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保姆上門
小說:我曾唯愛是圖作者:佚名時間:2024-11-14 09:00:03
看著房間里狼藉一片,如我過成狗屎一般的日子。
我抱著膝蓋,抓著頭發(fā),縮在沙發(fā)里哭得不能自已。
誰能告訴我,日子到底該怎樣才能過得下去。
回想當(dāng)初,在丫丫發(fā)生意外之前,我曾以為自己的生活幸福指數(shù)超過90%的同齡人。
我跟我老公徐斌是初戀,大學(xué)時候認(rèn)識的,研究生沒畢業(yè)就奉子成婚了。
我生了個女兒丫丫,白胖又健康,聰明又可愛。
我和徐斌的日子更是過得蜜里調(diào)油,風(fēng)生水起。
我曾以為,是不是我得到了太多,又祈禱的太少。
上蒼平衡了它的大數(shù)據(jù),拿走了我最重要的幸福。
大半年前我得到院里的一個重要機會,跟著考察團去云南西雙版納研究學(xué)習(xí),為期三個月。
那是我夢寐以求的機會,自然不忍放棄。
徐斌倒是一直很支持我的事業(yè),但我婆婆于秀很是反對。
我以為她是心疼孫女,不忍兩歲的孩子離媽太久。
然而她卻說:你走那么久,什么時候才能要上二胎?
徐斌他爸走得早,我可是在他靈前發(fā)過誓的,老徐家的香火不能斷。
于秀重男輕女的思想,自我生了丫丫之后就有苗頭。
后來想想,是我滯留在自欺欺人的虛假幸福里,早已埋下了萬劫不復(fù)的禍根。
晚上九點半時,徐斌一個人回來了。
他推開臥室進門,我正在收拾箱子。
他沒說話,倒是我抬頭看了他一眼,說:“我先去單位宿舍住一陣,離婚協(xié)議,我會找個律師來擬?!? “高韻?!? 徐斌坐到我身邊來,伸出手。
我正在疊衣服,遂抽了出去。
也談不上反感他的碰觸。只是互相碰觸這件事,在我們兩人死到臨頭的婚姻里,已經(jīng)算不上一種應(yīng)有的儀式了。
我轉(zhuǎn)過臉,輕描淡寫問了句:“那孩子呢?”
徐斌回答:“在醫(yī)院觀察,皮外傷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我跟值班護士長打過招呼,幫忙多照應(yīng)著點。”
我嘆了口氣:“徐斌,我不恨你??墒俏艺娴脑彶涣四銒?。”
“我媽回去了?!? 徐斌說。
我愣了一下,沒做聲。
他繼續(xù)道:“晚上的大巴,直接回老家縣城了。但是……”
他一說但是,我就渾身警惕。
因為徐斌跟我一樣,是個對命運基本做不了主的人。
“高韻,那個男孩,能在咱們這兒留一段時間么?”
我揚起不可思議的眼神:“你說什么?”
徐斌哭了。
他低著頭,雙手不停地抓扯著頭發(fā)。
出事到現(xiàn)在,他第一次在我面前這個樣子:“高韻,我也想丫丫。我也想女兒,高韻,你痛苦還能喊,還能罵,我能怎么辦……我能讓我媽去死么?你知不知道我的心都要裂了!”
說著,他突然起身拉開抽屜,將一大把各種抗抑郁的藥丟在我面前:“我整晚整晚沒法入睡。我?guī)缀趺刻於加惺中g(shù),生怕出一點錯。高韻,你可以離婚,從此擺脫我,擺脫我媽!我呢?”
我坐著一動不動,淚水充滿眼眶。
模糊的倒影里,徐斌確實瘦了不少。
只是我一個人的悲傷就已經(jīng)足夠?qū)⑽彝淌?,我根本顧念不到他? “高韻?!? 徐斌走過來,抱住我:“我們試試看行么?如果我們還有愛,如果我們的心還沒有徹底死。如果,還能帶好小寶,我們……我們再生一個女兒好不好?”
我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有無聲息的淚水滲透徐斌的肩膀。
于秀回老家了,我便沒再繼續(xù)鬧。
兩天后,徐斌把這個小男孩從醫(yī)院帶回來。
他皮膚黝黑的,有點像徐斌。
眼睛也不大,但很機靈。透著一股子懵懂又狡猾的樣子,跟丫丫小時候萌軟可愛的樣子相比,真的差太遠(yuǎn)了。
我不是圣母,我怕我真的愛不上除自己以外的孩子。
可是下班回來看到徐斌趴在嬰兒床前,對著小寶說些咿咿呀呀的,那一刻短暫的希望和輕松,終于撬動了這個家里半年來的陰霾。
我想,或許我應(yīng)該嘗試接受一下。
因為我不想見于秀,所以徐斌跟我商量著,又找了一個全職育嬰嫂。
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姑娘,長得白凈甜美,說話細(xì)聲細(xì)氣的。
她叫陶靜,以前是徐斌他們醫(yī)院的護士。
后來覺得護士太辛苦,工資也不高,于是自己考了營養(yǎng)師和育兒師的證書。
這樣的素質(zhì)背景,讓她在這個市場上很有競爭力。至少,比那些阿姨級別的育嬰嫂看著順眼多了。
陶靜叫我高教授,叫徐斌徐醫(yī)生。除了帶小寶,她閑暇時候還會打掃衛(wèi)生,洗衣做飯,家里打點得井井有條。
半個月下來,我對陶靜挺滿意,只是有時候也會難過地想——
如果當(dāng)初選了一個像陶靜這么負(fù)責(zé)人的女孩,或許我婆婆就沒有機會玩忽職守,或許我的丫丫就不會出事。
我知道于秀有時候會打電話來問問孩子的情況,可能是因為跟自己沾親帶故的,這會兒倒是知道負(fù)責(zé)過問了。
我心里氣不過,偶爾還是會嗆徐斌幾句。
于是,徐斌便不當(dāng)著我的面跟于秀打電話了。
那天下午,我約了我的姐妹藍瑤出來喝咖啡。
對于我最近的經(jīng)歷,她表示自己實在不能理解我的想法。
“你居然就讓那個男孩住進來了?”
那天下午,我們兩個坐在星巴克喝咖啡,她匪夷所思地聽完了我的描述,破天荒地在美式里加了兩包糖。
“我就想不通你了高韻,這種婚姻,不離等著過年啊?”
我沒出息地?fù)u搖頭:“徐斌一求我,我就心軟了。其實他說的也沒錯,他媽媽的錯,跟他又沒什么關(guān)系。”
藍瑤艸了一聲,“你這就跟聽人家說,不是我殺的人,是刀殺的,有區(qū)別么?要不是因為徐斌這個媽寶男對他媽百般縱容,他媽能那么囂張?要不是他打心眼里就沒有讓他媽明白,你高韻才是這個家里的女主人,她敢這么忽略你的感受?要不是你——行行行,你別掉眼淚了。日子過自己的,當(dāng)我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