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四兒一女無人送終,老娘六親不認(rèn)作者:午睡的雨時(shí)間:2024-12-14 14:30:10
見勢(shì)不妙,老二老四嚇得悄悄溜出去。
宋春雪哼笑一聲,真是她的好大兒。
宋春雪一直以為是自己慣壞了老大,他太聽媳婦的話才跟她生分的。
沒想到,他骨子里就是這么壞。
若不是重生,她都看不清。
但她忽然想起,他們幾個(gè)生氣了,一直都是這么跟她說話的。
“娘,你看我的臉都腫了,怎么能下這么重的手?”
“娘忽然這么護(hù)著老三,他給你什么好處了,是不是被他給收買了?”
“分了家又不是不管娘,等娘老了我會(huì)養(yǎng)老送終,難不成指望老三?”
宋春雪深吸一口氣,她怎么教出這樣的兒子來。
她這輩子,若不是老三養(yǎng)著,可能什么時(shí)候死的都沒人知道。
指望老大,她還不如早早地自我了斷。
“老大,我暫時(shí)不想分家,水川那塊地不能給你,你不是在外面賺了錢嗎,若是覺得擠可以先準(zhǔn)備著蓋院子?!?/p>
“你爹去世十年了,我一個(gè)人將你們帶大,就指著水川的那些地養(yǎng)活你們,那塊地就算天旱也能收點(diǎn)糧食。”
“你話說的好聽,分了家之后哪里會(huì)顧得上管我,整天鳳兒鳳兒的,不跟我生分就不錯(cuò)了?!?/p>
“老二老四還想要銀子,我哪里來的銀子,我連扯幾尺布做衣裳的錢都沒有。”
宋春雪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補(bǔ)丁,不由鼻子一酸。
上一次,因?yàn)橹婪旨液缶筒缓媒o老大什么,她將手里的銀子大多數(shù)都給了老大,老二老四也分了,唯獨(dú)沒有給三娃留。
可到頭來,她連他們的紙錢都收不到。
三娃孩子多,窮得連紙錢也燒不了幾張。
“水川的地我們可以商量,但我們兄弟幾個(gè)長大成人,總要分家的,娘怎么糊涂了?”
宋春雪看到他蹙起眉頭,眼里全是氣憤,便猜到他已經(jīng)在心里懷疑是三娃搞的鬼。
“因?yàn)槲易钐勰惆?,我不想跟你分家。?/p>
她決定用緩兵之計(jì),嚇得他主動(dòng)放棄一些東西。
她拍了拍老大的肩膀,語氣柔和,“等你蓋好了院子,我跟你一起過吧,將這老房子交給三娃,到時(shí)候別說水川的地,家里的糧食我都帶出來?!?/p>
老大江夜銘渾身一僵。
“這……我們不是說好的了嗎?”
“你不是不喜歡鳳兒,跟她處不來嗎?娘還嫌她笨手笨腳,經(jīng)常給你添堵,我們還是不要在一起過的好。”
“三娃讀書不行,干活放羊都比我們?cè)谛?,娶媳婦還得幾年,你不是想好了讓他養(yǎng)著你嗎?”
聽著他這么快就交了底,宋春雪心頭冰涼一片。
若是她當(dāng)初沒那么重的私心,早就發(fā)現(xiàn)老大不可靠了。
她閉上眼睛,懶懶的靠在椅子上。
“我覺得還是你好,三娃脾氣太沖了,說話還不好聽,將來我想跟你一起過?!?/p>
見她這么說,江夜銘煩躁的起身,“那我去跟鳳兒商量商量?!?/p>
“不管怎么樣,三娃我不放心,萬一他娶的媳婦比你媳婦還脾氣大,我將來哪有好日子過。”宋春雪嘆了口氣,“我最疼你了,還是你指望得上?!?/p>
聽到“最疼你”這三個(gè)字,江夜銘狠狠蹙眉,一只腳跨出門檻。
“那我好好跟鳳兒商量一下,她現(xiàn)在懷了孩子,脾氣不好?!?/p>
娶了媳婦忘了娘,說的就是江夜銘。
老大離開房間,宋春雪狠狠地松了口氣。
她迅速站起來,動(dòng)了動(dòng)還算利索的腿腳,來到鏡子前,看到自己還算年輕的臉頰,不禁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很疼,她真的回來了!
