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惜若:“沒事。”
封無晏:“……”
沒事你跟著我干什么?
轉(zhuǎn)身吩咐沈眠快走,封無晏本就不好的心情更糟了。
可他身后的那群人偏似看不懂一般,緊緊地跟著他。
瞧著,大有要把他送回養(yǎng)心殿的架勢。
“貴妃可知朕在做什么?”
又一次停下腳步,封無晏竟主動點了蕭惜若的名。
蕭惜若有些意外,想了想,一臉聰明道:
“散步!”
眾人:“……”
壽康宮到養(yǎng)心殿少說半個時辰,這大下雪的傻子才打著傘散步吧……
封無晏:“……朕在受罰?!? 沈眠敢確定,他家主子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想掐死貴妃的手了。
然而某貴妃呢?
她居然只是認真的點了點頭,表示她知道了。
不是,你知道了你不趕緊走?
就算是傀儡帝,也不希望別人看著他被太后罰吧?
很顯然,蕭惜若身邊的降雪等人也明白這個道理,一眾太醫(yī)更是冷汗涔涔,不斷調(diào)用腦內(nèi)醫(yī)書想確認貴妃是不是腦子燒壞了。
畢竟但凡腦子正常一點,也不會干出拋下太后追著小皇帝跑了的傻事啊……
若非她出自蕭家,今日光太后那兒就收不了場。
然而這么多彎彎繞繞曲曲折折,在蕭惜若腦子里只有不斷增長的負面情緒。
一顆【十全大補丸】只管用一日,她如今余額2807,只夠買明天的份兒。
大病當前,病鬼無畏!
于是她就那么安靜的望著封無晏,一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里,寫滿了你怎么還不走的疑惑。
這一瞬間,封無晏差點被她氣笑了。
“走吧?!? 不再看身后的蕭惜若等人,封無晏吩咐沈眠徑直向前。
他倒要看看,這讓蕭家父子視為心肝,寶貝到能讓朝中眾人當成狗鏈子拴住蕭家的蕭貴妃,今日這葫蘆里究竟賣著什么藥。
于是白雪紛飛中,封無晏一路走,蕭惜若一路跟,兩人默默無言誰也不搭理誰。
太醫(yī)們多次提醒蕭惜若注意身體,卻架不住這位貴妃非要跟著皇上。
一路從壽康宮到此,她的目光從未旁落。
眼看半個時辰過去,養(yǎng)心殿近在眼前,封無晏糟糕的心情也一點點平復。
他沒想到蕭惜若能跟他這么久,更沒想到對方全程默不作聲,他走她也走,明明有病有儀仗,卻半點不顯嬌氣。
既然如此,那問問她到底想干嘛也不是不行。
回眸,封無晏剛要開口,卻見蕭惜若不知何時已停下腳步。
她站在他的十米之外,正低眸認真的想著什么。
然后……
然后她就上了儀仗,帶著她的大宮女和一眾太醫(yī)浩浩蕩蕩的……
走了?
她居然走了?
封無晏:“???”
其他人:“???”
時值傍晚,蕭貴妃壽康宮請安跑路,卻一直追著皇上走到了養(yǎng)心殿的事兒,風似的在后宮傳開了。
有人說她腦子有病,竟冒著得罪太后的風險討好皇帝。
有人說她不知廉恥,明明心系夜王,卻還裝出一副想爭寵的樣子。
當然,也有人覺得她一個病癆鬼罷了,指不定哪天就病死在長樂宮里了。
總之,蕭惜若靠著下午的神仙操作,贏來了一輪負面情緒大爆發(fā)。余額漲到5320,大美人封無晏功不可沒。
光她那個華麗轉(zhuǎn)身,就刷出了700多。
一直到她此刻坐在晚膳前,封無晏的負面情緒還在+10+10+10的往外蹦。
不是,你個大反派未免也太記仇了點吧……
所以好好記著吧,愛妃我發(fā)家致富就靠您了。
咽下一口沒什么味道的清蒸鱸魚,蕭惜若輕咳了兩聲,終于忍不住感慨起自己這悲涼的病秧子生活。
辣的不能吃,甜的不能吃,酸的不能吃,太咸的也不能吃……
得,就一律水煮通通清蒸唄!
這也就罷了,她這破身體還因先天不足用藥過多,以至于疼痛感翻倍磕不得碰不得……
真就強行嬌軀唄!
又忍痛咽下一口白灼菜心,蕭惜若都想問她要這破身份地位有何用……
算了,日子還是要過的。
許是看她滿面愁容,一旁一直為她布菜的降雪終于開了口。
“娘娘可知皇上今日為何受罰?”
“為何?”
