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煙兒打著哈欠來給江云蘿送水清潔。
“煙兒,昨晚睡得如何?”
江云蘿一邊洗臉一邊試探著問道。
“奴婢睡得很好呀,郡主沒有休息好嗎?”
煙兒有些不解。
“不是。”
江云蘿搖頭。
昨夜她突然想起煙兒這丫頭,急急地去查看,隨即便發(fā)現(xiàn)她早已中了沾了迷幻藥的銀針,睡得不省人事!
現(xiàn)在看來……那銀針應該沒有什么后遺癥。
江云蘿松了口氣,簡單地洗漱了一番,剛打算去晨練——
“砰”的一聲!
院門突然被人從外面一把推開!
江云蘿神色一冷,趕忙走了出去。
隨即便看到一位身形富臃,眉眼凌厲的婦人帶著一群人走了進來!
那些人并非是尋常婢女,每一個都是五大三粗的,手中還拿著刑杖的男人!
分明來者不善!
再看她身側跟著的柳凝霜與徐嬤嬤,江云蘿已經(jīng)猜到了來人的身份——凌風朔的親生母親!
下一瞬——
“郡主竟連這點禮數(shù)也不懂嗎?見了老夫人,應行跪拜之禮!”
徐嬤嬤嗓音尖銳,滿臉得意,儼然是還記得之前被踹的那一腳。
“跪?”
江云蘿頓時嗤笑了一聲:“除了當今圣上和皇祖母,本郡主還沒跪過任何人!凌老夫人,你受得起嗎?”
“放肆!”
凌老夫人厲喝一聲,瞪著江云蘿,眼底的厭惡和凌風朔如出一轍!
她剛要繼續(xù)開口——
柳凝霜卻突然柔聲插話道:“義母,云蘿郡主目無尊長,惹是生非,這些大家早已經(jīng)見怪不怪,您可千萬別為這點事氣壞了身子……”
此話一出,凌老夫人果然臉色更加難看,厲聲道:“既如此!那我今天就代替朔兒好好磨一磨云蘿郡主的性子!”
她說著,便揮手叫拿著刑杖的人上前。
“江云蘿,你不知禮數(shù)!不懂廉恥!根本不配做朔兒的夫人!如今還招致殺手上門,害得朔兒受傷……”
“你的意思是,被暗殺還是我的錯嘍?”
江云蘿簡直要被氣笑了。
被暗殺的人是她,她還沒責備他們這破王府不夠安全,這老女人反倒跟她玩起受害者有罪論了?
“郡主怎到如今還要嘴硬!”
柳凝霜也站了出來,一臉氣憤。
“若不是郡主平日行事不知檢點,怎會招惹上仇人夜襲?如今朔哥哥還有五日便要出征,若是恢復不好,耽誤了出征,郡主可付得起這責任?”
江云蘿沉默,難得的沒有反駁。
她根本沒有在意柳凝霜的話,只抓住了一個重點。
凌風朔要出征?!
這簡直是天降大喜!
只要他不在,那這王府還困得住她嗎?
“你還有臉笑! 朔兒為你受傷,你卻半句關心都沒有……”
凌老夫人被氣得滿臉通紅,若不是顧及自身禮數(shù),簡直想上來撕爛她的臉!
江云蘿今日不死也得掉層皮!
“徐嬤嬤!帶人把她按??!杖責二十!若還不知悔改,再加二十!”
“是!”
徐嬤嬤喜笑顏開,帶著幾個男人便走了上來,滿臉大仇得報的喜悅。
江云蘿頓時在心底冷哼一聲,冷眼掃過眾人。
就憑這些歪瓜裂棗還想動她?
她最近的訓練正好有起色,就拿他們練練手!
她暗自活動了一下手腕。
就在這時——
“老夫人手下留情!”
煙兒終于回過了神,急忙擋在江云蘿眼前,焦急辯解道:“什么殺手?昨夜這院中一點動靜都沒有,老夫人可是搞錯了?”
“沒有動靜?”
柳凝霜聞言一怔,隨即便迅速地反應了過來!
“昨夜之事,幾乎全府都知道了,你這丫頭怎地睜眼說瞎話!還是說,你昨夜擅離職守,又或是睡得太死,根本沒有察覺?無論如何,若是能大喊一聲,朔哥哥也能不受傷……”
她又故意提起了凌風朔。
凌老夫人瞬間會意,雙眸一瞇,驟然發(fā)狠。
“沒錯,這婢女本該守夜,卻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也應當一起罰!徐嬤嬤!把人帶下去!杖責五十!”
柳凝霜聞言眼底瞬間堆滿爽快。
呵……
就知道義母不會善罷甘休的!
江云蘿進府時只帶了煙兒一個。
沒了這丫頭,往后她在這里的日子只會更難過!
“郡主!”
煙兒已經(jīng)被人扯住了手臂,滿臉慌亂。
江云蘿也是神色一凜,目光如箭般直射向柳凝霜!
瘋了吧?
煙兒什么都不知道,她們竟想活活打死她!
四目相對。
她清楚地看到了柳凝霜眼底那抹獲勝者一般的得意與挑釁。
這樣就以為自己贏了?
做夢!
“都滾開!”
江云蘿一腳踹開拽著煙兒的人,氣勢驚人!
“凌風朔的傷勢,我昨夜已經(jīng)查看過,并無大礙,聽聞他年幼時便已上了戰(zhàn)場,殺敵無數(shù),沒想到這點小傷,就搞得如此興師動眾,還真是……”
她說著,余光掃到旁邊一人的腰間,正插著一把匕首,眸光一暗,緩緩吐出四個字。
“嬌、弱、不、堪。”
“你還敢胡言亂語?”
凌老夫人被氣得渾身顫抖。
江云蘿卻已懶得理會她,繼續(xù)說道:“既如此,那本郡主還了他便是!”
話畢,動作飛快地拿起匕首,直接猛地刺入了自己的肩膀!
江云蘿卻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一眾人更是直接愣在了原地!
腦海中不約而同地升起同一個想法。
她哪來的匕首?
江云蘿一把將匕首拔出,血跡瞬間濺了凌老夫人一臉!
隨即勾唇一笑,閻羅一般的將匕首遞給對方。
“凌老夫人若是覺得還不解氣,不如再往里插些,或是……再捅幾個洞如何?”
她肩膀血肉模糊,語氣卻隨意至極,冷得仿佛來自于冰窖。
可周身肅殺的氣息卻分明是在警告,有人若敢動她一下,那必死無疑!
“你……你……”
凌老夫人的臉色早已經(jīng)由紅轉白,抖著嘴唇,硬是說不出一個字。
這江云蘿就是個瘋子!
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哪有人自己捅自己的?
“如何?滿意了嗎?還需要我繼續(xù)嗎?”
“看來凌老夫人是無話可說了,那就告訴凌風朔,昨晚的事,兩清了。”
見她不接,江云蘿哐啷一聲,直接將匕首扔在她的腳邊。
匕首正好插到了腳尖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