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自然死亡,或者意外死亡,亦或是心甘情愿的自盡,那她這個通靈法醫(yī),是聽不見臨終遺言的,如今聽到了,便可以說明,李二牛確實是被他人所害。
然而令墨九如苦惱的是,李二牛臨終之前就說了一個字“啊”!
換言之,這個線索,無法幫助墨九如找到真正的兇手。
墨九如輕哼一聲,心中暗道:“沒關(guān)系,我只要證明人不是我殺的就好,至于兇手是誰,讓這昏官自己查去吧?!?
想到這里,墨九如看向謝崇,朗聲道:“謝大人,我有證據(jù)證明,此人不是我所殺!”
謝崇聽到這話,微微皺眉,下意識看了一眼墨長平。
墨長平見狀怒聲道:“夠了,你不要再胡攪蠻纏,強言狡辯了,速速認罪,或可保住你性命!”
墨九如看向墨長平,冷笑道:“大伯這話說得好奇怪,我還什么都沒說呢,哪來的強言狡辯?莫不是大伯不想讓我自證清白,所以連個說話的機會,都不給我?”
墨長平被懟的還不上嘴,他索性看向謝崇,開口道:“謝大人,此女自小沒有父母教養(yǎng),性格頑劣,行事乖張,既然她不肯招認,大人不妨用刑,重刑之下,總能問出一兩句實話!”
用刑?!
墨九如猛地瞪大雙眼,用刑可不行,她這小身子骨,要是疼死了,那豈不是太冤枉了?
可眼下她身無長物,根本無法自保,該怎么辦呢?
不等墨九如想出對策,那邊謝崇已經(jīng)冷聲道:“來人,上夾棍!”
人群里的白鳳眠聽到這話,忍不住眼皮跳了跳。
他不能讓墨九如受刑,否則難受的還是他自己。
想到這里,白鳳眠忍不住咬牙道:“該死的,希望把乾坤玉拿回來之后,可以不用遭這份罪!”
白鳳簫也哭笑不得的說到:“九哥,還是我去救人吧?!?
白鳳眠正要點頭答應(yīng),忽然見那墨九如站起來了,竟是連跪也不跪了。
白鳳眠抬起手,攔住白鳳簫的路,開口道:“再看看?!?
高座上的謝崇也看到墨九如站起來了,他眉頭緊鎖的怒斥道:“大膽兇手,還不跪下受刑,本官沒讓你站起來,你好大的膽子?!?
墨九如冷聲道:“謝大人,你能做到京兆府尹的位置,我相信你不是是非不明之人,你這般咄咄相逼,很難讓人不懷疑,你是受人指使。”
“你胡說!”謝崇怒斥一聲,可話音落下,卻下意識看了一眼墨長平。
墨九如嗤笑一聲:“謝大人,你可要想好了,我眼下雖然是個孤女,可我爹生前畢竟掌管遼北大營,其麾下有百萬雄師,若是他們知道自己統(tǒng)帥唯一的女兒,冤死在公堂之上,不知道他們會作何感想?”
謝崇嗤笑一聲道:“笑話,你以為那些將軍,還能為你報仇不成?”
墨九如勾唇冷笑,微微搖頭道:“謝大人,你錯了,他們不會為我報仇,但是他們也有親人,有兒女。他們會去想,倘若他們自己戰(zhàn)死沙場,那他們的兒女和親人,會不會也落得我這般田地。他們會認為,人走茶涼,朝廷根本不會善待他們的家人,那他們又何必一腔熱血染黃沙,只為報國不為家呢?”
謝崇愣住了。
因為他覺得墨九如的話,很有道理。
這墨九如到底還是武安將軍的獨生女,若是就這么屈打成招,怕是以后會有麻煩啊。
謝崇緊張的看了一眼墨長平。
墨長平則皺眉道:“皇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你平日里就仗著你爹的威風(fēng),橫行霸道,今日犯下死罪,還指望用你爹來開脫罪名么?”
“大伯說的沒錯!”墨九如看向墨長平,繼續(xù)道:“皇子犯法,自然與庶民同罪,可我墨九如沒有殺人,憑什么要受這份委屈?”
說到這里,墨九如指向李二牛的尸體,怒聲道:“利刃穿喉而過,鮮血四濺,頃刻斃命!我一個弱女子,哪來的本事一招制敵?”
一直沒怎么說話的捕頭谷陽,微微點頭道:“啟稟大人,墨九如所言不虛,此人確實被一招致命。身上再無其他傷口。”
謝崇咽了咽口水,感覺事情有些脫離掌控。
一旁的墨涓忍不住插話道:“許是你與他歡好之時,攻其不備呢?”
墨九如嗤笑一聲:“大姐尚未出格,怎得連‘歡好’二字也說的這般泰然自若,不知道的,還以為大姐深諳此道呢?!?
“你……你胡說,爹你看看她啊,又欺負我!”墨涓嬌嗔的晃著墨長平的胳膊。
墨長平冷哼道:“墨九如,你休要強詞奪理了,雖然你與那李二牛身量上相差甚遠,可你有心殺他,自然會有所準備,迷藥、灌酒、偷襲,總有辦法能先制服他,再取其性命。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那么……”
墨長平看向謝崇,拱手道:“謝大人,請用刑吧!”
謝崇見墨長平態(tài)度堅決,立刻朗聲道:“來人,上夾棍!”
此話一出,那些衙役當(dāng)即不分黑白的上前將墨九如押住,呼吸間便將夾棍套在了她手上。
墨九如感覺自己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
就在墨九如腦海里快速思考對策的時候,白鳳眠的聲音,忽然響起:“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