雖然不富有但不至于貧窮吧,你憑什么申請貧困補(bǔ)助金?”
齊嫣不想跟她扯從前的事,深吸一口氣,轉(zhuǎn)頭沖許開明笑道:“有,錢幣在這?!?
說著,她指了指正中央的那個玻璃展臺。
許開明順著方向看過去,越走近神情越激動,甚至繞著玻璃罩來回打轉(zhuǎn),嘴里念念有詞,手里還拿著一個折痕遍布的舊本子。
這是來了識貨的了!
齊嫣精神一凜。
“需要給您拿出來嗎?”
許開明激動地連連點(diǎn)頭:“要要要。”
許岑看著皺了皺眉,“老人家,你還是聽我一句勸,可千萬別被騙……”
話還沒說完,那許開明不耐煩地看向許岑,“你誰呀?”
許岑一噎。
許開明視線又落在錢幣身上,催促齊嫣趕快開玻璃門,“放大鏡給我,讓我瞅瞅這花紋!”
許岑見許開明油鹽不進(jìn),立馬拿出手機(jī)警告齊嫣:“你再不停止行騙我就報警了!齊嫣,我沒想到你人品竟然如此卑劣,連這種歲數(shù)的老人家都不放過!”
許岑喉嚨又尖又利,像鋼叉刮過鐵皮一樣。
刺得許開明耳朵一痛,轉(zhuǎn)頭沖許岑吼道:“閉嘴!你是哪個班的?長沒長眼,沒看出來這是正宗的萬武年錢幣嗎?”
然后扭過頭,沖齊嫣笑瞇瞇地道:“老板,你這錢幣是正品,賣不賣?一口價!10萬,成不成?”
許岑簡直懵了,神情跟吃了蒼蠅一樣難看。
“老人家!您再仔細(xì)看看!這玩意就是個假的!能值十萬塊?”
許開明被許岑弄得煩不甚煩,當(dāng)即怒吼起來,“你懂多還是我懂得多?你知道我是誰嗎?”
許開明指向門外,百米開外,樹木交錯后的那個A大招牌,“我是那兒的歷史教授!許開明!”
聲音洪亮如鐘,震得許岑耳朵嗡嗡作響。
反應(yīng)過來,許岑臉又紅又白,她朝齊嫣恨恨看了一眼,“你等著瞧?!?
然后踩著高跟鞋篤篤走了。
齊嫣在后招招手,大聲道:“歡迎再來??!”
許岑背影一頓,高跟鞋踩在地上,那形容兒簡直像要把鞋跟踩斷!
齊嫣捧腹大笑。
“小姑娘?十萬賣不賣?”
齊嫣立馬收住笑容,連連點(diǎn)頭,“要要要!教授,您是現(xiàn)金呢支付寶還是微信呢?”
“一萬的現(xiàn)金,剩下的刷卡?!?
許開明把身上背的包拿下來,遞給齊嫣。
驗(yàn)鈔,刷卡,輸密碼。
齊嫣全程抖著手。
最后裝銅幣的時候,許開明見她手抖,索性自己裝盒。
送走許開明后,齊嫣扭頭把剛到手的紅票子又?jǐn)?shù)了一遍。、
“一張、一張……”
“好美妙的聲音!”齊嫣愛不釋手的摸著粉紅色的票子。
一枚銅錢就賣出了10萬。
兩枚,就是20萬!
賣完她就成小富婆了?。?
不過,物以稀為貴,她不能一下子就把銅錢都出手掉。
但可以再看看蕭晟鈞那邊能不能置換出其他的古董。
要是再出個正兒八經(jīng)的古物,上面刻點(diǎn)文字什么的,豈不是價值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