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官途本色作者:春潮時間:2024-12-09 01:00:02
東江市殯儀館。
這里正在舉行的,是前任住建局局長鄧義明的葬禮。
靈堂內(nèi)高朋滿座,吊唁的賓客來自社會各界,不但有幾位副市長親臨,還有市電視臺做現(xiàn)場拍攝。
卻沒人知道,想都不敢想,一墻之隔的厝間里正上演著激情大戲。
“曹領(lǐng)導(dǎo),你今天怎么…這么猛?”
靈堂偷香。
刺激如斯!
兩個人女的是今天葬禮的主家,逝者的妻子童家麗,男的則是叫曹明德,是鄧義明的頂頭上司。
不得不說,曹明德真會玩也真敢玩。
鄧義明若是泉下有知,他尸骨未寒,老婆就和人在靈堂亂來,怕是連棺材板都要壓不住咯!
靈堂內(nèi),二人纏斗正酣,豈料這時敲門聲響起。
這可嚇壞了兩人,趕緊剎車不敢亂動。除了無法按捺的劇烈喘息,不敢搞出任何別樣的動靜。
“家麗,是不是你在里面?搞啥子鬼名堂,咋個還把門反鎖了喃?”原來是鄧母找了過來。
婆婆就在門外,這該如何是好?
童家麗轉(zhuǎn)過頭,與曹明德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目光里的慌亂。
正應(yīng)了那句刺激越大,風(fēng)險越大,被逮個正著可就得身敗名裂。
“媽,我在!您等等!”
童家麗連忙喊話以安撫。
可屋里的擺設(shè)實在簡單,只有神龕、香爐,根本沒地方能藏人。
時間不等人!緊急關(guān)頭,兩人分開,不約而同地看向棺材。
輕手輕腳。
緩緩揭開。
扭曲的遺體比鬼還嚇人!
曹明德滿臉為難,看著那張稀碎的爛臉,連變態(tài)都覺得變態(tài),“跟這玩意兒躺一起,也太他媽瘆人了!”
“忍忍吧!我支開他媽,就放你出來?!蓖饮悳惖蕉叺吐晞裾f,曹明德只好咬咬牙,抬腳鉆了進去。
啪嗒!
一聲悶響。
嚴(yán)絲合縫。
童家麗迅速撿起散落一地的衣物,胡亂塞進墻角的垃圾桶。
再擦去額頭汗?jié)n,倉促整理儀容,拉開了房門。
“怎么這么久?”
“我太傷心就哭暈了,腿麻,才緩過來?!?/p>
“哼!”
鄧母的臉色很難看,尤其,兒媳臉蛋紅撲撲、喪裙亂糟糟,都透漏著不尋常的端倪。
只不過,厝間里實在找不到哪里能藏人,檀香又掩蓋了激情的氣味,才沒責(zé)難追問。
哪會想到,奸夫正壓著兒子呢。
“安排提前了,現(xiàn)在就火化!”
“啊?”
意外變故驚得童家麗楞在原地。
也嚇懵了躲在棺材里的曹明德。
完了!
芭比Q了!
一旦開棺抬尸,赤條條的曹明德將暴露在眾目睽睽下,丑態(tài)百出。
童家麗塌了貞節(jié)牌坊,丟臉事小,他曹明德丟的可是烏紗和錦繡前程??!
眼瞅著。
鄧母招呼工作人員將棺材推走。
童家麗俏顏慘白,慌張得心都要從口里跳出來,斷然不肯坐以待斃,偏偏又無計可施。
怎么辦?
忽然,想到那個曾對他有求必應(yīng)的男人,縱然沒臉再見對方,也只好厚著臉皮去求助。
電話撥通卻沒人接,鍥而不舍地接連打去三通,對方才不耐煩地接起,“有屁快放!”
“子文,求求你,救救我?。 ?/p>
…
靈堂外。方子文掛斷電話,五味雜陳,甚至還有些哭笑不得。
轉(zhuǎn)頭看向鄧義明的遺照,冷冷道:“畜生,你也有今天!”
