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沒有錢不能解決的事。
如果說你解決不了。
那就是你的錢不夠多……
秦昭然愕然地看著顧妧九,常人買官都是想辦法找人疏通關(guān)系,但顧妧九想做的,是向皇帝買一個(gè)郡主之位。
青商國一年國庫的收入也不過是三千五百萬兩銀子,若顧妧九的銀子充入國庫,許多經(jīng)費(fèi)短缺的地方都能松口氣繼續(xù)運(yùn)轉(zhuǎn)了。
“怎么樣???這些銀錢夠不夠?”顧妧九眨巴眨巴眼,目光懇切地看向秦昭然。
“興許可以……這樣,你準(zhǔn)備好銀錢,我去探探父皇的口風(fēng),盡量給你郡主之位?!鼻卣讶焕痤檴€九的手,威嚴(yán)無比的太子如今目光盡是柔情:“阿妧相信我,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如愿。”
若是前世的顧妧九見到秦昭然如此情深意切的眼眸,只怕頃刻便會淪陷。
秦昭然他長得很好看,從小習(xí)文弄武的少年郎長得身形高大,卻又不乏書卷氣,因他這一身皮囊而傾心的貴女?dāng)?shù)不勝數(shù)。
曾經(jīng)顧妧九也相信,他如此柔情蜜意的模樣只有她一人可見,她在秦昭然的心中有不可撼動的地位
但如今,顧妧九只不過是一句話便暴露了他的貪心。
“我相信你?!鳖檴€九點(diǎn)點(diǎn)頭,將手抽離拭淚。
“朝中還有事需要我處理,過兩日我再來看你。還有這個(gè)?!鼻卣讶粡膽阎心贸鲆粋€(gè)油紙包。
顧妧九將其細(xì)細(xì)拆開,里面包裹的花生糖已經(jīng)融化,花生的香味裹挾著秦昭然身上的龍涎香,這樣的俗物竟然也值得太子殿下貼身收藏。
“前兩日在京郊遇到個(gè)老婆婆再賣自家做的花生糖,我記得你喜歡甜食,便給你帶了一份……”
花生糖入口即化,濃郁的香味在味蕾綻放,可顧妧九只嘗到了無盡的苦澀。
“謝謝昭然哥哥?!彼ь^,向秦昭然綻出無比清澈的笑容。
秦昭然心里松了一口氣,雖然她嬌縱,但是很好哄。
一顆不到五文錢花生糖便可以讓顧妧九對他死心塌地。
“我先走了?!?
他剛起身走,便在門口撞上了顧輕月。
“臣女見過太子殿下。”
“嗯?!?
兩人相視一眼,秦昭然腳步不停。
顧妧九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淡淡道:“輕月怎么有空來我這?”
只見顧輕月眉頭緊鎖,侍女奉上的茶也不喝:“我是來報(bào)信的。方才我路過書房,爹爹在朝堂似乎是被人彈劾了,發(fā)了很大的脾氣,差人要姐姐去一趟。”
“什么?”顧妧九手絞著帕子:“爹爹生氣找我做什么!”
顧輕月心里翻了個(gè)白眼,你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
拿府中那么多的錢買了京城的鋪?zhàn)樱Φ酶赣H在朝中被人彈劾。
這么大的事居然想不到?真是蠢笨……要不是因?yàn)橛心菐讉€(gè)臭錢,能入太子殿下的眼?
顧輕月情緒不顯,只交集道:“姐姐先隨我去書房吧。”
又挽上了顧妧九的手:“若是耽誤了,父親要更生氣了?!?
隨著顧輕月到了書房之中,顧才應(yīng)果然眉頭緊鎖,看到顧妧九來了,一把將茶盞摔在了地上。
“跪下!”
腳邊茶盞碎裂,顧妧九還在愕然,顧輕月已經(jīng)先跪了下來。
看她還呆呆地站著,扯了扯她的衣角。
“女兒做錯(cuò)什么事了?父親說清楚!”
“你放肆!”顧才應(yīng)指著顧妧九,臉色氣得像豬肝。
顧輕月趕緊拉著顧妧九的手:“姐姐,別惹父親生氣了?!?
顧妧九可不聽,甩開了顧輕月的手,直直地看著顧才應(yīng):“父親不說清楚女兒是不會跪的!”
“你還敢說?府庫都快被你掏光了!你買那幾家鋪?zhàn)痈墒裁??握在自己手里也就罷了,你還送到二房那個(gè)賠錢貨的手里!你要敗家,給我滾出顧府!別作踐顧府的銀子!”
顧才應(yīng)一番話罵得顧妧九狗血淋頭,匍在地上的顧輕月心里暗爽不已。
對,就得要這么罵,殺殺她的威風(fēng),讓她囂張亂花錢!
“花了就花了,哪那么多事!”顧妧九雙手抱在胸前,冷哼道:“我就是看不慣季玉瑩欺負(fù)到我顧家頭上,不過是幾家商鋪,父親你怎么那么小氣!”
“姐姐!”顧輕月對她搖了搖頭,旋即向顧才應(yīng)磕頭道:“父親莫要生氣,姐姐也是不愿看顧家之人受欺負(fù),只是處理的方式有些問題,但至少姐姐的本意是好的?!?
她跪走到顧才應(yīng)的跟前,抓著他的衣擺道:“還請父親原諒姐姐這一次吧!莫要因?yàn)橐粋€(gè)外人傷了父女和氣。”
可憐顧輕月哭得梨花帶雨,顧才應(yīng)眉頭舒展片刻,小心翼翼地伸手將她撈起來:“你起來,她犯錯(cuò)是她的事,你跟著遭罪做什么?”
顧輕月頭搖成撥浪鼓:“我們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更何況姐姐也是為了顧家好。父親若是不原諒姐姐,女兒便長跪不起?!?
真是一出好戲啊。
顧妧九看著顧輕月的背影忍不住翻了個(gè)白眼。
“你看看輕月!你再看看你!做姐姐的連妹妹半分都不如?!鳖櫜艖?yīng)又好聲好氣對顧輕月:“你起來吧,我不怪她了。”
顧輕月面露驚喜之色:“真的?”
得了顧才應(yīng)的再三肯定顧輕月這才從地上起來,慶幸地看向顧妧九。
“哼!”顧妧九挑眉側(cè)目。
“你行事乖張,若不是你妹妹求情,我非得要打你板子不可!你今日就跪在書房!不跪足三個(gè)時(shí)辰不準(zhǔn)回房!得好好改改你這個(gè)性子!”
還要罰跪?
顧輕月剛要開口求情,顧才應(yīng)又?jǐn)r?。骸霸偾笄榫图恿P!”
話說到這個(gè)份上了,顧輕月也沒招了,她只能向顧妧九投去一個(gè)已經(jīng)盡力的眼神。
只見顧妧九咬牙切齒,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爽,太爽了。
看著囂張跋扈慣了的顧妧九下跪,顧輕月前幾日郁結(jié)的心情頓時(shí)間無比舒暢。
“行了,你下去吧,你嫡姐受罰,你就別在這里陪著她了,回院里好好去和教習(xí)姑姑學(xué)禮儀?!?
“是?!鳖欇p月行禮告退,又假模假樣地安慰了幾句顧妧九,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她剛出了書房大門顧妧九便起身,靠坐在了羅漢床上。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女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消失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