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哪里的話,此處只有臣的愛女李朝歌,沒有當(dāng)朝萱貴妃師萱?!? 父王的聲音在外響起。
“萱兒,你若再不出來,朕可要不客氣了。”
過了三息,我仍未有動(dòng)作。
只聽得一聲悶哼。
我急忙掀開了簾子。
只見陽哥哥捂住被箭射中的膝蓋,跪在地上。
我飛奔向他,張開雙臂,擋在他身前。
陽哥哥卻揮開了我,低聲急道:“快回車上去!”
我含淚使勁搖著頭。
裴裕看到我護(hù)他,冷嘲一聲:“果真是郎情妾意啊!”
他提起弓弩,又是一箭。
“不!”我撕聲力吼!
但箭頭已然穿過我披散下來的頭發(fā),直直插入了陽哥哥的胸腔!
陽哥哥被一下射倒在地!
“陽哥哥!”我叫聲凄厲,慌亂地?fù)涞乖谒纳砩希瑴I水決堤般地往下流。
他躺在地上,嘴里吐著鮮血,一只手卻盡力地抬起來輕覆上我的眼睛。
“歌兒,你……別看我,是我……沒用,護(hù)不住……你……”
“活著就還有希望……千萬……別做傻事……”
我的心如同被人狠狠攥住強(qiáng)扯出胸腔,再狠命揉捏一般,疼得只剩下疼!
“陽哥哥……陽哥哥,你別睡,你別睡,好不好?”
我哭著哀求他,顫抖地握住他的掌貼在我腮邊。
他在嘔血,他很痛苦,可他還在笑。
他無力的手擦去我的淚珠,雙目無神地笑著:“歌兒……別哭……再哭下去……就不……美了……”
他睜著眼睛,吃力地說著安慰我的話。
但說著說著就再也不動(dòng)了……
淚水模糊了雙眼,我不停地推搡著他想讓他起來。
可我的陽哥哥再也無法回應(yīng)我了……
“?。?!為什么,為什么這么對我?。。?!不要死!”
我抱著陽哥哥冰冷的身軀,哭得快要斷了氣!
裴裕不知何時(shí)走了過來。
他不費(fèi)吹灰之力地將我扯起來,一手攥住我的腰肢,一手捏住我的雙頰,逼我看著他。
但此刻我滿腦子都是陽哥哥,我緊緊攥著裴裕的胸襟問:“你帶御醫(yī)了嗎?你救救他......”
他眸中一片冰冷:“萱兒不乖,當(dāng)罰?!? 看到他的眼神,我突然意識到什么。
回過頭,就瞧見他的侍衛(wèi)不知何時(shí),已經(jīng)制住了父王母妃他們。
裴裕好整以暇地欣賞著我驚慌失措的模樣,淡淡開口:“明日,南平郡王一家死于山匪作亂的消息,應(yīng)當(dāng)就會傳遍整個(gè)大宋?!? 我頓時(shí)顧不上為陽哥哥傷心了。
我緊緊抓住他的手,以最卑微的姿態(tài),再次苦苦哀求著他。
“朝歌,不萱兒,萱兒錯(cuò)了,萱兒知道錯(cuò)了,求陛下,求陛下放過他們……”
我雙手死死抱住他,他不是喜歡我主動(dòng)嗎,我主動(dòng)。
我用力吻著他,似乎要將自己揉進(jìn)他的身軀里。
“歌兒,你不要丟了我南平郡王府的顏面。”父王喝止我。
我對上父王痛心疾首的目光,別開了頭,依舊一遍遍地哀求著裴裕。
我不要顏面,我只要他們活著,只要他們能活著。
“裴裕啊裴裕,你如此,無非是忌憚我南平郡王府功高蓋主?!? 裴裕鷹隼般的雙眸,轉(zhuǎn)而看向父王。
我聽見他淡淡開口:“是又如何?”
得到了裴裕的回答,父王卻大笑起來,笑聲回蕩在山隘間。
“辱臣女,殺臣子,便是殺了我,你也守不住你費(fèi)盡心機(jī)得來的皇位。”
他說完,裴裕的面色更冷,松開了攬著我腰的手。
我跪坐在地,盯著父王,狠命搖頭:“父王……不要……不要說了……”
可他只是分給我一個(gè)安慰的眼神,扯起一抹笑,看得我心驚。
“歌兒,把一切都忘了,莫要……再求他了?!? 父王說完,便徑直撞上了橫在他身前的刀刃上。
利刃割破了他的脖頸,鮮血四溢!
我腦內(nèi)嗡嗡作響,當(dāng)場昏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