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如今不飲牛乳了?”江祈寧美眸微眨,笑意盈盈地問。
“與你何干。”周渡避開她的目光,意欲離她遠(yuǎn)些。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不知羞的女子,等會兒出言必定驚人。
江祈寧眼睫微微垂落,在他想要離開時,嗓音輕輕柔柔道:“我就是想給小叔嘗嘗新鮮的乳……”
周渡腳步一僵,難以置信看著她:“你方才說了何話?”
江祈寧直勾勾望著他,紅唇微啟,又輕輕重復(fù)了遍:“我想給阿渡嘗嘗新鮮的乳……阿渡可想?”
“這青天白日,你……”
周渡的心就猶如雨打琵琶一般焦灼跳動,他甚至能感受到胸腔里的血液翻騰不已,幾乎快要從喉間溢出。
他當(dāng)真無言以對她這般大膽的言論,索性偏過身子想要離開。
可方才邁了一小步,腦子里卻不可抑制浮現(xiàn)的都是她那令人浮想聯(lián)翩的話語。
新鮮的乳……
想起月下藏書閣,覆在他掌中那對柔軟的觸感,他不禁呼吸微窒。
妙曼的身姿,無人不喜。
他是個血?dú)夥絼偟哪腥?,若是沒了感覺,那才是大事。
周渡為自己涌起的惡劣心思,尋找著適當(dāng)?shù)睦碛桑米屪约罕撑研珠L的那份愧疚感消散些。
“青天白日的,我做何了?”
江祈寧輕輕一笑,明知故問:“小叔方才不是還要走,這怎么不走了?”
不等他回答,她又意味深長,低聲道:“莫非阿渡想吃我這新鮮的……乳了?”
周渡聽著她輕浮的調(diào)笑聲,眉心猛地一跳,沒做聲。
“不說話是何意?”
江祈寧纏著他,柔聲又道:“阿渡是想吃,還是不想吃?”
周渡額上布了層細(xì)汗,實(shí)在沒忍住,低眸看向她,出聲制止她這般不堪入耳的話:“你就生怕別人不知曉你我二人見不得光的關(guān)系?”
在這明晃晃的白日里,她孟浪的話倒是一句接著一句,聽的他心都是發(fā)慌的。
甚至比上戰(zhàn)場時還要緊張幾分,生怕她再做出何舉動來。
江祈寧正要說什么,便瞧見了夜闌急匆匆領(lǐng)著奶嬤嬤走來的身影。
她默不作聲與周渡拉開差距。
周渡瞧見她的動作,鼻腔冷哼了聲,邁步走向念兒。
她方才那般無懼大膽,他還以為她當(dāng)真是一點(diǎn)兒都不怕。
江祈寧讓奶嬤嬤帶著平兒去了屋內(nèi),自己則是來到念兒身邊。
“一冷一熱交替,母親擔(dān)憂念兒會染了寒疾,今兒便到這里,可好?”
她神情溫柔,輕輕拿帕子為念兒擦掉額上汗水。
周渡在旁不由多看她幾眼,他覺得這女子將兩副面孔倒是掛的嚴(yán)絲合縫。
不多長時間還在與他調(diào)情偷歡,現(xiàn)在倒是又成了良母模樣。
兄長定然就是被她這樣欺騙的。
但有一點(diǎn),他也無法否認(rèn),當(dāng)初第一眼見到這位兄嫂,他一瞬就被牽走了目光。
不僅僅是因?yàn)樗扇说哪樱嗟氖悄奈?
周渡似有若無打量著她,腦子里想著她曾說過的話,是他先負(fù)了她……
可他始終毫無印象。
“念兒若是不鬧了,母親就給念兒做桂花糕。”
江祈寧的話頓時引起了周渡的注意,他脫口而出地問:“嫂嫂也會做桂花糕?”
桂花糕這甜食他也喜愛吃,所以便不可避免了解些許。
他難以想象她竟也會做如此復(fù)雜的糕點(diǎn)。
“母親做的桂花糕可好吃了!”
念兒急著訴說:“和府中嬤嬤做的完全不同!”
江祈寧眉眼微彎,任由念兒嘰嘰喳喳說了一通,才牽起念兒,看向一旁的周渡,嘴角蕩漾著笑意說:“小叔若是想嘗,那明日晚些便派人去灶房取些吧?!?
牽著念兒離開時,她特意回頭望了周渡一眼。
周渡與她四目交匯,覺得她方才那番話,意有所指。
明日晚些的灶房……
梨花陣陣飄落,幾片花瓣落在他身上,沾了幾分香氣。
周渡閉著眼睛,不去想這煩悶的事情,專心想要練槍。
但他越是想要忽視心中那份如同萌芽般的期待,手中的槍法就越是亂。
而引起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椎故请x開的輕松愜意。
江祈寧帶著兩個孩子用完晚膳,周宴才踏著風(fēng)雪歸來。
屋內(nèi)被帶進(jìn)一陣寒氣,江祈寧便讓奶嬤嬤帶著兩個孩子離開了。
“姐夫今日的公務(wù)可是繁忙?”
江祈寧走到他身后,熟練為他脫下狐裘外袍,然后遞給一旁的夜闌,示意她下去。
夜闌抬頭看了眼周宴,見他點(diǎn)頭,才行了一禮,抱著狐裘離開屋子。
江祈寧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并未出聲。
“夜闌自幼跟在我身旁,凡事總是下意識會問我的意見,寧兒莫要多心?!?
周宴算作解釋開口,她抿唇笑了笑:“等到愿兒的病好些,夜闌總是要回到姐夫身邊伺候,我怎也不會多心?!?
聽她提起那身邊一直跟著的婢女,周宴眸光飛快閃過一抹異樣,很快便又恢復(fù)正常。
他并未接這話,只是語氣平緩地問:“聽府中的下人說,寧兒白日里帶著兩個孩子去尋阿渡了?”
聞言,江祈寧為盛湯的動作微頓,隨即輕輕點(diǎn)頭:“念兒同平兒鬧著想去尋小叔練武……”
“他們?nèi)羰且霍[,你便妥協(xié),日后他們再長大些,那還了得?!?
周宴接過她手中的湯勺,語氣里帶有幾分無奈,嗓音溫潤道:“況且你也知母親最介意什么,若是府內(nèi)再有個傳閑話的婢子,她老人家年歲大了,經(jīng)不起這般折騰?!?
江祈寧眸光垂落,正欲辯解什么,手就被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包裹。
帶有微微涼意。
“寧兒,我相信你不會再與阿渡有任何糾葛,可這府中人云亦云,終究無法堵住悠悠眾口?!?
他說的神情凝重,江祈寧沉默半晌,點(diǎn)了點(diǎn)頭:“姐夫,我知曉了?!?
周宴抿唇笑了笑,沒再多說什么。
熄燭后,江祈寧翻過身卻沒有任何睡意。
聽著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下意識將眼睛閉上,裝作入睡的模樣。
不多久,她就感覺到床邊站了一道熟悉身影,正彎腰伸手探向她的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