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百口莫辯?

“確定，我一百個確定！”

潘強急得都快哭了。

他是真的疼，呼吸、說話都在疼。

眾人質(zhì)疑的目光，讓他更是氣憤難當(dāng)。

這些領(lǐng)導(dǎo)寧可信凌云峰一個外人，也不信他這個公安隊伍的老警察。

明明他受傷很嚴(yán)重，這里，這里……咦？傷口呢？怎么能沒有半點痕跡！

潘強大腦一片空白，完全懵了。

從業(yè)這么多年，他還從沒遇到這么邪乎的事。

凌云峰鐵拳剛勁威猛，竟沒有留下半分痕跡！

反倒是他打凌云峰那兩巴掌觸目驚心。

凌云峰帥氣逼人的臉腫得青紫一片，還掛著幾條血道，嘴角也有血跡。

兩廂對比，百口莫辯。

凌云峰暗自冷笑，他自幼學(xué)習(xí)內(nèi)家功夫，做到傷不留痕還不容易。至于身上這點皮肉傷，根本就不叫事兒。

就憑潘強這點本事，還想給他羅織罪名？

只是沒想到家里動作那么快，直接把他安排到了市局。

這個崗位雖說不是很合心意，倒也能勉強湊合，作為從政的起點出發(fā)還可以，應(yīng)該是家里有意讓他歷練。

凌云峰淡然自若，潘強急頭白臉，場面一時尷尬極了。

做到楚杰這個級別的領(lǐng)導(dǎo)，輕易不會動怒。

他面色陰沉，說話絲毫不留情面。

“哼！潘隊真是好本事！擅自關(guān)閉監(jiān)控攝像，刑訊逼供，還反咬一口，說別人打你?！?/p>

“我們是瞎的嗎？我們都看著呢！一進門，就看到你把云峰按在地上打，他被打那么慘，還堅持說絕不會被屈打成招?！?/p>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云峰同志不是我們局的副局長，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報案人，犯罪嫌疑人，老百姓，也是你能隨意毆打的嗎？”

潘強大錯鑄成，姜暮元趕忙撇清關(guān)系。

“楚局，這件事我也有錯，是我監(jiān)管不力。一來對轄區(qū)內(nèi)犯罪事實了解不清，二來馭下不嚴(yán)，搞出這種有損隊伍形象的事。幸好您今天親臨指導(dǎo)，為我們敲響了警鐘。在您的耳提面命下，我們一定好好反思整改，絕不姑息害群之馬?！?/p>

姜暮元轉(zhuǎn)過頭，又厲聲訓(xùn)斥潘強。

“潘強，你怎么回事？你也是老公安了，辦案程序不知道嗎？就算報案人再怎么有嫌疑，你給他按程序錄口供就是了，怎么能打人呢？”

“我沒有撒謊，是他先打我的！他們都能作證！”

潘強急吼吼把小趙、小韓往前面推。

證據(jù)沒有，他只能指望證人證言了。

兩名年輕警員成為眾人焦點。

小韓大腦一片空白，他剛才一聽凌云峰是市局的副局長，整個人都嚇懵了。沒記錯的話，三分鐘前他剛才還拿叉子叉人家呢，不然潘強也打不到他。潘強要是有事，他也逃不脫。

小韓只好吞吞吐吐證明，“是這樣的，凌，凌局打了潘隊，潘隊這才急了反抗……”

凌云峰微笑，兩手一攤，“我在審訊椅上坐得好好的，怎么能打到人？”

凌云峰目光凌厲，小韓眼神閃爍根本不敢跟他對視。

他怎么知道審訊椅是什么時候打開的？

鎖是潘強鎖的，鎖沒鎖上也不知道。

凌云峰雖然動了手，可確實是潘強有意栽贓嫁禍在先。

小韓言語不清，邏輯混亂。

姜暮元簡直丟人丟大發(fā)了。

自己手下辦事不利，當(dāng)眾出丑也就罷了，狡辯也不會嗎？

一群廢物！

姜暮元板起臉呵斥道：“你們穿著警服，說話要負(fù)責(zé)任！人在審訊椅上坐著，不是你們打開的，他怎么能出來？”

