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娘被閨女懟的啞口無言,嘿然兩聲,伸手去拍她的背,罵道:“你個死孩子!學(xué)會頂嘴了!把這勁頭用在自己身上,早瘦下來了,何至于胖成這樣沒人要!”
“行,行,不就是瘦點嘛,今兒晚上起,我就減肥,半年之內(nèi),保管瘦成一道閃電!”流蘇回道。
流蘇娘沒聽懂她的話,只聽見個保管瘦仨字,不由點頭道:“就是這樣!但凡做事,總要有個決心才能成事?!?
流蘇朝她娘吐吐舌頭,將孩子往她懷里一塞,嚷道:“你抱著天賜,我沿著村子先跑三圈,活動活動,不用給我留飯,晚飯以后也不要再吃了?!?
流蘇娘一聽她不要吃飯,眉頭又川緊,頭搖的像撥浪鼓:“這人不吃飯咋成!飯該吃得吃,不吃飯咋成,餓的頭昏眼花可不是鬧著玩的……”
流蘇懶得再聽她啰嗦,朝她扮個鬼臉,跑遠。
“這孩子!真是不叫人省心。她爹你倒是享福了,剩下我一個在這里替你受這份罪……”流蘇娘嘴里搗鼓著陳芝麻爛谷子,抱著孩子徑朝周家走去。
周伯倫是村里最有學(xué)問的,先前是流蘇她爹,流蘇她爹去世后,便是周伯倫,流蘇娘想請他給孩子起個名兒。
天賜這名子是流蘇隨口胡說的,當個乳名還罷了。若認真起個大名兒,還得找有學(xué)問的才成。
流蘇娘叩響了周家的門環(huán),周伯倫來開的門,見是她,作個輯,喚了聲嬸子。
“你這孩子,就是禮數(shù)多?!绷魈K娘嘻嘻笑一聲,邁步進了院子。
周伯倫拿了條凳子過來,請她坐。
她不坐,徑直進了屋,屋里雖然簡陋,沒啥陳設(shè),卻是收拾的干凈利索,雖然常年有病人,卻一絲氣味沒有。
周家娘子倚著被子坐在炕上,身邊放著半碗粥。見了她,手臂舞一舞,含混不清的請她坐。
“耽誤你們吃飯了?!绷魈K娘坐下來,將孩子放到大腿上,笑說一句。
“不妨事,嬸子可用過飯沒有?若是沒有,盛碗粥你喝?”周伯倫過來招呼道。
流蘇娘瞧著炕邊那碗稀湯寡水的粥,微微嘆了口氣,開口道:“伯倫呀,這幾個月村里是不是又沒給你發(fā)工錢?雖然說是義學(xué),可先生的報酬該給還是要給的呀,否則哪個肯教?也就是你實心眼!不管有沒有錢,都真心實意的教這些野小子識字,真正是難為你了?!?
周伯倫朝她笑了笑,將炕上的粥碗收起來,走出去。
“他嬸子……”周家娘子一句話未講完,眼淚便涮涮的流下來。
流蘇娘見她流淚,頓覺心酸,忍不住也紅了眼圈子。
周家娘子抹了抹眼淚,指指她懷里的孩子道:“這是抱的誰家孩子?虎頭大腦的,惹人喜愛?!?
流蘇娘勉強能聽懂她的話,也不想跟她一個病人理論,便隨口回道:“是閨女的孩子?!?
周家娘子聞言,卻越發(fā)哭的兇。
流蘇娘不知這話如何得罪了她,便又是說道:“周娘子,你一個病人,別動不動就哭,哭壞了,又要伯倫遭罪不是。你要好好保重,伯倫他身上的擔子才輕些?!?
周家娘子邊點頭邊嗚嗚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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