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我于深淵時見你作者:京祺時間:2024-10-13 23:30:03
第3章
王玉蘭的手卷煙一根接著一根,煙霧繚繞的交談過程中,她只認真看過我兩次,這一點我和她一樣,我們都不認為彼此算什么親人,不過是一場抱錯烏龍劇的受害者而已。
王玉蘭的手很糙,糙的連肌膚紋路都有些發(fā)黑,她的兩鬢已經(jīng)大片泛白,和我的養(yǎng)母比起來,她們雖是同一年齡段的女人,但完全活出了兩種狀態(tài)。不過她的腦子倒是清晰,明白我今天的來意,也明白我并沒有認祖歸宗的意思。
王玉蘭毫不含糊的入了正題,句句話都只是說給蔣菲菲聽,“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你親生父母沒來找你之前,我和你爹都不知道抱錯這事兒,你也別覺得你這二十多年活的委屈,你能活這么大,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出來的?,F(xiàn)在你要斷絕關(guān)系,可以,但走之前你把賬給我算清楚,去年你答應(yīng)好好地要嫁給隔壁村的韓斌,彩禮十萬塊我都收了,都用來給你弟還債了,現(xiàn)在你要毀了這門親,那你把十萬塊拿出來?!?/p>
王玉蘭的言語、邏輯都異常清晰,她可以放蔣菲菲走,但要拿出十萬塊做交換。
蔣菲菲坐在對面忍著淚,她臉上的五指紅印隱約還在,她不說話,眼睛紅了一圈又一圈。
我開了口,“只要拿出十萬塊,你們就放她走是么?”
“是!拿出十萬塊,然后去跟韓斌說清楚!”王玉蘭眼睛一亮,“對了,剛才蔣軒宇又被派出所抓走了是吧,你們再想辦法把我兒子弄出來,如果你們有良心,那就再把蔣國富的腿也給治了,我這一年伺候他也伺候夠了。”
王玉蘭的條件越提越多,蔣菲菲終于忍不住,“憑什么!憑什么我要負責蔣軒宇的事?你們根本不是我的親生父母,我憑什么要管你們家的爛事!”
王玉蘭上手又要教訓蔣菲菲,即刻被裴江遠攔了下來。王玉蘭轉(zhuǎn)頭看向我,“十萬塊你們家不難出吧!我知道你和蔣菲菲一個貨色,蔣菲菲不就是看重她親生父母的錢了么!至于你,我跟你是沒什么感情,但如果這幾件事你們不給我解決了,我就告到城里去!你們倆個中間,必須有個人來負責這一切,也必須有個人給我和蔣國富養(yǎng)老!”
必須有一個人,而這個人,只能是我,不可能是蔣菲菲。十萬塊家里拿的出,爸媽也一定愿意掏,韓斌那邊我可以去談,但至于蔣國富的腿,我不想照顧,蔣菲菲更不想,而我的養(yǎng)父養(yǎng)母,更是與此無關(guān)。
境況陷入兩難,我的手機忽然打來了父親的電話,我起身走到一邊,那頭是父親為難的聲音,“婉瑩,你們談的怎樣了?如果王玉蘭那邊要錢的話,只要不過分,我和你媽都能接受?!蔽疫€沒開口說十萬塊的事,父親又接了過來:“你能不能讓裴江遠先送菲菲回來一趟?爸前些日子定的那間商鋪通知我去做手續(xù)辦理了,我打算把這間商鋪放到菲菲的名下,也算是補償了。我這頭催的急,你能讓她先回來一趟不?”
若是我沒記錯,當初預定下的那間商鋪,是父親打算在我21周歲生日作為禮物送給我的,現(xiàn)如今,我失去了這個資格。
我故作笑顏,“嗯,我馬上讓裴江遠送她回去。”
“好,那你自己注意安全,隨時跟我們聯(lián)系?!?/p>
裴江遠開車送蔣菲菲回城前,他再三叮囑我要小心行事,別惹火了王玉蘭,他四個小時以后就回來接我。
王玉蘭隨手指了一下屋子里側(cè)的小單間,“那是菲菲住的屋子,你去那休息吧,也好好考慮下我剛才提的條件?!?/p>
王玉蘭一點不拖沓,猛的吸了一口煙,扭頭就去了廚房。
廚房里生火劈柴刷洗鍋碗瓢盆的聲音丁丁當當響,我坐在蔣菲菲曾經(jīng)的床板上,看著屋子里新舊交雜的擺設(shè),意外的,我看到了梳妝臺上蓋在書本下的蘋果電腦,稍稍有些意外。
晚上開飯時,我正在院子里閑逛,王玉蘭問我要不要一起吃,我說不用,只見她一個人端著飯盆伺候了臥床的蔣國富,又見她背影孤獨的坐在廚房灶坑旁,吃著韭菜炒雞蛋和米飯。
她一定是過慣了糙日子,吃飯也狼吞虎咽,不知在急什么。
晚上七點,天色愈漸陰暗,我看著時間,心想裴江遠應(yīng)該快回來了,可卻接到了父親打來的電話,說是裴江遠和蔣菲菲現(xiàn)在還沒回城,報警找了警察,才知道兩人是在回程路上遇見施工修路,隨之又走錯了路。他們迷失在了一片沒信號的區(qū)域,電話打不出去,車子又陷進了泥坑。
事情的發(fā)生令我意外,回城的大巴車也早已停運,這意味著我今晚必須在王玉蘭的家中守上一夜,我反復撥打著裴江遠的電話,可那頭的提示一直是無法接通。
心慌漸漸變成了認命,我只能在此過夜。
好在王玉蘭對我還不算糟,她給了我一身麻布衣服讓我替換,隨后便出了家門打牌去了。
晚上十點多鐘,我躺在被窩里望著窗口發(fā)呆,屋子里黑漆漆靜悄悄,屋外是黃狗追逐的奔跑聲和陣陣蟲鳴,我想今夜大概是睡不踏實了。眼睛微微瞇起又睜開,忽然,我看到窗口爬進來了一個黑影,我嚇得即刻跳起身縮在了角落,冷汗從頭到背又到腳,我下意識的啞了言,卻見那黑影嫻熟的爬上了我的床,涼冰冰的一只手掌順著被褥伸到了我的腳邊,一把握住我的腳踝,我猛的大叫,卻聽見男人在我耳旁小聲低吟,“干嘛啊寶貝,今天怎么這么緊張,平時你不都是巴不得我來么!我剛看你媽出門打牌去了,今晚我必須好好收拾你!”
驚悚之下我張口就要大喊救命,可嘴巴卻被他死死地捂住,我掙脫不過他的力量,因為恐懼而流下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一陣刺耳的“吱啦”聲,我的衣服被他撕成了兩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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