感謝老天爺,給她重新來過的機(jī)會(huì)。
之后,她從懷中摸出鑰匙,悄悄打開自己的寶貝箱子,清點(diǎn)了一下自己的所有財(cái)產(chǎn)。
一共十五兩銀子,大多數(shù)都是賣羊賣騾子的錢,還有她鏟茵陳跟蒲公英等藥材攢下的。
聽到院子里的腳步聲,她連忙將箱子鎖了,重新放在柜子上。
不多時(shí),院子里傳來老大指使老二的聲音。
很快,老二挑起門簾進(jìn)來。
“娘,快中午了,我們今天吃什么?”
宋春雪看著老二,他這是要她去做飯的意思。
“你嫂子呢,她才懷孕五個(gè)月,已經(jīng)不會(huì)做飯了?”她靠在椅子上,神情疲憊,“我身體不舒服,今天不做飯了,你們自己想辦法吃吧?!?/p>
分家前一直都是她在做飯,老大剛成親那會(huì)兒是他媳婦陳鳳在做。
可是上個(gè)月,陳鳳因?yàn)樗ち艘货硬皇娣?,便將做飯的任?wù)又交還給了宋春雪。
若是從前的宋春雪,就算是病著也要起來給他們做飯吃。
但現(xiàn)在她心里寒的徹底,不想伺候他們。
只不過,想到放羊回來的三娃要吃飯,她心里琢磨著,餓著其他人也不能餓到他。
現(xiàn)在是三月底,天不熱,三娃回來得晚。
等他回來,宋春雪跟他一起吃也行。
這樣想著,她躺在炕上瞇了一會(huì)兒。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胳膊被人推了推。
“娘,你怎么了?”
是三娃的聲音。
宋春雪一抬頭,便看到三娃緊張的神色。
才十六歲的他,稚嫩的眉清目秀,看著她時(shí)卻擔(dān)憂的皺眉頭。
他嘴唇干得起皮了,臉上掛著灰塵,皮膚略黑。
看他手里還握著羊鞭,顯然是剛進(jìn)屋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就來看她了。
“大哥說你不舒服,今天還沒做飯,我來做吧,中午吃什么?”
什么?讓三娃做飯!
宋春雪氣不打一處來,坐起身來看著他。
“你大哥二哥呢,他們連頓飯都不做,非要等你回來?”
“大哥在打掃羊圈,嫂子剛從地里回來,二哥在砍柴,反正我也不累,我做飯也行?!比拚f著起身往外走,“我想吃蕎面刀削了,面在哪兒?”
宋春雪溜下炕頭,穿上鞋子來到廚房。
下臺(tái)階的時(shí)候,她不禁喜上眉梢。
腿腳便利的感覺真好,渾身輕松的感覺真好。
她越過三娃來到廚房,看著案板上灶頭上的碗沒洗,不由火冒三丈。
“碗都沒洗,放著這么多讓誰來洗?”
三娃看著碗里殘留的雞蛋末,語氣有些失落,“你們?cè)缟虾攘穗u蛋湯?”
宋春雪的心咯噔的一下,對(duì)上他失落委屈的神情,心酸的厲害。
如果沒記錯(cuò),這雞蛋湯還是她燒的。
三娃每天都得很早去放羊,喝水吃干餅子對(duì)付兩口就離開了。
老大說他媳婦想喝雞蛋湯,她便奢侈了一把,一人一個(gè)荷包蛋。
她以前真糊涂,三娃這么乖這么懂事,為什么不給他留一個(gè)。
“我早上走得太早,喝不上很正常,碗我來洗吧?!?/p>
三娃看母親為難的神情,快速的別過視線,擼起袖子開始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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