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拉——”
衣服碎裂的聲音傳來,花芊芊猛地地睜開了雙眼。
待瞧清眼前身著喜服之人,她的臉上寫滿了震驚。?
“蕭炎???”
他怎么會在這兒!
他不是出家了么???
花芊芊環(huán)視了一下屋子,覺著這場景有些熟悉。
忽地,頭上傳來一陣疼痛,她痛苦地將雙手插進了如瀑般地長發(fā)里,此時的她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那一頭枯干的白發(fā)居然變成了如墨般的青絲。
她重生了?
男人沒有因為她的不適而憐香惜玉,他粗魯?shù)匕粗碾p手,將她禁錮在床上。
“花芊芊,你用盡齷齪手段代替舒月嫁給我,不就是為了這事?現(xiàn)在我就成全你!”
眼前女子那張肥碩的臉實在看不出半分美感,但那雙眸子卻與他朝思暮想的人有幾分相似。
蕭炎只覺得神魂一蕩,俯身便朝著花芊芊的雙唇吻來。
只是還不待他貼近花芊芊,那張英俊的臉陡然扭曲,本就潮紅的臉紅得更加不正常了。
“花芊芊,你……”
要害處陡然傳來一陣劇痛,讓蕭炎險些把一口銀牙咬碎。
花芊芊找準空隙,急忙掀開幔帳退到了床下。
見到屋子里的布置擺設,花芊芊驚愣在原地。
此時此刻她才確定,她,重生了!
她本是相府長房嫡女,祖父是當朝左相,父親是云州同知,家里還有四個玉樹臨風的大哥,她是家中幺女。
說起來可笑,有著這樣身世的她在相府里卻并不受寵,甚至活得十分卑微。
因為她的家人把所有的寵愛都給了她的堂姐——花舒月。
而她花芊芊,就如同空氣般在相府度過了十幾載。
她以為,嫁給蕭炎后,生活會有所改變。
沒想到,這反而是她踏進深淵的第一步。
花府和永寧伯府許多年前就訂下了親事,可與蕭炎定親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她的堂姐花舒月。
可兩人婚期將至時,花舒月卻因郁郁寡歡生了場大病,那時大家才知道,花舒月不想嫁給蕭炎。
為了讓花舒月好起來,她的祖母和母親決定讓她代替花舒月成親,而她想讓家人高興,便應下了這門親事。
可她沒想到,蕭炎要的人,唯有花舒月。
自此,蕭炎對她,只有嫌棄和憎惡。
這個男人一直認為是她恬不知恥地求花舒月?lián)Q了這婚事,婚后從未碰過她。
直到他聽聞花舒月與趙王成親的消息,像是丟了魂兒一樣的離開了伯府,剃度出家了。
如果只是這樣,她這一生也不算悲哀。
蕭炎離開之后,她的婆母想要吞占她的嫁妝,將她囚禁起來,日日讓婆子給她灌下能讓人失心瘋的湯藥。
而她那道貌岸然的公爹,則是想方設法摸進她的房門,想要對她行不軌之事!
若不是她拼死抵抗,引來了家仆,她的清白已經(jīng)毀在永寧伯的手里!
可這事傳出去之后,永寧伯竟說是她下賤地用了那種藥去引誘他!
她成了人人唾棄的腌臜物,被亂棍打成了斷了腿,一夜間白了頭。
再后來更是慘死在花舒月的手里……
回憶起前世的種種,花芊芊覺著自己的呼吸都要凝滯了,身體都不由自主地發(fā)起抖來!
蕭炎看著痛苦無措的花芊芊,忽地扶額狂笑了起來。
“花芊芊,你瘋了?”
“噌”的一聲響,還不等花芊芊有所反應,一柄長劍已經(jīng)架在了她的脖頸間,讓她遍體生寒。
她看向持劍的蕭炎,他身穿一身月白色直?,鑲銀的腰帶松松的掛在腰間,消瘦的臉上有著不自然的駝紅,看著自己時,一雙好看的桃花眼里滿是厭惡。
“你不是很想要么?現(xiàn)在又做出這番樣子給誰看?這世上,怎么會有你這樣無恥下作的女人,你真讓我感到惡心!”
任誰也想不到,往日里溫文爾雅的蕭世子竟會對自己的結(jié)發(fā)妻子說出這種話!
花芊芊嘴角漾出一抹苦笑。
前世的她是真的很心疼這個男人,蕭炎的眉宇間總帶著淡淡的憂郁,她很想幫他撫平。
她傾盡自己的所有去對他好,他頭疼,她便為他制香;他畏寒,她便為他織衣;他喜茶,她深更為他取露……
總以為可以把他的心焐熱,可他卻只覺得她惡心!
花芊芊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抬眸望向蕭炎,一字一頓地道:
“既然我們兩看生厭,請蕭世子給我一張和離書,我們就此恩斷吧!”
花芊芊的聲音很輕,但語氣像是染上了千年風霜般地決絕。
蕭炎不可置信地看著花芊芊,這女人使盡手段接近自己,費心心思頂替了舒月的位置嫁給自己,這會兒居然說要與他和離!
他譏諷道:“你開什么玩笑!”
蕭炎的話音一落,花芊芊便伸手握住了架在脖頸邊的長劍,將自己垂在鬢邊的一縷長發(fā)放在劍刃上猛地一割,一截墨發(fā)便留在了她的掌心。
看著手中的長發(fā),花芊芊紅了眼睛。
今生,她再也不要犯傻了!
“蕭世子,我以斷發(fā)為誓,從今日起,你我便如陌路,一別兩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