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夫君到我碗里來作者:白喬木時間:2020-09-05 10:41:16
何安安要哭了,“大師,我腦子不靈光,您給我說清楚啊?!?/p>
慧明嘆了口氣,看她竟似悲憫:“前世今生,天定姻緣,山波水折,去路難期。”他應了和安安的要求,貼心的多解釋了一句:“二位有姻緣,只不過注定波折。施主命相不凡,老衲看不透你的命途,只不過緣數(shù)未盡,劫數(shù)也未盡吶?!?/p>
“我不覺得那是劫數(shù)。”何安安低聲道。
“什么叫未盡?”盧閱言突然從后邊轉(zhuǎn)出來。
何安安陡然瞪大眼睛,看看盧閱言,又看看慧明。
慧明老神在在道:“不可說?!?/p>
“他怎么在這?”何安安指著盧閱言,又戒備道:“大師,出家人不打誑語?!?/p>
“盧施主與您的目的相反?!?/p>
盧閱言輕咳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他是來請慧明大師把情況說得嚴重一點,讓這小姑娘知難而退,沒想到竟然聽到這樣一番話。
我不覺得那是劫數(shù)。女子低眉一句話,竟讓他覺出了無數(shù)的心酸難過。他又想起昨日顧海潮和她的最后一句話,那人咒她出殯她都沒說什么,反倒尖聲反駁了說他眼瞎克妻那句。
何安安睨了慧明一眼:“大師,你在我這可是高山仰止,底線堅固,不會辦什么出格的事吧?!?/p>
“女施主請放心?!被勖骱鲜骸袄像牟粫膽械木墧?shù)?!?/p>
盧閱言挑眉:“她沒事嗎?”
“山波水折,去路難期?!被勖饔謱⒛蔷湓捴貜鸵槐?。
“若是不嫁我呢?”
慧明看一眼何安安,又露出了點悲憫之色:“遇山見路,遇水見橋,富貴一生,福蔭萬人?!?/p>
盧閱言看著她,如此福運無雙,為何非要往火坑里跳呢?
“老衲今日多言了,天機不可泄,該向佛祖告罪?!?/p>
盧閱言心中百味雜陳,與何安安一起像慧明道別。
再說隨后盧老家主并何老爺攜了兩人八字,算吉兇定良辰,竟得了個天定姻緣的結(jié)果。倆老頭驚得不行,尤其是盧老家主,當下加了一倍的聘禮,立即制好了婚書,廣邀金陵好友。
何安安大婚前兩日,遠赴嶺南的何安陽終于趕了回來。
他哥即使風塵仆仆也風騷不減,一身衣服花團錦簇不說,頭上還頂了個豹皮團帽,一看就是洋外貨。
何安陽果然不負所托,不僅打聽到了琉璃鏡的下落,還把制鏡人也給請了過來。當然,把這老外從嶺南請到金陵,何安陽也花了不少的代價,連他最心愛的汝窯瓷盞都送了出去。
何安安見了制鏡人一面,果然是正經(jīng)的琉璃鏡,憑她上輩子的記憶,這人應是個不錯的制鏡師。
她心中更有底氣,輾轉(zhuǎn)到大婚這一天。
良辰吉日,五月十八。
這日子是個萬事皆宜的好日子。
因著何安安的八字竟然合了盧閱言,盧老家主高興地不得了,他一高興,成親的儀仗隊就變得無比盛大。
八抬大轎走的穩(wěn)穩(wěn)當當,何安安笑成了蜜餞。
“金陵秀,金陵祥,金陵有個盧四郎。娶新娘,出新喪,夫妻日子過不長?!卑肼飞?,稚嫩的童音反反復復傳進何安安的耳朵里。
迎親隊伍多多少少也有些尷尬,娶了六次親,出了五次喪,也不知道這位夫人能活多久。
至于盧老家主說天定姻緣?扯淡,盧四爺那個孤星,有姻緣也都克死了!
盧閱言戴著大紅花一派淡然,馬蹄每一步走的都像量好的,十分穩(wěn)當。
他穩(wěn)當有人可穩(wěn)當不住,童謠唱到第三遍,花轎簾子掀開,露出一只素白的手。
陪嫁的嬤嬤驚得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小姐,快收回去??!”
那只手卻一揚,手里的一把銅錢嘩啦啦灑了一地。
清脆嬌美的女聲從轎子里傳出來:“給我唱點好聽的!”說著手又伸出來一次,又是一把銅錢。
迎親隊伍頓時走得慢了。
盧閱言側(cè)頭聽了事情經(jīng)過,笑容依舊一成不變,卻微不可察的往后邊瞧了一眼。
五六把銅錢扔下去,猴孩子們一合計,開始唱:“金陵秀,金陵祥,金陵有個盧四郎。嫁新郎,娶新娘,夫妻和樂年歲長。”
何安安舒坦了,拿出一盒子銅錢來,叫嬤嬤拿去扔給孩子們。
嬤嬤怕她再伸手,忙不迭應了。
盧閱言聽著改過之后的童謠,笑容逐漸落下去,變成一道平直的線,散淡蒙昧的目光變得又深又遠。
繁瑣的禮節(jié)折騰了一天,盧閱言回到新房時,帶了一身不輕不重的酒氣,微醺卻不熏人。
大紅蓋頭下她的笑容有毫不掩飾的狡黠。
盧閱言看著她嬌柔明艷的臉,覺得她就像個最優(yōu)秀的獵手,正明目張膽的鋪好了陷阱,胸有成竹的看他自投羅網(wǎng)。
何安安看著他,一時間心里百感交集。
她盼了那么久那么久的事,他終于成了她的夫君。
“夫人。”他喚一聲,坐在了她身邊。
足夠近的距離,他能把她看得差不多。
“夫君?!焙伟舶埠萌菀讐合铝松ぷ永锏倪煅?,嗓音微啞。
盧閱言只覺得自己心里有根弦被不輕不重的撥了一下,然而盧四爺還是那副公事的四平八穩(wěn)的語氣:“你嫁進來,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和我說,我不在便找陳朔。家里人多,我會帶你慢慢認,遇到事情,不要出頭,等我回來解決?!?/p>
“好。”何安安笑答,溫柔地看著他的眼睛:“你這幾日有空也隨我出一次門,能讓你看清楚的人,我已經(jīng)找到了?!彼疽詾槟玫搅鹆хR的消息,還要和盧閱言跑一趟嶺南。哪知她哥為了她的后半生拼了老底兒,竟把人請到了。
“我的眼睛,能好?”盧閱言一向平穩(wěn)的語氣里竟有些緊張。
雖然這本是他們交易的一邊,但直到她把這件事提到日程上,他才有了些真實感,心里面也多了一分失落。
何安安吸了口氣,“不能好,只不過有個東西,你戴上就可以看清楚?!鼻笆浪麄円苍鴨栠^英吉利人,可這種視物能力退化無藥可治,琉璃鏡是唯一的辦法。
“都一樣的。”盧閱言說完,兩人便陷入了沉默
洞房花燭夜,春宵一刻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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