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你不會一直站在這里，看我喝完了才走吧？”

顧小蘭堅定不移的點頭。

“我要是喝不完呢？”

“必須喝完?！?/p>

顧小桑倒不是不愛喝湯，只是一大斗碗也太多了。

“雞肉也要吃完嗎？”里面還有好幾塊雞肉。

“吃完。”

“你幫我吃點行不行？”

“不行，這是特意給你燉的。”顧小蘭的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

“小蘭，我要跟你探討一個很嚴(yán)肅的問題，我是你姐，你是不是該聽我的？”顧小桑說，誰知小丫頭根本不吃這套，直接說：“我聽娘的?！?/p>

得，都這樣說了她還能怎么樣？只能默默地將碗里的東西吃完?？胀脒f回去以顧小蘭還沒走，她只好回以“我懂”“我懂”的眼神，躺下床去把被子拉到胸前蓋好，閉上眼睛。

看她乖乖的睡下去顧小蘭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你家是在養(yǎng)豬嗎？吃了就睡?！毙⊥映爸S道，剛剛顧小桑叫他，他很不高興，現(xiàn)在抓住機(jī)會就開始懟她。

顧小桑白了他一眼，側(cè)過身去不理他。

小童子覺得無趣，回到手鐲里。

雖然顧小桑自我感覺還不錯，但到底流了那么多血，身體比較虛弱，沒過一會兒就睡著了，等她醒來時已經(jīng)是傍晚。

晚霞把天空映得通紅，顧小龍?zhí)嶂i食去喂豬，顧小蘭在廚房里燒火，年氏在做飯，而她的爹顧仕孝坐在堂屋門口一口一口地扒著旱煙。

“爹?！鳖櫺∩Ｉ锨昂暗馈?/p>

聽到她聲音顧仕孝放下煙桿朝她看了過來。

顧仕孝是那種典型的莊家漢子，皮膚黝黑，臉和手看起來都很粗糙，嘴角微微下沉看起來有些嚴(yán)厲。

“你今天打月娥了？”顧仕孝問她。

顧小桑微微一愣，難道不是應(yīng)該先問她，好點了沒，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嗎？怎么聽語氣反而像是要責(zé)備她。老娘那么心疼女兒，她以為老爹也是。

摸不清楚老爹是什么想法，她只小聲地回了一句：“是。”

顧仕孝把煙桿敲在門檻上，敲得很響，顧小桑甚至以為他要向自己打過來：“她是你姐，你怎么能動手，難怪都說你進(jìn)城以后變得蠻橫了?！?/p>

顧小桑很好奇，那些“都”是誰？不會是顧月娥一家吧。

“爹這事兒......”顧小桑正想解釋，卻被他一聲喝斷。

“閉嘴！”

顧小桑閉上了嘴不再試圖去辯解，因為知道就算辯解了也沒用，顧仕孝已經(jīng)認(rèn)定是她的錯。她終于明白顧小龍為什么敢肆無忌憚的上門鬧事，原因就在這位胳膊肘往外拐的爹身上。

連親爹都不幫著說話，外人不欺負(fù)你才怪。

人心都是肉長的，顧小桑對年氏有認(rèn)同感，因為年氏疼她愛她，這位嘛......至少目前沒感覺到所謂的父愛。

“等下去賠禮道歉?！鳖櫴诵⒅匦卵b上煙絲說。語氣不是商量而是命令式。

明明沒有錯反而要道歉這是什么理。

“我不去?！眲e的話她可以當(dāng)作沒聽見，但這句不行，她必須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

一聽她說不去，顧仕孝的臉?biāo)查g黑了下來，他的臉原本就黑，此刻更是黑得跟碳一樣。

“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那要看有沒有理?！庇欣淼脑挘匀宦?。

顧仕孝沒想到顧小桑居然會這樣說，在他的認(rèn)知里，父親是天，他說的話必須遵從，否則就是不孝。

“反了！反了！以為在城里呆了幾年很了不起嗎？連我這個爹都不放在眼里，我今天要好好管教管教你?！鳖櫴诵P起煙桿，這次是真的要往她身上打。

顧小桑沒有躲，但那雙眼卻令人心悸。

“打唄，大不了這條命還你?！迸畠簞倧墓黹T關(guān)走了一遭回來，做父親居然下得了手打她，這樣的爹，呵呵。

顧小桑也犯了倔，誰讓她吃軟不吃硬呢。

年氏聽到吵鬧聲出來看發(fā)生了什么事，結(jié)果就看到顧仕孝打顧小桑。

“他爹，你這是干啥，快住手?！蹦晔线B忙跑過來阻止。

“我今天要打死這個忤逆子?！鳖櫴诵⒏緵]有停手的意思。

年氏見勸不住顧仕孝連忙對顧小桑說：“小桑，快給你爹道歉?！?/p>

顧小桑沒有說話，眼見著煙桿要落到她身上，年氏趕緊把她抱在懷里護(hù)住。

“你給我讓開！”

“不讓！”

“大女兒好不容易回來，疼都來不及，你倒好居然打她。”說到這里年氏的眼淚花花落了下來。

“那也不看看她做了什么?！?/p>

“我做了什么？是敗壞家風(fēng)，還是殺人放火了？”顧小桑冷笑。

“女兒被人污蔑清白，當(dāng)?shù)牟怀鰜韼椭f話，反而要押著我去道歉，你這個爹當(dāng)?shù)谜婧?。你不會心里也認(rèn)同了顧月娥說的話，覺得我穿的好用得好是因為和宋家的少爺有不清不楚的關(guān)系吧？”

“顧月娥毀我清譽，偷我東西，我給她兩巴掌怎么了？我是在城里住了幾年，可我也不是去享福而是去當(dāng)奴仆，給別人做牛做馬?！?/p>

“蠻橫？呵呵......如果給自己主持公道也算蠻橫的話，我寧愿再蠻橫一點。”當(dāng)?shù)牟唤o女兒撐腰還說她蠻橫也是醉了。

原主或許不敢這么頂撞顧仕孝，但顧小桑不是，如果顧仕孝關(guān)心她、疼愛她的話，她肯定會做一個乖巧孝順的女兒。

如果像現(xiàn)在這樣毫不講理，只是不停地抖著當(dāng)?shù)耐L(fēng)，抱歉，她認(rèn)同不了。

“你，你，你......”顧仕孝捂住胸口，沒想到他才說了一句就被反駁這么多句，氣得說不出話來。

“看，看，這就是生的好女兒?！鳖櫴诵δ晔险f，說完年氏又指著顧小桑：“小小年紀(jì)牙尖嘴利，你不把我當(dāng)?shù)?，我也?dāng)沒生過你，滾，給我滾！”

顧小桑驚訝地看向顧仕孝，“你真這么想？”

“真這么想?！?/p>

“我明白了。”她朝顧仕孝和年氏福了一禮，轉(zhuǎn)身就走。

年氏一看急了，眼淚嘩嘩地往下流：“回來，你去哪兒，你爹跟你說笑的，快回來！”

顧小虎剛好喂完豬回來，年氏看到他連忙對他喊：“快，快把你大妹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