兩人的仇恨不共戴天。
說起來就有些迂回了。
方子文魁梧健碩、瀟灑俊逸。四年前,大學(xué)剛畢業(yè),便帶著女友童家麗回到了東江。
刻苦磨礪一年,在公考中取得優(yōu)異成績,被市住建局招納,成了綜合辦的機關(guān)科員。
事業(yè)上,深受趙如龍局長賞識;生活上,與愛人朝朝暮暮。
本以為幸福生活揭開了新的篇章。
哪曾想。
某次團建聚會后,憧憬化為泡影!
時任副局長的鄧義明看上了童家麗,繼而展開猛烈的追求。
終究背叛,移情別戀。
五年感情,脆弱不堪!
因此,方子文和鄧義明結(jié)下梁子。
對方仗著手中權(quán)柄,變著花樣地打壓他。雖然有趙如龍局長護著,但好幾次先進評比,特別近期提拔副科的名額,都與方子文失之交臂。
奪人所愛,阻人前途。
勢如水火,一觸即發(fā)。
上個月,秉持正義的趙如龍局長被撤職降級,方子文失去靠山。鄧義明則趁機上位,欺壓更肆無忌憚。
先是約談勸退,方子文不肯就范。
又以莫須有的罪名報請組織開除。
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
無恥小人車禍身亡。
卻阻止不了市委組織部即將批準(zhǔn)的辭退令,阻止不了方子文將要被開除公職的含冤莫白。
最可悲也最氣惱的,這期間,方子文還不得不遵從官場規(guī)矩和人情世故,前來葬禮吊唁。
送帛金。
三鞠躬。
峰回路轉(zhuǎn),居然接到童家麗的求救電話,請他搭救的,正是主管這一塊的曹明德。
無疑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只是,再聽聞前女友的齷齪放蕩,也難免惡心。
方子文起身整整衣領(lǐng),去了厝間。
心急如焚的童家麗連忙迎了上來。
“子文,你來啦!”
“打住!我們的關(guān)系沒那么好?!?/p>
他早被這個女人傷透了心,失望至極,也懶得正眼去瞧。板著臉打量房內(nèi),注意到墻角的垃圾桶,走了過去。
童家麗熱臉貼了冷屁股,心頭不舒服卻不能發(fā)作,只好咬咬牙跟在后面,“你幫幫我,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不稀罕!”
方子文從垃圾桶里撈出曹明德的白襯衫。
他指著垃圾桶里內(nèi)褲,譏諷道:“曹明德現(xiàn)在應(yīng)該光溜溜的吧,會玩,你倆膽子可真大!”
“子文,我…”
方子文打斷道:
“你什么?拜金附勢,毫無廉恥?除了鄧義明,還和別人搞破鞋,算什么?三姓家奴?”
“五年感情,一度令我耿耿于懷,現(xiàn)在反倒釋然了,怪我當(dāng)初看走眼,你本性就是如此!”
“罵夠了沒?”童家麗被踩中痛腳,惱羞成怒。
“這就受不了?”方子文攤攤手,“等他一絲不掛被揪出來,再曝光奸情,看你怎么受!”
說完,他又故意抬手瞥了眼腕表,作勢要離開。
“差不多到點了,跟你耗著還不如去看好戲?!?/p>
越緊迫,他越冷靜。
童家麗也就越急躁。
“你等等!”
撲通!
童家麗猛咬牙,竟直直跪了下去。她無法承受身敗名裂而一無所有的凄慘下場,抱著方子文的雙腿抽泣哀求。
“是我對不起你,也明白沒資格奢求你的原諒。但你想想,救了曹明德,他一定會感激你,保住你的編制?!?/p>
見童家麗終于靠攏他想要的節(jié)奏,加之,這一跪,在胸口憋了三年的怨氣亦排解不少,方子文也就不再拖延。
“你能代表他?”
“能!”童家麗騎虎難下,忙不迭拍胸脯保證。
“記住你說的!”
聞言,她心口一松,面泛期待,“你肯幫我?”
“時間不多了,你先過去,我準(zhǔn)備準(zhǔn)備就來。”
“謝謝你!一定要來??!”
待童家麗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方子文才沉眉凝神,掏出手機調(diào)成靜音,將鏡頭朝外,小心翼翼藏在香爐后。
小心駛得萬年船。
保險該買還得買。
做完這些,就輪到如何在眾目睽睽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從棺材里轉(zhuǎn)移曹明德。自己又能否因此轉(zhuǎn)危為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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