“潘強，凌局的臉都讓你打成什么樣了，還不給凌局道歉？不要再找借口開脫了！”

“姜局啊，我真是冤枉的，是他自己跑的……”

姜暮元大怒，“把你拷里面，你給我自己跑一個看看？”

潘強百口莫辯，求助地看向小趙。

“小趙，你給大家說說，你們是看到的啊！是凌云峰先打我的啊，我也是正當(dāng)防衛(wèi)才還手的?！?/p>

小趙點點頭，站了出來。

潘強終于松了一口氣。

雖然沒有什么證據(jù)，但只要小韓小趙都為他作證，事情就好說。

三個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成了毆打犯人的罪犯，他們倆都是同案犯，誰也逃不脫。

小趙不敢看凌云峰，卻下意識朝他靠近了一步。

“各位領(lǐng)導(dǎo)，事情經(jīng)過是這樣的，潘隊讓凌局認(rèn)罪認(rèn)罰，凌局說他是報案人，他沒罪?！?/p>

“潘隊說什么‘坦白從嚴(yán)，抗拒從死’，還朝凌局吐痰。凌局被拷在審訊椅中，但是潘隊沒吐中他，然后就惱羞成怒了，把凌局拖出來打……”

“你說什么？！”潘強暴怒，抓住小趙的衣領(lǐng)就要打人，“你給我再說一遍？！”

小趙帶著哭腔哀求，“潘隊，當(dāng)時我勸你了呀，我說凌局是副處級干部，還是報案人，咱們無權(quán)那么對他，你不聽，你非得給他拷起來，還吐他打他，要給他一個教訓(xùn)?！?/p>

“你還敢打人？”姜暮元大怒，一揮手幾個警員把潘強攔下來。

潘強暴怒，“姜局，趙剛他胡說！我沒有！”

小趙委屈，“各位領(lǐng)導(dǎo)，我所說的，句句屬實?！?/p>

確實屬實，只是不全面而已。

凌云峰審視著小趙。

小趙這番陳詞倒是意外之喜。

即使沒有他的證言，凌云峰也能全身而退。

但顯然這樣效果更好。

楚杰痛心疾首，“想不到我們的隊伍中，竟然還有這樣的渣滓。朝當(dāng)事人吐痰，這……唉！”

楚杰拉著凌云峰，誠懇說道：“云峰同志，都是我的錯，你參與偵查任務(wù)，我該派人保護你的。我只考慮到隱蔽性的問題，卻沒考慮到你的安全，考慮不周全，是我的失職……”

凌云峰也做戲做全，十分配合，“楚局，這怎么能是您的錯？也是我故意隱藏身份，有意暗訪基層隊伍建設(shè)工作，這才導(dǎo)致今天的誤會?！?/p>

“這不是誤會，凌局，我代表正東區(qū)分局向您道歉！是我管教不嚴(yán)、工作失職，給您帶來了傷害，我愿意賠償您一切損失?！苯涸s緊表態(tài)。

潘強是他的徒弟，本來他還想幫忙開脫。

事已至此，再怎么回護也無法開脫了。

姜暮元心里明鏡，這個凌云峰不知什么來歷，連楚杰都要禮讓三分。

只怕今天這個調(diào)研就是幌子，就是專門為了凌云峰而來的。

楚杰的話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兒上，他再不表態(tài)就要涼了。

姜暮元道完歉，又勒令潘強道歉。

潘強對何廣坤那邊還有一絲絲指望，道歉也心不甘情不愿。

“凌局，對不起，是我工作方式太粗暴了，只考慮到何董是省人大代表，社會影響惡劣，這才情急之下冒犯了您。還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計較?！?/p>

凌云峰擺擺手，“道歉就不必了。道歉要是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干什么？”

啥？

潘強一怔。

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