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走了幾步,竟然在轉(zhuǎn)角看見碧荷跟人撕扯,有人在搶碧荷手里的銀票!
薛凝連忙走進(jìn),隱約聽見她們的對話。
“二姑娘,這錢是縣主的救命錢,你不能拿!”
“碧荷,你不過是一個丫鬟,你少危言聳聽,我今日才見過姐姐,她不過是小產(chǎn)傷心罷了,府里什么都不缺,能有什么性命之憂?”
薛凝擋在碧荷身前,她蹙眉開口,“謝瑩,你姐姐一向報喜不報憂,她不與你說,只是不想你擔(dān)心,但這錢你真的不能拿?!?
謝瑩看見薛凝,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薛凝,你又算什么東西,在我面前說教?別以為往日里我姐姐給你幾分好臉,你就真以為,你跟我能平起平坐了。
誰不知道,你不過就是薛家的掃把星罷了。”
薛凝知道謝瑩不喜歡她,因為謝瑩跟薛明珠的關(guān)系不錯,平日在宴席上,最是喜歡跟薛明珠湊在一起。
不用想也知道,薛明珠偽善的,說了自己多少是非。
薛凝看在謝姐姐的份上,還是問了一句,“你要這么多錢,想做什么?”
謝瑩不屑道,“當(dāng)然是買一些首飾了,我馬上要及笄了,自然不能像你這般寒酸。再說了,我又不是不關(guān)心姐姐?!?
謝瑩得意的看著薛凝說,“明珠姐姐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了,會讓她二哥幫我姐姐看病,誰不知道薛二哥是神醫(yī),自然是會幫姐姐治好的。
薛凝,枉費我姐姐對你那般好,你連你二哥都請不動,最后還不如我這個外人,所以你少多管閑事,快點把錢還給我!”
薛凝冷著臉沒給,而是讓碧荷先走去醫(yī)館,氣得謝瑩直跺腳,看著薛凝喊著。
“我要跟姐姐告狀,讓她日后再也不要理你!薛凝,怪不得你全家都不喜歡你,你討厭死了!”
......
薛凝回府之后。
剛回小佛堂,就聽見忍冬高興的跟她說。
“姑娘,六哥兒從教場回來了,剛剛還讓人傳了話過來,說想要見你?!?
整個薛家,要說誰跟薛凝最親近,那就是她的六弟薛昭飛了。
薛昭飛貪玩,不似大哥薛嚴(yán)沉穩(wěn)讀書好,也不似二哥薛玉朗拜入神醫(yī)谷,年少成名。
薛凝鼓勵他習(xí)武,如今倒是去了京都教場,小有所成,就是平日都住在教場,不怎么會薛宅。
薛凝面上淡淡,可眸底染上了笑意,如果不是中了情絲蠱不會笑了,恐怕如今早就展顏。
“我這就去見他?!?
薛凝也挺想六弟的,特意讓忍冬拿了剛做好的糕點,一路走向六弟的院子。
只見院子里,柳樹下,少年穿著一襲白衣,手里握著紅纓槍,恣意而又俊朗。
“昭飛......”
薛凝聲音柔和,想要將手里的食盒遞給他,卻見他原本笑著的臉上,忽然沉了下來,蹙眉看著她先開了口。
“五姐,公主府發(fā)生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你快點跟堂姐道個歉,本來就是你連累了她?!?
薛昭飛說到這,又埋怨的盯著她說,“那個侍女死了,京都城都傳遍了,我這幾日在教場,別人都笑我,有個殺人犯姐姐,我丟死人了。”
“母親說,堂姐因為你被人誤會,這幾日心神不寧,茶飯不思,琴都彈不好了,恐怕要耽誤伴讀遴選,這事本來就是你的錯,你快些去認(rèn)錯,我可不想家宅不寧。”
“還有,你日后再給我送東西,別說是你送,就說是堂姐給我送來的,反正你名聲不好,我如今也需要跟日后同僚打好關(guān)系,身上不能有污點被人嘲笑?!?
薛昭飛最后的這幾句話,每個字如同細(xì)針刺入薛凝的心,密密麻麻扎的生疼。
薛凝半晌開口,看向他聲音有點啞,“薛昭飛,我是跟你血脈相連的親姐姐,對你而言,我就這么見不得人嗎?”
面對薛凝的質(zhì)問,薛昭飛心中閃過一絲心慌,但是很快就理直氣壯的瞪了回去,聲音比薛凝大很多。
“薛凝,你怎么就不丟人了?全京都城誰不知道,你是掃把星害死了三哥,平日里又總跟堂姐爭寵,莽撞任性不知所謂。
我又沒說不認(rèn)你這個姐姐,在家里以前怎么樣以后還是怎么樣,但是我現(xiàn)在長大了,也需要注意臉面,在外面不想跟你走太近,這又怎么了?
你既然是我姐姐,就應(yīng)該為我好為我著想,你現(xiàn)在又不高興什么?要是堂姐,絕對不會讓我為難......”
“原來你就是這么想的?”
薛凝的心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
薛昭飛以前生氣的時候,說話也很難聽,但她覺得他畢竟小她兩歲,心智不成熟,只是看似脾氣差,可心眼是熱的。
因為在全家都忘記她生辰的那天,薛昭飛半夜給她送來了長壽面,因為這件事,薛凝總是無限包容他。
可今天他說的話格外難聽,字字戳心。
薛昭飛不滿說道,“你跟我生氣,還不是因為我夸了堂姐,你又嫉妒她了?我讓你跟她道個歉,你東扯西扯,真是矯情?!?
薛凝剛要說什么,見薛明珠從屋里走出來,身后的丫鬟端著茶盞。
薛凝沒有錯過薛明珠眼里的幸災(zāi)樂禍,她看著薛凝一臉歉意。
“凝凝,抱歉,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吵架的,我只是剛剛過來,讓人用晨露幫六弟泡杯茶,這才......”
薛凝了然,原來剛剛薛昭飛臉上的笑意,是對著屋里的薛明珠,而并非是因為馬上要見到自己。
薛明珠走到薛昭飛身邊,拿著絹帕幫他擦了擦汗,笑著說道。
“你都這么大的人了,還跟人吵嘴,羞不羞?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公主府發(fā)生的事,休要再提?!?
薛明珠嘆口氣,頗為無奈包容,“就當(dāng)推侍女落水的人是我吧,六弟別再為難凝凝了?!?
薛昭飛見薛明珠這般,他心里更是下意識維護(hù)薛明珠。
“怎么能當(dāng)是你呢?本來就不是堂姐做的,全京都誰不知道堂姐最是良善,不與人計較!”
他瞪著眼睛看薛凝,“薛凝!你看看堂姐,再看看你,你有何顏面不與她道歉,不覺得虧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