蕭惜若興致缺缺。
花太后那種多年媳婦熬成婆的女人,還能為什么?因為封無晏不聽話唄。
作為花家扶上帝位的傀儡帝,生母不詳?shù)姆鉄o晏順理成章成了花太后教養(yǎng)的孩子。
說是教養(yǎng),實則控制。
先不說封無晏不是花太后的親生子,就算是,恐也不能事事聽其安排。
何況,這還是個刺頭大反派。
果然,降雪的回答完美印證了她的猜測。
“因為皇上日日歇在養(yǎng)心殿,不僅不愿與皇后娘娘同房,連后宮也鮮少踏足。太后娘娘教誨多次不見改,今兒個終于怒了。聽說她老人家已放了話,既然皇上愿意待在養(yǎng)心殿,那接下來七日除早朝外就不要出門了……”
“太后當真這么說?”
蕭惜若挑眉。
“當真?!? 降雪點了點頭,努力向自家娘娘灌輸著遠離皇上,別摻和后宮破事兒的正確養(yǎng)病方式。
畢竟她們娘娘說是貴妃,其實是質(zhì)子,還是個無論前朝后宮,都沒幾個人敢給她臉色看的北涼質(zhì)子。
只要國公爺和公子在一天,爭寵就是別人的事兒。
而她們娘娘要做的只有四個字,好好養(yǎng)??!
“原來如此。”
蕭惜若恍然大悟。
見此,降雪也徹底放下了心。
然后……
第二天午后,蕭惜若又帶著人浩浩蕩蕩的出了門,進養(yǎng)心殿求見皇上去了。
獨留一眾太醫(yī)于冬日涼風里,負面情緒瘋狂+1。
養(yǎng)心殿內(nèi)冷香四溢,封無晏錦衣勝雪,昳麗矜貴的眉眼染上一抹詫異。
封無晏:“你說誰來了?”
沈眠:“……蕭,蕭貴妃來了?!? 封無晏:“她來干什么?”
沈眠:“還能來干什么,來見您唄……”
握著白拂塵的手一緊,沈眠暗道您可千萬別問我她為什么來見您,因為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啊。
好在封無晏只是勾了勾唇,那笑似無跡可尋的風,又薄又冷。
蕭惜若想進來,太后就會讓她進來嗎?
果不其然,蕭惜若剛剛踏入殿門,便見一尖嘴猴腮的老太監(jiān)站在不遠處,對她笑得一臉和藹。老太監(jiān)身后還跟著一眾小太監(jiān),顯然地位不低。
本來蕭惜若是不知道他是誰的,偏偏這廝笑嘻嘻的給她刷了個海貴負面情緒+50。
海貴嘛,花太后跟前的大紅人兒,監(jiān)視皇帝的老眼線了。
“不知貴妃娘娘駕到,奴才有失遠迎。不過這大雪天的,您不在長樂宮養(yǎng)著,來這冷冷清清的養(yǎng)心殿作甚?”
他一收到消息就趕了過來,他就不明白了,這蕭貴妃是沒長腦子么?
明知皇上被太后禁足,還敢跑來造次?
然后他便瞧見那一襲煙粉宮裙的少女似沒看見他一般,徑直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
神情之自然,讓海貴一時失語。
他在先帝時便坐上了司禮監(jiān)掌印的位置,如今已是十八個年頭。這宮里宮外,不知多少人要叫他一聲兒老祖宗。
可這蕭貴妃她,她……
蕭惜若:“嘶,降雪,你剛剛瞧見人了么?”
降雪嘴角抽了抽,旋即配合的答道:“……沒,沒啊。”
聞言的海貴氣的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直接給蕭惜若刷了兩個101。
所以這個位數(shù)1,到底是怎么判定的?
蕭惜若懶得想,直接抬步進了正殿里。
而此刻的封無晏與沈眠才剛剛結(jié)束對話,沈眠甚至都還未來得及退出去看戲。
【來自沈眠的負面情緒+10】
【來自封無晏的負面情緒+20】
對此,剛剛跨入一只腳的蕭惜若表示,我在你們眼里已經(jīng)這么可恨了么?
好事??!
收起眼底那絲復雜,封無晏等著蕭惜若向自己行了禮,方才命沈眠與降雪退走,獨留眼前的病秧子一人。
跟昨天一樣,對方依舊眼冒綠光的瞧著自己,可漸漸的,那綠光滅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明顯的不高興。
封無晏:“?”
你硬闖進來見朕,你憑什么不高興?
封無晏很費解。
連帶著一開始的負面情緒都跑沒了。
而看著自己那如斷崖式下跌的收入明細,蕭惜若更不高興了。
倒是門外的海貴對她意見極大,負面情緒一直在+1。
于是她想了想,步子開始不受控制的往殿外移。
眼看著她半只腳就要踏出殿門,御案前的封無晏笑了。
同時顯現(xiàn)的還有……
【來自封無晏的負面情緒+1000】
蕭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