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童眨巴眨巴眼睛,瞇著眼對王姐繼續(xù)笑,“王姐,快點啊,我家里你等著錢用呢,你該不會是不想幫我吧!”
說罷,她長大嘴巴,一副被騙了有些惱怒的樣子。
王姐這時不會說話了,低著頭囁嚅著,心里盤旋著嘴怎么這么欠,這下可怎么辦,要知道被簡童這個不講理的纏上,喝水都不安心。
她真是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嘴欠了,村子里的人躲都躲不急,她非上桿子往上湊,王姐沒法子,臉臊的通紅,梗著脖子臉紅脖子粗的沖簡童說,“簡童,我這忙著呢,我這后頭還有兩畝地沒插上,回頭說!回頭說!”
地里干活的其他人低著頭笑,王姐臉更紅了,但就是認準一個理,她就是不抬頭,簡童話問什么她都往后推。
乖乖,四兩銀子,她可沒這么多錢,就算有,也不能借給簡童這個女人?。?
借給她,她能還嗎!
“還有活啊,那我替王姐干了吧,王姐你少累點!”田壟上的女人作勢就要下地,捋起了袖子,露出半截粗黑的胳膊。
“不用不用!哎呦,也沒多少活,我自己干就行!你趕緊回去吧,太陽怪大的,別曬著你了?!蓖踅慊帕?,指著她家的方向,巴不得她趕快滾,“我剛才還看見你大夫郎回去了呢,幾天沒見,你大夫郎又好看了,你不回去看看!”
簡童輕輕挑了挑眉,不露聲色的哼了一聲,看著女人臉上的奉承和嫌棄,她才結(jié)束了這番鬧劇。
“這樣啊,那我得趕緊回去了,我回頭去找王姐哈!”
她擺擺手,背對著太陽高聲提醒。
“可千萬別來?!蓖踅憧慈私K于走了,撐著鋤頭長長的嘆了口氣。
“王桂花,你說你也是的,沒事招惹她干啥,她要是坑上你了,你想逃都逃不了。”
“你是沒看到你說你忙的時候,她那個臉色喲,黑的嚇人,我看她是要吃上你家的咯,我以后可得離你遠點,萬一那家伙啃上我就完蛋了?!?
“就是就是,我剛才大氣都不敢出?!?
幾個女人握著鋤頭唏噓了一番,看著王桂花的胸膛氣的起起伏伏,她們瞧了一出戲,心里也刺激著呢。
“她敢!她要是敢來找我,我就拿著鋤頭把她打出去。”王桂花剛平靜下來的心又被激起,瞪大了眼睛叫囂著。
可是回家后,王桂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著自己的夫郎把大門堵的嚴嚴實實。
……
“大夫郎?!焙喭止局?,快走到家門口的時候,想起來了。
原主唯一上衙門登記的夫郎——陸逸影。
“嘩啦啦——”
簡童還沒想好怎么面對家里的五個男人,一盆水當(dāng)頭澆下來,穿在身上硬生生曬干的一身衣服又濕了。
“家,家……家主……”
糟了,包子!
衣服濕了的下一秒,簡童的第二反應(yīng)是立馬掏出懷里的包子,看到只是包著包子的油皮紙有點潮,包子沒沾到水,她松了口氣。
“眼瞎嗎,看不到這站著個活人?!闭韧臧拥暮喭ь^對著門口的人張口,火氣十足,她現(xiàn)在兩根手指捏起自己的衣服都能聞到一股子酸臭味。
就像是她以前梅雨天氣曬不干的衣服的味道,下水溝子的味道跟她現(xiàn)在身上的味道相比都遜色幾分。
“家主,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沒看見家主?!标懽佑涡÷拱愕难劬Χ⒅喭艔埖慕忉?。
“是洗菜的水,子游洗了很多遍,不是很……“聲音漸漸小了。
看著那雙可憐巴巴,懵懂無措的眼神,簡童的火氣生生的堵在了胸口,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怪不得眼睛那么小,長得這么丑都看不見?!八裏o奈的嘀咕了一句,抬腳往屋里走,
路過男子的時候,她扭頭想問吃飯了沒,手里的包子剛伸到男人身前,就見他瘦弱的身子瑟縮了一下。
簡童:……
“拿好,我在鎮(zhèn)子上買的包子,拿去蒸蒸?!?
一大包包子被簡童生硬的塞進陸子游的懷里,陸子游垂著頭做鴕鳥狀,直到被陸子衡拉近廚房,他才緩過神來。
“她剛才是不是打你了?!标懽雍獍欀碱^拉著陸子游轉(zhuǎn)了一圈。
“打哪了,讓三哥看看。”
“沒有。”陸子游突然醒了,搖晃著腦袋,懷里的包子掉在地上,白胖胖的包子在地上滾了一圈,“三哥,她剛才沒有打我,她就是罵了我一句?!?
而此時陸子衡的關(guān)注點在地上的包子,“這……誰給你的包子,你哪來的?”他又是疑惑又是可惜的撿起地上的包子。
珍惜的拍掉上面的灰塵,嘴邊止不住的可惜,這樣好的白面,他長這么大都沒有吃過。
“是家主給的,對,她剛才塞給我的,讓我蒸了?!标懽佑螌ι先鐟岩傻难凵瘢?dāng)即重重的點頭,“就是她給的!”
“她剛才沒有動手打我,”陸子游也疑惑著,要是平時,他肯定是少不了一頓打的。
“三哥,她昨天沒回來,該不會是出去偷錢了吧!”
……
陸初溪遞上另一套衣服,“家主,子游他不是有意的?!?
簡童撇了下嘴,沒說話,拿了衣服往房間里走,家里的男人還真勤快,還把唯一一套衣服給洗干凈了。
好歹有衣服可以換,簡童也不敢嫌棄手上這套衣服有多舊,有多少布丁了。
“妻主回來了?!?
門吱呀響過,她的房間里出現(xiàn)了男人的聲音,簡童猛的一抬頭,不耐煩的表情頓時凝固住,天啊,原主的眼光真的可以??!
竟然娶回家這么一個大帥哥,簡童看了直呼牛皮。
和陸初溪不同,眼前這個陸逸影,黑色的長發(fā)高高的束起,濃密的眉毛下深邃的眼眶,有一股子異國的風(fēng)情,挺直的鼻梁顯得五官更加的深邃。
那一雙眼睛里的幽潭,饒是在美男堆里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簡童都有一瞬間破防。
“妻主的衣服濕了,逸影幫妻主更衣?!?
如果不忽略他身后破舊不堪的桌椅和頭頂漏風(fēng)的屋檐,他這周身的氣度活像個世家公子,說話知書達禮,態(tài)度不卑不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