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能放大人的情緒,借酒澆愁愁更愁,心情已經(jīng)低落到了谷底。
“生日快樂”這句話到她這兒應(yīng)該換成“生日悲傷”!
今日不光是她的生日,還是當(dāng)年林新像她求婚的日子。
最美好的就是青春,最深的記憶就是初戀,他的影子浮現(xiàn)在生命中的每一個角落,揮之不去。
初中時的林新也很優(yōu)秀,三好學(xué)生,膚白細(xì)眼,五官柔和,很有書卷氣。大學(xué)時的他依舊很文雅,才氣十足,又從不張揚(yáng)。那一年,他用蠟燭和玫瑰擺成了一顆滿滿的紅心,站在寢室樓下呼喊她的名字,說著誓言……
“余秋,我愛你,一生一世只愛你一人!天長地久,與你相伴!余秋,林新愛你!嫁給我吧!??!”
句句呼喊猶在耳邊,一生一世?人生短短幾十載,但對于愛情來講實(shí)在太漫長了,根本熬不住,經(jīng)不起時間的考驗(yàn)……
“呼啦”一聲,門被推開,外面“轟隆隆”的雷雨聲伴隨著一個人走進(jìn)來。他渾身濕了個透,“滴滴嗒嗒”的往下淌水。
身后的門隨即關(guān)上,屋內(nèi)兩個人對望彼此,一時都怔愣。
方景宇是B藝術(shù)大學(xué)的,大二,舞蹈系。
藝校學(xué)資高,可他家庭條件非常一般,只要一有休息時間,就向外跑去打工。
除了年節(jié),舞蹈助演的活并不多,所以他也干別的,發(fā)傳單,伴人偶,陪練,小時工,服務(wù)員等等都做。
沒想到今日會下這樣大的暴雨,下了公交車他本想一口氣跑回學(xué)校,怎奈雨實(shí)在太大,“噼啪”的往身上砸,秋雨又急又涼,智者之舉,還是先避避雨吧!
旁邊的店鋪都關(guān)了,只有這間甜品店燈火通明,他便一頭扎了進(jìn)來。
可一進(jìn)來,他就愣了,這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啊!吧臺里坐著一個30歲左右的女人,滿臉淚水,正哭的梨花帶雨。
“對不起…”
余秋站起來,背過身去用紙巾快速的擦掉眼淚,轉(zhuǎn)回身時又說了一次:“對不起?!?
擦去了模糊的眼淚,才看清面前的大男孩。
1米85的個子,留著清清爽爽的寸頭,穿的最普通的黑T恤和藍(lán)色牛仔褲,一雙踩了泥水的舊球鞋。
他的衣著打扮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渾身上下沒有一點(diǎn)亮眼的東西,此刻又被大雨淋的濕透不堪。但他整個人站在那絲毫不顯狼狽,骨子里透出一種鋼毅倔強(qiáng),不是區(qū)區(qū)一場大雨能打擊的。
他長的很俊逸帥氣,卻不似剛才酒吧里那些流里流氣、惺惺作態(tài)的男孩。他五官端正,站姿挺拔,一身正氣,雙眼皮下烏黑的眸子清澈、明亮。
只是一眼而已,余秋沒有多看,立即俯身從柜子里拿出兩條毛巾,是平時擦桌子用的,不過此刻也不能講究。
“別嫌棄,雖不是新的,但消過毒,先擦擦!”
她眼眶紅腫,還帶著未干的淚花,濃濃的鼻音,卻那么溫柔,好聽。
把毛巾放在吧臺上,她又轉(zhuǎn)回身,接了一杯熱可可。
“對不起,我不會做什么別的,你喝這個,行嗎?”
“行?!?
方景宇拿著毛巾擦了擦頭和臉,不拘小節(jié),端起熱可可,大口大口的喝光了。
“多少錢?”
“不用了”
“呃……”
余秋神情平淡,又接了一杯熱可可放在吧臺上,順手把那瓶威士忌挪到一邊。
洋酒后勁很足,她有些醉了,兩頰發(fā)紅。
但是這個醉酒的女人并不討厭,非常寧靜溫柔,聽她說話、跟她相處都讓人覺得很舒服。
這一次,方景宇端起熱可可喝的很慢,隨意打量著周圍。若在平時,他是不會走進(jìn)這種消費(fèi)店鋪的,隨便一杯檸檬水都要10元,還不如吃頓炒飯呢!
熱可可喝光了,身上暖和多了。
店里的音響低聲的放著歌曲,一首《最愛》,唱著:“潮汐退和漲,月冷風(fēng)和霜,夜雨的狂想,野花的微香,伴我星夜里幻想,方知不用太緊張,沒法隱藏這份愛,是我深情深似?!?
外面的雨小了,方景宇將杯子放回吧臺上,“那……謝謝,再見!”
他嘴角上揚(yáng),展出一個絢麗陽光的笑容。
這大男孩一口皓齒整齊,偏有兩顆對稱的虎牙突出,一笑間燦爛、俏皮、可愛。
二人相立很近,只隔著一個吧臺,他笑容明凈,似碎散的陽光遍灑世界,一瞬間點(diǎn)亮夜雨中的陰霾。
方景宇轉(zhuǎn)身向外走,看到這潔凈如鏡的地面上被自己踩出的一趟污漬,有點(diǎn)抱歉之感。
“等一等!”
聞聲,方景宇轉(zhuǎn)回頭,看見余秋從吧臺里走出來。
余秋:“拿著傘,還有這蛋糕,拿回去和同學(xué)分著吃吧!”
方景宇:“呃,這……”
余秋:“沒關(guān)系的,拿著吧!”
這是個大蛋糕,14寸的,店里的甜點(diǎn)師做的。不過無人與余秋慶祝生日,也無人分享蛋糕,碰巧來了這個大男孩就給他了。
方景宇看著遞到眼前的蛋糕,怎么好意思又吃又拿的?
余秋走到近前,微笑著:“我不餓,壞掉可惜了,你幫我把它吃光吧!”
“那……謝謝姐姐!”
“嗯”
方景宇一手拿傘,一手拎著大蛋糕,余秋幫他推開門。
大雨過去,此刻變成淅淅瀝瀝的小雨,空氣非常清新。
就在門即將關(guān)上時,方景宇撐著傘的身影突然轉(zhuǎn)回身。
“姐姐!”
余秋停住,淡淡的詢問之意,“嗯?”
方景宇很誠懇,鄭重其事的問:“姐,你不開心,我能幫你做點(diǎn)什么?”
微風(fēng)一吹,余秋面色潮紅,酒意襲人。
聞言,她淡漠的眸色加深,專注的停滯在他身上,睫毛浮動,再次上下打量他一眼。
或許是酒精作祟,或許破罐子破摔,也或許是這個帶著“陽光”的男孩,給她一種沖動的力量,她竟說出了做夢都不敢想的話,且字字清晰。
“做.愛!一次5000!”
這一瞬間,萬物凝滯,周圍的雨滴都似乎結(jié)成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